37、chapter 36 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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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口的交通灯变成了红色。
海潮停下来等待。她的视线落在车水马龙上，思绪好像中午十二点的街道一样拥挤。
“漂不漂亮不知道，范择还没带她见过家长。不过也是做广告的，和范择是同行，而且是同一家公司的。”妈妈的话像回声一样充满她的脑海，令她心烦意乱。难道纯情和范择已经分手了？可是看纯情最近的状态又不像。还是范择脚踩两只船？
“红灯过去两次，绿灯过去一次，现在是黄灯。”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令她不由抬起头来。范择一派轻松地站在她身边，眼里是满满的笑意。
“你还没有挑到喜欢的颜色吗？”他看着她问。
她的情绪因这句玩笑而有了暂时的松懈。
“全部看过之后，我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绿灯。”海潮一脸认真地回答，好像她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站在路边发呆。
范择朝交通灯的方向望了一眼，又回过头来。
“恭喜你！”他一脸欣喜地说，好像有什么好事要急着同她分享。“现在已经是你喜欢的颜色，你可以不用再继续罚站下去。”
“......”海潮看了他一眼，“你的笑话好冷。”
范择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把手插进袋里。“走吧，对面就是‘夏龙湾’。”
海潮默默地点了点头。
“夏龙湾”是一家越南餐厅，她第一次见到范择的地方。
“你很喜欢这里？”范择一边帮她拉开椅子，一边问。
海潮笑了笑，“这是个特别的地方。”
“哪里特别？”范择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海潮的表情有些严肃，“你每天花多少时间充电？”
“？”
“我想知道，”海潮仍然一本正经的样子，“你每天花多长时间补充能量，才能随时保持超强的电力。”
“......”范择愣了一下，随即啼笑皆非地看着她，“看来我该向你学习讲笑话的艺术。”
“教学相长。”海潮谦虚地说。
“......”
“现在轮到我回答你的问题了。”海潮渐渐收敛了笑意，表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我觉得这里特别是因为，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你被人泼咖啡。而今天，我可能会再看到一次。”
范择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很想这么做。”海潮回答。
“......”范择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嘴角的微笑渐渐收了起来。
“看来我做错事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微笑起来，气定神闲地说。好像他虽然不知道她这么说的原因，却满有把握可以控制事情的走向。
“听我妈说你的女朋友和你在同一家公司。”海潮喝了一大口咖啡，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据我所知，你的女朋友和我是同事。”
范择微微扬眉。“你指谁？”
“我曾经很欣赏你落落大方的花花公子态度。”海潮看着他，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失望。“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这么不坦率。”她把视线转到一旁，看着窗外的街道。“难道李纯情不是你的女朋友？”
“纯情？”他的表情出现瞬间的疑惑，随即又恍然大悟。“原来你今天是为姐妹打抱不平来了。”
海潮一言不发。
“不过你误会了。”范择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一脸坦然地看着她，“纯情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他目光里的真诚令海潮疑惑起来。难道真的只是纯情的单恋？
范择从她的表情里读到了某些讯息。他垂下眼帘，看着桌上的咖啡杯，和海潮一样若有所思起来。
“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说。他的话显得有些没头没脑，海潮却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之前真的不知道。
“我会和她说清楚的。”范择微微皱着眉，深沉的目光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海潮望着窗外，忽然有些后悔起来。这么冲动地跑到范择面前，把一切都摊开来，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会不会因此断送了纯情唯一的希望？
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各自沉默着。
“有个故事我想讲给你听，也许它能帮你做出决定。”过了一会儿，海潮打破了这种沉默。她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为纯情的爱情最后冲击一次。
范择默默地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这个故事和李纯情有关。也许，也和他有关。
海潮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望着窗外。她好半天没有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思索表情，仿佛在整理那个要讲的故事。
“Dogs are better than cats.”她忽然想起那个演讲题目，决定用它来开始整个故事。
也许在爱情里，她就是一只猫，而他是一只狗。物种的不同阻止不了爱情的发生。他最初的善意和她的眼泪融合在一起，干涸后变成一粒种子。这粒种子和她共同成长，渐渐像藤蔓一样遍布她心房的每个角落。而她寄居在藤蔓的上方，日复一日地遥望着他。他在另一个国度光芒四射，如同她唯一的太阳，而他却并不唯一辐照着她。
海潮竭尽全力，却始终无法将纯情的心情完整地复制给范择。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当事人再怎么惊心动魄，旁观者都只能领悟分毫，甚至更少。纯情长达八年的暗恋，在她平淡无奇的十几分钟叙述中过去了。
“有时候我觉得，”海潮的视线停驻在餐厅内的一点，仿佛在自言自语。“爱情很像蝴蝶效应。有些人和我们擦肩而过，却从此住在了我们心上。他们在我们的记忆里钻洞，再也无法由别人来填补。好像南美洲的蝴蝶挥了挥翅膀，而地中海却刮起了风暴。”
范择没有回应她。他的表情还是很平静，眼底的神色却在渐渐发生变化。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暗恋与其说是一种感情，不如说是一种心情。感情是持久的，而心情却是易变的。他无法想象，李纯情是怎样在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将这种心情保持了一年又一年。她甚至还去收集他历任女朋友的照片，借此拉进和他的距离。
不是没有感动，然而更多的失落随之而来。有些事在他知道的那刻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再也无法视而不见下去。
“我会去跟她说清楚。”他再次缓慢而清晰地说，有些痕迹在他的眼里一逝而过。
海潮惊讶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他会坚持之前的决定，就好像从没听过这个故事一样。
“......为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困难地问，目光复杂地看着范择。诚然她知道爱情并不能追究原因，即使追究也未必会有答案，但她还是忍不住这么做。这种行为就像是看到某件美好的事物要被摧毁，明知无能为力而产生的一种本能。
“我很感动。”范择静静地说，“但感动不等于心动，这个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
“......”海潮无言以对。她低下头，下意识地搅动杯里的咖啡，好像想给自己一点事情做。
“那么希望你......”她望着面前的那杯Latte，表情有些落寞。“对纯情仁慈一些，不要让她太难过。”
“有时候，决绝就是一种仁慈。”范择扯了下嘴角，似乎想微笑，然而眼底的波纹并没有发生变化。他好像已经下定决心，要以最决绝的方式切断李纯情的希望。或者说，给她机会去寻找新的希望。
海潮直直地盯着他。她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神远比她想象的丰富。里面除了那些熟悉的电力和微笑，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只是她看不清那是什么，它们高高的、隐蔽的潜伏在阁楼上，逃脱了她的探索。
“我准备好了。”范择将膝上的餐巾扔到一边，随意地摊开两手。“你可以开始了。”
“？”海潮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范择微微一笑，“你不是说很想泼我咖啡吗？我已经准备好了。”他露出鼓励的眼神，“放心，我绝不反抗。”
“......”海潮为自己之前的话感到有些困窘。
“我想这杯咖啡应该由纯情来泼。”她想了想，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变得轻松，“我不能行使她的权利。”
范择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猜她会直接把咖啡壶扔到我身上。”
“......”海潮忍不住大笑，“我猜也是这样。”
她望着范择，眼神充满鼓励。“像你这样落落大方的花花公子一定能安然度过每场桃色危机的，I trust you！”
“......”范择忍不住丢了个白眼给她。
吃完饭出来是下午两点，一天中日照最强的时间。
“回电视台吗？我送你。”范择维持一贯的绅士风度。
海潮婉言谢绝。“我要去别的地方，公交车更方便点，你不用送我了。”
范择眯起凤眼，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思考她的话是出于矜持还是真心。大概看到她嘴角的微笑十分坚定，他耸了耸肩，放弃地说，“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海潮挥了挥手，“祝你好运。”
她选择了双层的空调巴士去目的地。这个时间的乘客并不多，她爬上顶层，随心所欲地挑了车头的位子坐下来。这个位子总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偶尔看到路边茂盛的树枝朝车窗扑过来，她会下意识地往旁边闪躲，好像那些树枝真要撞上来一样。
大概是心有余悸吧。记得有一次刮大风，路边狂舞的树枝把顶层的车窗撞破了，玻璃的碎片飞得到处都是。她当时也坐在前排，被碎片划伤，去医院缝了十几针才好。幸好那个月妈妈去了普陀山，她才能顺利地瞒过去。
想着想着，目的地就到了。海潮看到“燕莎机票预订”的字样，忙站起来，准备下车。
重新市场定位后，玉缘的生产范围由以前单一的工艺品扩大到工艺品和饰品两个方向。广告投入的初步预算是1千万，实在是一块令众多广告公司觊觎的大蛋糕。而沸点凭借充分的市场调查，和一向精妙的构思击败众多对手，最终赢得了这块蛋糕。
“关先生，沸点的人已经到了。”秘书Samantha敲门进来。
“好。”关诣站起来，随手扣上西服的纽扣，朝会议室走去。
秘书推开门，里面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关先生来了。”公关经理Hebe脸上带着职业的笑容，“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沸点的创意总监叶疏小姐，英文名叫Ruby.”
关诣压下心头的那份意外，微笑地点了点头。
“Ruby小姐，这位是我们的总经理，关诣先生。”Hebe又转身为叶疏介绍。
“你好，关诣。”叶疏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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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 36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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