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仙,兼职刺客》管落

8、第一刺——08

　　于潇荼被问得措手不及，她绞了一下手指，然后又故作镇定地把手藏到了桌子下面。

　　“我就是好奇，”于潇荼沉着地看向了苏一生的眼睛，毫不心虚地说，“前一天晚上我还看到这人活蹦乱跳的，第二天一早这人就因为被杀而上了新闻。要知道，在我眼里，你可是他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苏一生那双狐狸眼似笑非笑地弯了起来，他看向了于潇荼，“你这是在怀疑我？”

　　“嗯……”于潇荼抿着嘴沉思了片刻，“那就看你接下来什么反应了。你要是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那我就不怀疑你。如果你糊弄我，我就去跟警/察说，你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人。”

　　“哦？”苏一生歪着头，打量起了于潇荼，“那你这不也算得上自投罗网吗？你打算怎么跟警/察解释为什么会在大半夜跑到岛南呢？”

　　“哼哼，”于潇荼无所畏惧地笑了一下，“你自己好好看看，看看你和我究竟谁更像杀人凶手。”

　　于潇荼把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向下划了划，把犯罪嫌疑人的相关描述摆到了苏一生的面前，看得苏一生面色发黑。

　　“哼！”苏一生冷笑，“我可有不在场证明，我的店通宵营业，你知道有多少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吗？”

　　于潇荼的嘴角僵住了，心中想到：“呵，那可不得看你店里有多少女的和多少男同志么。”

　　于潇荼受挫的模样让苏一生很是得意，他收起了撑着下巴的手，从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玻璃杯，用餐巾纸仔细擦了十来圈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

　　苏一生悠闲自得的样子让于潇荼心里不悦，但她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把两只手臂搭在桌面上，定定地注视苏一生。

　　一开始，苏一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被看久了之后他就有些不自在了。他放下了空杯子，移开了视线，“你想干什么？干嘛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于潇荼摇了摇头，“就是在想要不要告诉你，你刚刚喝得那壶水是昨天忘记倒掉的了。”

　　“……”听到这话，苏一生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看他掐着自己脖子宛如要窒息的那副模样，于潇荼十分坏心眼地告诉了他真相：“刚刚骗你的，这水是朱师傅刚做好的。”

　　苏一生的脸黑了又白，白了又红，色彩斑斓煞是好看。他瞪着于潇荼看了好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唉~你说你吧，总是做这样的无聊的事。这点小事也不值得我跟你生气，但不生气，我心里又确实憋屈……”

　　说话时，苏一生半合着眼，眉宇间带着一丝轻微的愤怒。

　　看到他这幅模样，一股阴寒阴寒的冷气顺着于潇荼的脊梁骨爬上了她的头皮。于潇荼全身的汗毛也因此在这一瞬间直立了起来。

　　这一瞬间，苏一生周身的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坐在他身边的于潇荼察觉这一变化之后立刻后退了好几步，还下意识地唤出了木剑。

　　这一连串动作都是于潇荼被本能驱使着完成的，其中的技术含量跟野生兔子在见到食肉生物会下意识逃命没有任何区别。

　　于潇荼原本深褐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透亮的粉红色，她的脸颊甚至还冒出了一层薄薄的绒毛。这是她在遇到绝对危险的时候才会有的变化，刚刚那一瞬间，于潇荼清晰地感觉到了苏一生的杀气！

　　苏一生一动不动地坐在坐位上，漆黑的眼眸闪出了妖冶的金色光芒，他冲一旁站着的于潇荼轻轻一笑，薄唇开启时，露出了嘴角的两颗锋利獠牙。

　　“小兔子就该有小兔子的样子，见到狐狸应该乖乖躲起来才对，怎么就你这只兔子格外的大胆呢？嗯？”

　　于潇荼的脑子又变回了任务结束之后的那种状态，动物对危机的敏感洞察力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叫嚣。此时此刻，她几乎已经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全身的每一根肌肉纤维都在巷她的大脑提出警告：快逃！杀了他！两种矛盾而不可取的想法在于潇荼的脑子里不停打架，折腾得于潇荼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然而不远处坐着的苏一生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周身还是笼罩着让人胆寒的杀气。她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于潇荼。

　　于潇荼踩地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再被逼得紧一些她就能直接冲出去了。然而，不等她做出任何动作，她眼前的苏一生就凭空消失了。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苏一生的气息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小兔子，怎么这样凶？”苏一生语气轻佻，从容得仿佛已经将于潇荼完全掌握于股掌之上一般。

　　于潇荼身体一转，接着就是两个后跳，拉开了自己和苏一生之间的距离。她横眉瞪着苏一生，两排贝齿咬得死死的，白玉般的手指紧紧握着木剑，骨节都被握得发白了。

　　虽然于潇荼原本只是一只兔子，但她是一只收过仙气熏陶过的兔子，修为深度和身体强度都要比凡间那些走了狗屎运才修炼出人身的精怪要强许多。

　　在她以往的认知里，苏一生和那些一时走运、修出人身的小妖怪没有任何区别，他的实力应该远在自己之下才对。但是……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于潇荼咬牙问到，“你不是普通的小妖怪！”

　　苏一生哈哈一笑，“我从来没告诉你我是普通的小妖怪啊。小兔子，你搞搞清楚，我姐姐可是那个活了几千年的九尾狐啊。你觉得我可能是普通小妖怪吗？”

　　这家店的门前有一道很宽的走廊，门窗还开得很小，所以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几乎全部的照明都到依靠发蓝的月白色灯光来实现。店里的灯光本就偏冷，照在苏一生身上之后就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了。

　　苏一生站在灯光下，脚底那一小团影子开始缓缓扭曲，伸出了一条又一条的尾状阴影。于潇荼紧紧盯着那团影子，一根一根地数着那影子上伸出的尾巴数目：一、二、三……八、九……十！

　　于潇荼过惯了神界的悠闲日子，对凡间妖怪的了解并不多，脑子里也没有一套切实可行的衡量妖怪实力的标准，但狐狸尾巴越多实力越强的传说她还是听过几次的。

　　因为忌惮九尾狐的实力，于潇荼在苏妲己面前一直都表现得跟家养小兔子一样乖顺。那对于潇荼来说已经是示弱服软的最深层次了，现在对上了十条尾巴的苏一生，于潇荼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嫦娥姐姐就在厨房，你想……跟我动手吗？”

　　本该底气十足的一句话让于潇荼说得软绵绵的。然而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她刚刚那一张嘴让她自己泄了一口气，先前绷得很稳的手因为这一句话而开始发抖，两条腿也连带着开始微微打颤。

　　于潇荼想重新提起气，但尝试多次之后不仅没有成功，反倒还崩了心态，手里的木剑也因此掉到了地上。

　　“你……你过来……过来我就杀……”
　　“过来你就杀了我吗？”
　　于潇荼话还没说完，苏一生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苏一生的动作太快了，于潇荼只来得及看清他往前迈出一条腿，下一瞬他就到了于潇荼的面前。苏一生比于潇荼高了将近三十公分，他站在于潇荼面前的时候就仿佛一道铁壁，让于潇荼找不到半点可进攻的弱点。

　　苏一生缓缓低下头，鼻尖离于潇荼的额头只剩不到一寸的距离。

　　于潇荼全身僵硬，脖子仿佛也被掐住了，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响，明知道自己叫一声就能搬来救兵，但就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太让人绝望了，这种实力上的悬殊实在太让于潇荼绝望了！

　　苏一生的鼻尖还凑在于潇荼的面前，他轻轻地嗅了一下，然后才重新直起身子。“小兔子，你全身都是恐惧的味道。怎么了？先前不是很狂妄的吗？不想玩了？”

　　于潇荼根本说不出话来，看着苏一生的时候就连瞳孔都在发颤。

　　苏一生抿着嘴，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弯腰捡起了于潇荼掉在地上的木剑，塞回了于潇荼僵硬的手里。

　　于潇荼全身僵硬，只能任凭苏一生摆布。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苏一生把木剑剑柄放进自己手心，然后掰动自己僵硬的骨节，让自己的手指包住那粗糙的剑柄。但于潇荼的手实在太不受控了，握了好久才勉强将剑握稳。

　　看木剑不会再掉下来，苏一生心满意足地松开了于潇荼的手，然后才收起了全身的妖气和杀气。

　　“怎么样小兔子？刚才那样的压力你能承受得住吗？”苏一生冲于潇荼微微偏了一下头，轻笑着问到。

　　于潇荼终于重新喘得上气来，但四肢的虚软感觉却还没有退却。她两腿一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胸腔里的心脏发疯似地狂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