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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苻坚见了凤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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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兵已经兵临城下,皇帝御驾亲征了。
“心竹,快跑,我们骑马出城去,皇帝哥哥御驾亲征了,我们赶紧去找他,”慕容冲急匆匆拉着郑心竹的手往外跑,“凤凰,也许――”郑心竹不知道该怎么说,皇帝肯定是跑了的。“凤凰,你这样不行――”郑心竹连忙找出几套平民的衣服,那还是和他一起偷偷跑到邺城大街上去玩的时候慕容凤帮他们准备的。
郑心竹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是她收集的一些珍贵的玉器金器首饰如果逃出去肯定可以抵挡一阵子。“心竹,你背了包袱做什么?”慕容冲讶异看着她,“我们去找皇帝哥哥,他什么没有?”
“凤凰,我们要跑了,去逃亡了,你不是大司马,不是殿下了――”郑心竹来不及和他解释,自从吴王逃走的那刻,她就觉得心慌得很,没有想到穿越过来,却这么快就做了亡国奴,甚至来不及理清来不及接受这样的安排。
“心竹,我们跑了,母后和姊姊怎么办?”他挣开郑心竹的手,迷茫地看着她,“凤凰,国亡了,家破了,这个时候就是逃走一个是一个了,”郑心竹使劲地拉着他往外走。
“心竹,什么国破家亡的?我们刚才从母后那里出来,她不是好好的吗?她什么都没有说,皇帝哥哥和太傅大人一定会把秦人赶走的!”他定定站在那里,说得斩钉截铁,郑心竹却没有遗漏太后闪躲的眼神,颤抖的手。皇帝一定是撇下他们跑了。
“凤凰,我们先偷偷去大街上看看,如果没有事情就当出去玩了,要是真的发生什么,我们在偷偷回来接太后这样好不好?”郑心竹哄他。
“好,就这样-”慕容冲这才换上衣服,和郑心竹匆匆往外跑。郑心竹来到大燕的这几年也做好了一些准备,了解了晋国的一些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到江南去,那里山明水秀,战争也少。“凤凰,如果我们能去江南多好,他们都说江南如诗如画,有人作诗说‘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真的很想去看看”说道后来她几乎哽咽,虽然18岁了,可是她也没有机会去看碧波青荷的西湖,体味细雨缠绵的江南。
“等皇帝哥哥打跑了秦人,我带你去江南,我们偷偷去,他们不会知道的――”慕容冲面色清峻。
皇宫里到处可见慌慌张张的宫人,有的携包带裹的出逃,有的垂头抹泪,慕容冲也来不及追问他们,两人就匆匆出了宫门。
宽阔的驰道上冰雪覆盖,失去了皇宫高墙的阻隔,寒风凛冽,冻得郑心竹打了一个激灵。出了宫门,郑心竹拽着慕容冲捡小巷走,听得大道上马蹄踏过青石板路上的薄冰清脆嘎然。传来士兵的吆喝声,百姓的的惊叫声,孩子的哭声。慕容冲的脸变得更加的白,映在灰墙白雪之间,是一种令人心酸的凄然。
“心竹,你先到城外去等我,我回去找母后――”说着就要往回走,郑心竹两忙拉住他,“凤凰,现在不能回去,而且城门肯定也被把守起来,我们――根本跑不掉,还是呆在邺城百姓中的好,”慌乱之中,不会有人来管两个小孩子的。慕容冲却不肯,执意要回去,“凤凰,如果你回去,我们就跑不掉了,再也不出来了,我不想回去――”可足浑太后与她无关,她不可能为了一个阴险的老女人回去送死,可是她却不能不管慕容冲,真想打晕他呀。
“那里两个小鬼,肯定有问题――”巷子一头传来士兵的叫声,郑心竹心中一紧,心跳如雷,却强自镇定,慕容冲却拉了她往另一边跑,“站住――”后面的兵卒便喊边追过来。跑到巷子与大街相接的地方,慕容冲硬生生的停了下来,郑心竹一个收势不住,惯性滑在冰地上。慕容冲赶紧扶起她,身前两匹高头大马,白色骏马上是一个眼眸深邃充满睿智的身穿绛红色战衣的俊朗中年男子,枣红马上坐着一个头大脸圆相貌普通的青衣男子,但是眼神却是极为的清亮深邃,浑身散发出一种莫可名状的尊贵气势。
后面的士兵已经追上来,郑心竹心里突突得跳,面前马上的两人朝他们一笑,那个大头的男子问道,“你们两个小孩子跑什么?摔痛了吧?”他转头看着郑心竹,郑心竹在他的注视下觉得背后巷子吹来的冷风更加的刺骨透心,慕容冲刚要说话,郑心竹抢先道,“我们出门玩耍,却没有想到很多官兵,我们害怕了,所以想跑回家去,”郑心竹一手握着慕容冲的手,一手紧紧的捏住一角,强自镇定,看那两个人气势凌然的样子一定是大官了。
“景略,你看他们像什么人家的孩子?”大头男子看着慕容冲歪头问那个相貌俊雅的男子,“主上,宫内――”说完他们哈哈的笑起来。
后面的士兵一看到他们马上跪下来,“小人参见陛下参见太傅大人――”郑心竹一听这两个名字心跳如鼓,心中连叫“完了,完了!真是倒霉!本来还以为可以逃到南方去躲在诗画江南安安稳稳躲过几年,说不定就可以回到21世纪了――”
令她心惊肉跳的是慕容冲天不怕地不怕的瞪着大头皇帝苻坚,他正在笑盈盈的打量郑心竹,一个面似沉静却眼波流转的女娃娃,似乎觉察到男孩的怒气他扭头看他,刚才因为一直在注意那个女孩子竟然没有看旁边的男孩,细看之下,却觉得说不出的感觉,就如同清晨那第一抹霞光,自天际俯射大地,让人爱慕却又觉得遥不可及,一种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爱慕,那种让人心生爱慕便忍不住据为己有的冲动在心底蔓延。这个孩子如同莹白清凉的雪花,纯净清莹,让他不由得轻笑出声。
古代的冬天比21世界的冬天冷得多,而且衣服也不是十分的避寒,到处都是多余的累赘,郑心竹不自觉的笼住袖笼,却觉得手心里都是汗,冷风吹过,只觉得背上冰凉一片。
“你叫什么名字?”苻坚盯着慕容冲左手揽住马缰绳,右手拇指摩挲着马鞭上的棱角。“我乃――”不等他说话,郑心竹立刻慌乱地打断他,“我们――我们是宫里做事的兄妹,因为大人们攻进城来了,所以便想逃出去――”郑心竹故作娇憨的笑道,“陛下,这个丫头倒是伶俐可爱――”俊朗的王猛笑道,“丫头,跟着我做个女学生怎么样?”郑心竹一听做他的学生,看他的样子斯文有礼,加之相貌儒雅,肯定比那个大头小眼的皇帝好,立刻跪下道,“多谢大人收留,只希望做大人家的丫头就好了,”心里也顾不得骂自己磕头虫了。
“心竹――”慕容冲踢了下她的屁股,然后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拉起来,“凤凰,我这不算卖国贼呀,反正燕国,秦国,最后都是中国――”郑心竹心里嘟囔了几句。
“你们几个――”苻坚吩咐后面那两个士兵,把他送到皇宫去和慕容暐的家眷住在一起,然后又指指郑心竹,“把这个小丫头送到王大人的营部去――”
慕容冲却猛地抓住郑心竹的手,愤怒地盯着苻坚,苻坚一愣转头对王猛笑道,“看来景略还是等等了――”然后吩咐人将他们送到皇宫里。
郑心竹觉得奇怪,他们怎么会知道她和慕容冲从皇宫逃出来的,抬眼却见慕容冲脖子上的晶莹青翠的玉佩又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的明月清花玉佩,不由得暗自后悔,这样的配饰别说民间就连王公大臣有的也不多,一看就是外番进来的珍贵贡品。
被送回皇宫去却见太后皇后等都被拘在一起,住在后面的显阳殿里。太后本来以为慕容冲和郑心竹已经逃走,现下却见到他们被人送了回来,顿时万念俱灰,搂着慕容冲期期艾艾的哭泣起来,心肝宝贝的叫着。清河公主面容萎顿呆坐在绣墩上一言不发。
郑心竹垂手立在一边却在打算怎么出逃,回来的时候发现殿门口宫门口都有侍卫把守,肯定不好走,她有点心烦,加上侧殿里几个妃嫔宫婢的哭哭闹闹的,让她觉得凄凄惨惨烦闷无比,这些宫里的人,平时就知道吃喝玩乐,陷害有才干之人,真正到了危机时刻除了哭泣就没有别的本事了,陷害忠良的本事可是一点施不出来了。
虽然大殿里生了炭火,但是郑心竹还是觉得有点清寒,不由的笼住袖笼,将手罩在嘴巴上呵气,白白的呵气边萦绕在周围。不知道其他的王公大臣们怎么样了,想起慕容凤不知道他有没有逃走,他父亲带兵的将军据说是逃了的。没有看见慕容泓,估计像其他的皇子公主一样随了母亲在侧殿住着。
第一夜里格外的难熬,不管是谁都不知道明天怎么样,是要被坑杀砍杀还是如何处置觉得前路渺茫,很多人都是哭哭啼啼一整夜,大多数的人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那厚厚的宫闱,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士兵会跳进来将他们一群统统杀死。
过了几日发现他们并不来骚扰他们,只是将他们圈禁在此既不加以杀戮也不来施加羞辱,大家才都慢慢的放了心。后来皇帝也被送了回来,大家看皇帝也安然无恙都不禁松了口气,也许亲王不会杀死他们。
郑心竹却没有忘记自己的出逃计划,急切地想逃亡江南去,去江南这本来也是18岁的她的一个梦。
是夜。
繁星闪烁,弦月淡淡。郑心竹领着慕容冲偷偷的溜出去,显阳殿没有什么宫墙,都是用片片的花园木廊树木隔开,守卫们就会比较分散,但是到了正门口就会比较麻烦。“凤凰,我们悄悄的,逃出去,你不要吱声,跟在我的身后――”郑心竹回头朝慕容冲笑笑,慕容冲神色苍白,自从破城那日他就有点心不在焉,却比以前更加地依赖郑心竹。
星光下他的面色惨淡,那种令人心碎的白,星光点点映进他黝黑的眸子,却如同幽深的清潭。心下怜惜,便紧紧拉着他的手,让他不要害怕,她领着他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守卫的士兵看见两个孩子出来,粗声粗气道,“快回去,主上有令不允许任何人出宫――”他将长矛轻轻一横便挡住二人的路。
“我们是王猛王大人的侍从,那天两位将军送我们进去探听消息的,约定今日却向王大人汇报的,”郑心竹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壮着胆子厉声道,“耽误了大人的事情,你们担当的起吗?知道主上为什么把太后皇帝圈禁起来是什么意思吗?要是耽误了大人的事情,唯你们是问!”她说得有板有眼一本正经,而且气度不凡的样子,让侍卫一时没有底,两人互相对望了一样,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一个眼波流转水灵清透,一个虽是男孩子却是面色如玉美丽非凡。
郑心竹看他们有点不确定了,立刻道,“这样好了,你们派个人给我们带路,送我们去见王大人好了,忘记告诉你们了,王大人是我的老师,”郑心竹一只手拉着慕容冲一只手却背在身后,挺起胸脯,下巴微微漾起,白皙的脸庞在星光和门楼的灯笼的照映下显得光彩夺目。
两个士兵商量了一下便派了一个人跟着他们,一路上碰见巡逻的侍卫,郑心竹便假装和一起的士兵很熟悉的样子,然后还歪头对过路的士兵们轻笑朝他们摆手,他们见有个粉琢玉雕一样清灵俊雅的女孩子朝自己打招呼又看有护卫跟从,以为是哪位将军或者大人家的儿女,自然也和他们招呼。而随从的侍卫看见她和他们那么熟络的样子,过去的那些侍卫又是王大人的亲兵,便完全的信了她的话。
慕容冲跟在她的身旁不由得觉得好笑,竟然将连日来的憋闷都抛在了脑后,更加紧的握住她的手。
“士兵大哥,你们奉命守宫门,是不是也不允许乱走动呀?”郑心竹边走边回头问那个士兵,似乎无意的,“我们都有自己的腰牌,每个士兵一块,如果有上级的命令拿了腰牌是可以出去的。”他朝她笑笑,非常憨厚。
“噢!”郑心竹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