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往事如潮迷雾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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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刚刚到倩华的时候，闵峰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不要去招惹余永卿。”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一句话？
闵峰和余永卿，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第二天早上，小喇叭没来上班。我打她的手机，幸运的是她接了电话。
“没事吧？”我问。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有点喝多了吗？”她说。“睡一觉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也不头疼，也没哪里不舒服……”
“那你怎么不来上班？”我忍不住打断她。
“呀，十点了！！！”我听到电话里一声尖叫：“我不和你说了，我马上就来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她出现所有人面前，包括闵峰。闵峰看她的眼神，还流露出几分尴尬。我不点破，但就凭这个眼神，我就知道闵峰心里还在对昨天的事情介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找了个机会，我偷偷问倪娜：“你昨天真的醉了还是假的醉了？”
倪娜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左右看看，似乎是想确定耳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没有熟悉的人。
“湘姐姐，你不会看出来了吧？……”
她的语气紧张不安。
“其实一开始是真的醉了的，后来在车上被风一吹，就好多了……”
“你不会真喜欢上闵峰了吧？”我不相信那个闷葫芦的魅力有这么大。一个晚上就把这丫头的心给捉去了？
“有点……”她扭捏了半天，才挤出这样两个字。
看她的样子，现在说“有点”，分明就是“非常”了。
“可是你们只是在一起一个晚上，而且他还醉的拖都拖不起来……”我还是不相信这丫头的在恋爱方面的免疫力这么低。现在的大学生不都是大一就开始谈恋爱了吗？倪娜小丫头长得也算中等偏上，人又热情，难道在感情上还是一片空白？
“还说，就是因为你跟人家出租车自己说了我家地址。闵峰快到的时候在人家的车上吐了，结果人家怎么也不愿意再把他驮回家去。”倪娜委屈的看着我：“湘姐姐，都是你干的，你等帮我……”
我知道那天晚上是我故意安排的。可是我也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我没有想过我做红娘会这么有天份。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容易就动心了吧？你们都在这一个房间里工作了大半年了，要说长相闵峰也不算差。我总是听你提余永卿余永言的，从来就没有听你说过闵峰一句好话呀？”
“那是我以前不了解他。大家都不了解他。”倪娜说：“你那天是不在，你要是在，说不定你也会爱上他的……”
除了余永卿，我没那么容易爱上别人……
我心里暗暗想。当然，我不会把这些话说给倪娜听。
“算了吧。我还不想和你作情敌。”我说给倪娜听的是这句话。
“也是，如果作情敌，估计我抢不过你。”她突然又警觉起来：“湘姐姐，你不要和我抢好不好？”
我只好安慰她，一边安慰她一边安慰自己。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比较脆弱。我想倪娜这丫头现在比谁都脆弱。连装醉这样的伎俩都用上了，她还真的是不择手段。
为什么余永言和别人谈暧昧，从来就没有惹火上身过。我只不过给闵峰创造了一个机会，就把这个小丫头给完全点燃了。那熊熊火势，连我都招架不了。可怜的闵峰。
“湘姐姐，你要帮我……”
“帮，一定帮……”
这个时候，我还能说个“不”字吗？
可是该怎么帮忙？我其实一点概念也没有。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倪娜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有一点羡慕她。羡慕她在感情上的那一份空白，羡慕她明白自己的心思以后就“不择手段”的去努力。自她身上，我看见的是一种年轻向上的朝气，就如春季郊外草地上迎着朝阳的野花一样。我和她一样大，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她那样洒脱呢？
如果当年，我告诉了他我喜欢他，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后悔了，后悔那一天没有拦住他，没有告诉我我喜欢他，没有恳求他不要就这样离开。是，我是在意，我是女孩子，不可以太主动，不可以让他太容易追到手。可是矜持有什么用？当我一个人这些年在香港的街道上漫步，仰望同一片星空，心里有的却全部都是后悔。后悔，真的后悔……
那个时候，我没有一点点他的消息。就如同我是一个放着风筝的孩子，他是我手中的风筝。直到有一天这风筝突然断了线。我手上还拿着线轴，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才发现他早就已经没有了踪影。我后悔……
我想来想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过去的回忆像潮水一样掩埋过来，让我不能呼吸，让我的心如同针扎一样的酸疼，又酸又疼。
于是，我翻下床，打开床头的台灯，翻开书橱上一本带锁的日记。日记本已经被翻了很多次，外面的硬壳层都已经被磨损。这一本，是我高中时候的日记。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有两本日记本。一本是交给老师检查的，每个星期写三篇。另一本是自己留着的，想写的时候就写，不想写的时候就不写。这本日记本，通常都是带锁的，为的是防止父母偷看。
现在想起来当时还真是天真。如果没有锁，也许父母更本就不会有兴趣。可是书架上就这么一个带着锁的东西，反而更容易引起父母的好奇心和征服欲。我的老妈算是开明的妈妈，从来也没有逼迫我打开日记本。可是汪艳就没那么幸运了，我还记得她在宿舍里拉着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就是因为她的日记本被她妈妈强行撬开了。其实哪里边什么重要的情报都没有，可是她和她妈妈的信任，却就此完全断裂了。
人的信任，其实有的时候非常脆弱。就如一个人一样，有的时候看起来很坚强，那只是她内心的脆弱，不想让别人看出来而已。
我翻开我的日记，随便挑了一页往下读。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明天，我想向他告白，告诉他我喜欢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自从有这了这想法，我今天就一直紧张不安着，总是做错事情。我到底该不该向他说？他到底对我是什么感觉？我有点害怕，我会把他吓跑……”
我换了一页。
“我还是没有说。其实那本来是个多好的机会。就我们两个人，气氛也好。可是我从背后看着他，就是开不了口。我在想，我们两个人单独是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少了。如果他对我也有感觉的话，他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呢？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真是烦透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先说的好。如果男孩子向女孩子告白，失败了依然可以继续努力。可是如果女孩子向男孩子告白，失败了之后，估计我们俩普通朋友都作不成。现在如果让我想象，有一天他会不理我，真的会很难过吧……”
我又换了一页。
“他走了，没有说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我只是特别特别的害怕，害怕他今天是认真的。因为他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哦不，那一定是一个玩笑。他开玩笑的时候通常都是很认真的，才会总是把我骗得团团转。所以，今天一定是一个玩笑，一定是的……”
我没有再翻下去，因为泪水已经自己涌出来了。这些年来，我一直靠这些回忆过日子，高三的时候，在香港的时候，甚至是……现在…… 我每一次都会流泪，但不是哭。我的泪水都是无声无息的自己流出来，在那么多个失眠的晚上。我抱着这本高中时候的日记本，无声地坐在床前，一边痛，一边享受这种痛，直到自己睡着。
办公室里，我问倪娜：
“如果我连自己的感情都解决不好，你还会要我把帮你追闵峰吗？”
还没有等倪娜回答，闵峰突然闯了进来：“倪娜，我听说你喜欢我？”
倪娜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点头。
闵峰这个时候转身，突然看着我，他的眼睛里突然闪出很可怕的光辉。我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变得很像余永言，八份犀利中带着两分神秘。
“对不起，我喜欢的是林湘……”
我大叫一声，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
原来是一个梦。
我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回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按下一看，才半夜三点。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我只是觉得，我自己好累好累，实在是没有心力去想清楚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
余永卿的冷漠，叶晖的热情，余永言的狡黠，再加上闵峰的神秘……
我想起我刚刚到倩华的时候，闵峰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不要去招惹余永卿。”
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一句话？
闵峰和余永卿，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往事如潮迷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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