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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ut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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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克笙陈医生,留美归来的神经内外科权威,现任元和神经外科主任。发表过多篇关于神经元研究的学术论文,在国际上也是较为人知的著名医者。
他检查过明齐腿上的外伤后,“现阶段你的腿恢复的很好,已经可以开始进行复健了。我还是坚持我之前提过的建议,去德国专门的康复中心做之后的诊疗。德国关于这方面的治疗,比国内要更权威,你站起来重新走路的几率要大得多。”
“大得多是有多大的概率?一成?还是两成?”明齐冷哼一声又道,“之前你也说过,我的腿受到压迫伤及神经,又误了最佳的抢救时间,没有截肢已经是万幸,想要再重新站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查过那家康复中心近几年的治疗资料,成绩斐然。里面的陪护医师,都是根据病患的自身情况来制定复健方案,完全的人性化又科学合理,对你的帮助一定也会很显著。我想,你可以去尝试一下。”
“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或者更久?”
明齐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询问,气氛却瞬间冷凝了起来,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拘束克制。
自从诊断书下来,他就不再相信医生说的话。他自己的腿,他自己难道没感觉么?为了个渺茫的希望去花费巨大的精力、物力、财力、人力,他不想浪费这个时间,也不想让老头子再为了他的事大张旗鼓。
该接受的现实,他明齐有这个勇气接受,也敢面对将来可能面临的所有问题。
“如果你配合治疗,我想情况一定会比现在更好。”陈医生语重心长道,“你还年轻,该对自己有点信心才是。”
“我想作为医生,还是少给患者喝心灵鸡汤的好,起码这不适合我,不是么?”明齐勾着嘴角冷眼笑看着对方,“我想陈医生你应该不会为了几个钱就越界到了心理科来给我做思想工作吧?我家老头子那么过分的要求,真是抱歉了呢。”
陈医生慈善和蔼的笑容一顿,僵着脸虚擦了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在明齐越渐凌厉的眼神之下,心道,不愧是明新钧的孙子,以这个年纪就有了他一半当年的风范。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老头子那我会去说,你以后不必再来了。”示意身后的人,明齐坐着轮椅缓缓离开了会诊的房间,让人把他送回了房间,留下面面相觑的各位。
月喜挂坐在吊灯上,俯瞰了全程。
她不知道,原来明齐的腿伤得这样重。
没可能...再站起来了么?
当明齐的背景渐渐消失,离开房间后,她还是坐在吊灯上没有一同离去,心有所思。
“刘管家,您看这....”
“听少爷的,暂时先这样吧。至于老爷那边,我会安排。”刘叔还是那副沉静如水的样子,任人看不出任何想法。
“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些资料我留下,名老那边有什么吩咐,只管联系我。”
“辛苦您走这一趟,我叫人送您下山。”
“客气客气。”带上自己的拎包,陈医生摆手,“您还是多开导开导明少要紧,他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了解。我告辞了。”
人去房空,月喜轻轻唉了一声转身回了明齐那边。
他又坐在床头,捧着书看着,好像刚刚根本就没有复诊这一回事。月喜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几次话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哎呦!管他呢!
扒拉了下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月喜飘到明齐身边拿着线绳绑到他的小指上,一段绑在自己小指上。又把藏在床下的钩针、毛线拿到了床上,就坐在他的身边,开始继续被打断的海盗船长钩织之旅。
他自己说的嘛,心里鸡汤不需要的,而她也好像..似乎并不会煲汤呢!
明齐只是侧头望了她一眼又把眼睛贴在了书页上。
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月喜很少这么安静。不是嘟嘟囔囔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就是自言自语和她的小玩偶说话,一人分饰几角也玩得很开心。倒是现在这般静悄悄的,还有点让人不习惯了。
他大概明白,也许是因为会诊的事。
关于这点,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诉说。原本,他还想着一会儿月喜提到这些他要怎么回应,现在好了,她压根不提,反倒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又有点安慰。
明齐心里暖暖的,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书上的字一个都没印进眼里,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围绕着。
真是个心眼实的丫头啊,他该对她好一点的。
明齐伸手掌心扣在月喜后脑,重重地揉了揉。
“呀!干嘛啊!”月喜撇开他,手上忙修补因为突袭而漏掉的帧数。
“小丫头很可爱啊~”
“神经!”月喜白了他一眼。
心情...好点了?
“我说,你钩这个这么厉害,你能照着我的人,钩个出来么?”他书也不看了,扔在一边看她动作。
“没试过,不知道。”月喜小心地拉过线,还回了帧才呼出一口气继续。
“那你试试啊。”恩,小丫头认真做事的模样,也不是很难看嘛。大眼睛这么专注地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看着什么珍宝呢。
“我才不要。”一口否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么坚定?”明齐眨了下眼睛,感觉有点受伤。
果然,可爱不过三分钟!
“我只喜欢美的,可爱的,”说着手上动作一停抽空看了他一眼,又接着钩织,继续说道,“你哪样都不占,我下不去手。”
明齐吐血,他相貌堂堂没有很差好不?他对自己还是挺有自信的,就算脸色有些苍白,也不至于归类到丑吧...
头发是有点长了,那不是因为这阵子因为那啥的缘故没心情打理么?明齐一把将过长的刘海捋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黑而浓密的剑眉,狭长而又深邃的凤眸一下子清清楚楚地展露了出来。
谁能说这么一张脸丑?
谁丑谁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