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可如初》烟风遇见

33、母凭子贵封侧妃（二）

　　“母后？！”

　　女子惊喜的声音刚落，季柏纬就大叫一声，吓了殿中所有人一跳。

　　“纬儿！”皇太后左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缓过气来以后，直接挥手重重的拍在了梳妆台的台面上。

　　“母后，儿臣恳请母后收回成命。”

　　季柏纬瞥了一眼许梓曦站立的方向，然后掀开自己长长的衣摆，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垂下头说道。

　　“放肆！！”

　　皇太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眼底一片怒气。

　　“皇弟，你别任性，母后既然已经当着咱们得面把这道册封的旨意说出来，就断不能随口更改。”

　　站在一旁的季柏霆看见皇太后铁青的脸色，十分担忧的对着跪在地上季柏纬说道。

　　“皇兄，臣弟没有任性。皇兄，你就不要劝我了。”

　　季柏纬跪在地上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季柏霆说道。

　　“皇弟……”

　　季柏霆感受到季柏纬目光中的坚定，嘴张张合合的只能无奈的长长叹息一声。

　　“曦儿，你和皇弟的侧妃先出去在侧殿摆摆膳食罢，朕和皇弟还有母后说会话。”

　　季柏霆看着跪在地上背挺得直直的季柏纬，眼神闪了闪，拉过许梓曦的手说道。

　　“是，陛下，臣妾这就领着这位弟妹去侧殿。”

　　许梓曦知道这是要背着自己和下面站立的女子说话，也就没在推辞或者说些什么，十分善解人意的回道。

　　说完，许梓曦就缓缓的走到那个在季柏纬开口后就变得十分黯然的女子身边，轻轻的伸出手拉住她微微颤抖的左手，向着侧殿的方向走去。

　　“放心吧，你腹中还有谦王殿下的骨肉，母后和陛下不会屈待了你的。”

　　走到侧殿门口的时候，看着女子一路上泛白的脸颊，许梓曦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女子温柔的说道。

　　“温曦皇贵妃娘娘……”

　　女子呆楞的看着自己面前温柔微笑的许梓曦，一脸呆楞的呢喃。

　　“嗯，放心吧，你也要对自己有些信心呀。”许梓曦听见女子的声音，温柔的笑笑，安抚道。

　　“娘娘，奴婢能问一个问题么？”

　　女子看着许梓曦温柔浅笑的脸，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有些胆颤的问道。

　　“以后不必自称奴婢，要改口了，要称自己臣妾。”

　　许梓曦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保持着自己脸上的温柔深色，语气轻柔的提醒。

　　“呃，是，娘娘。”

　　女子也知道自己刚才对自己的称呼是对皇太后刚说的话语的一种不尊重，可她也不确定皇太后是否能在季柏纬的劝说下改变心意，也算是想要保护自己。

　　想到季柏纬，女子原本就泛白的脸色更加难看的起来。

　　“娘娘，您名字的最后两个字是不是木辛梓，日羲曦？”

　　女子咬着自己的下唇，轻轻的开口。

　　“是呀，怎么了么？”

　　许梓曦看着女子的模样，一脸的不解。

　　“没……没事。”

　　听见自己意料当中的答案，女子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起来，下唇也因为猛然用力而破了皮，渗出血来。

　　说话间，之前在皇太后吩咐下去往御膳房的竹卉带着手捧托盘的宫女从远处不断走近。

　　“竹卉姑姑。”

　　看见了竹卉的身影，身旁站立的女子也没有再开口，许梓曦就直直走向了竹卉，把刚才的不解忘在了一旁。

　　“奴婢见过温曦皇贵妃娘娘，温曦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听见许梓曦的声音，竹卉在离许梓曦不远处停住了脚步，惊讶的看着站立在侧殿门口的许梓曦和那名女子。

　　“竹卉姑姑快请起来，本宫和这位侧妃弟妹在这里等候着您呢。”

　　许梓曦看出了竹卉眼中的惊讶，顾忌着身边女子的存在没有多说，淡淡的说道。

　　“那温曦皇贵妃娘娘，奴婢就先把膳食拿进殿中摆好？”

　　竹卉跟了皇太后许久，看着季柏霆和季柏纬长大，在许梓曦淡淡的说出模糊的事实以后，心里就把内殿中的情况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

　　听见竹卉的话语，许梓曦想叫着女子一起进入侧殿，在开口的瞬间却突然想起自己从未问过女子的名字，只能张了张嘴收回了自己的声音。

　　“奴婢……不，臣妾名唤路桃。”

　　女子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许梓曦，才柔柔的开口说道。

　　正巧这时，在内殿中谈论完的季柏霆、季柏纬和皇太后从内殿走了过来。

　　“路桃，倒是个好名字。”

　　季柏霆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听见路桃的话，勾勒着嘴角笑着说道。

　　“陛下，母后，王爷。”许梓曦听见季柏霆的声音转过身福身唤道。

　　“曦儿，等的时间有些长了，可有何不适？”

　　季柏霆没有理会旁边站立的路桃听见自己话语的感受，只是大跨步的走到许梓曦的身边，伸出手搂住许梓曦的腰，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彻在许梓曦的耳边。

　　“陛下，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季柏霆的声音响在许梓曦的耳边，许梓曦感受着自己腰间大手的温暖不由的羞红了脸，声音低低的。

　　“哈哈～”

　　听见许梓曦低不可闻的声音，季柏霆哈哈大笑起来，因为笑声而颤动的胸膛紧密的贴在了许梓曦的后背，羞的许梓曦整张脸都红透了。

　　走在后面的皇太后和季柏纬看着季柏霆和许梓曦两人的互动反应各不相同，皇太后是微微勾勒起嘴角，心情一片大好。而走在最后的季柏纬则脸色一白，眼睛中明明闪闪着伤感和嫉妒。

　　“奴婢见过王爷。”

　　自从皇太后他们三人出来以后，一直注视着季柏纬的路桃把季柏纬所有的动作都收在了眼里，紧张的摸了摸小腹走上去开口说道。

　　“以后不必自称奴婢，母后下旨封你为本王的侧妃，以后要敬爱长辈，慈爱晚辈。”

　　听见路桃的声音，季柏纬收敛了自己所有外放的情绪，看向路桃的眼神冰冷而厌恶。

　　“是，臣妾晓得了。”

　　路桃感受着季柏纬看过来眼神中的冰冷和厌恶，心里一阵疼痛，低下头掩住了蓄满泪水的双眸。

　　“好啦，好啦，哀家今日是叫你们来哀家这韶华殿里吃团圆饭的，你们一对这么热情，一对这么冷淡，倒是扰了哀家的兴致。”

　　在内殿中商谈的事情满足了皇太后的意愿，皇太后自是有些高兴，但转眼出了内殿以后看见自家两个儿子不同的反应，内心难免有些抑郁。

　　“母后恕罪。”

　　皇太后的话音刚落，许梓曦、季柏霆、路桃和季柏纬四人就福身请罪道。

　　“好了，哀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这一上午也都饿了，咱们呀赶紧进殿吧。”

　　看见四人统一的动作，皇太后心中唯一的一点点抑郁也消失了，反倒是对于自家两个儿子的心疼突然占据了上风。

　　“是，母后。”

　　应完，四人就跟在皇太后的身后走进了侧殿中。

　　侧殿中，圆圆的大桌占据了一大片地方，刚才在他们说话间进去的竹卉早就把从御膳房带回来的膳食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一桌子。此刻，正站立在桌子的一旁等候着皇太后他们的入席。

　　“霆儿，纬儿，都坐吧。竹卉带着他们下去罢，今日不用你服侍哀家了，你也早点用膳。”

　　说着，皇太后率先坐在了圆桌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上。

　　“是，母后/娘娘。”

　　余下四人在皇太后的话音落下后才两两分散，一左一右的坐在皇太后的身边，而竹卉则是对着圆桌上坐下来的无人依次行礼后带着周围的宫女太监走出了殿门。

　　“今日呀，是哀家自己的一点死心，想着在中秋宴请群臣之前呀，咱们这自家人们一起吃顿饭，所以才叫你们都过来。没想到，这样哀家还收获了一个怀着皇孙的儿媳妇。”

　　等着竹卉一行人走远以后，皇太后开口打破了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些微沉默。

　　“母后。”

　　听见皇太后的话语，季柏纬有些不满的唤了一声，坐在他身边的路桃则在他出声的那瞬间，放在桌子下面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裙。

　　“纬儿，你也别着急说些什么，哀家知道这不上玉蝶的侧妃不算是哀家的儿媳妇，可你和你皇兄自成年以后至此都没有皇嗣，哀家虽然这心里着急却也没对你们兄弟两个说些什么，如今好了，你这比你皇兄还早一步的有了皇嗣，哀家这心里啊，高兴坏了。”

　　皇太后卸了自己长长的护甲，端起桌子上的鎏彩金玉杯先喝了两杯，才开口说道，声音莫名的低沉。

　　“母后～”

　　听见皇太后说的话语，季柏霆和季柏纬有些难过的开口，却在开口的一瞬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唤了一声。

　　而许梓曦则想起了季柏霆未来之前皇太后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此时又听了皇太后的此番话，心里一揪，低下了头有些无神的看着自己端放在膝盖上的手。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哀家今日实在是高兴坏了，来来来，今日呀，忘了烦恼，忘了事物，一醉方休。”

　　皇太后端起桌上放置的青琉璃酒壶，站起身给自己左右坐着的季柏霆和季柏纬各自倒了一杯酒。

　　“好，一醉方休。”

　　季柏霆和季柏纬端起皇太后给他们倒得酒，站起身举杯说道。

　　“曦儿丫头，来，举杯喝一杯罢。”皇太后先是看向季柏霆身边坐着的许梓曦说道，随后转过头去看着路桃开口：“路桃，今日虽然高兴，但你腹中的皇嗣才是最重要的，所你就别沾酒了，把自己和哀家的孙儿照顾好就行了。”

　　“是，母后。”等着皇太后说完话以后，许梓曦和路桃齐声应道。

　　“曦儿丫头，过几天就是中秋宴了，这一应事物在你被哀家禁足的一月间，哀家已经替你都吩咐好了，等今日回去以后休缓一下吗，哀家就让竹卉过去你的凤祈宫给你好好讲讲。”

　　等几人端着酒杯喝的差不多的时候，皇太后放下了自己手上的酒杯，看着许梓曦的方向开口说话道。

　　“是，母后，臣妾知道了。”

　　许梓曦点了点因为酒气有些迷蒙的头，下意识的把自己手上端着的酒杯往嘴边送。

　　“哈哈，好了，母后，曦儿有些醉了，朕带她回去。”

　　季柏霆虽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还是关心着身边坐着的许梓曦。

　　“这么早就回去？”

　　皇太后看了一眼有些迷蒙的许梓曦，对着季柏霆问道。

　　“恩，儿臣要带着曦儿回去争取让母后早日抱上皇孙啊。”

　　季柏霆放下酒杯，双手环住许梓曦，抿唇一笑。

　　说罢，就用力抱起已经有些醉意的许梓曦端端正正的福了福身，转身大踏步的向着凤祈宫的方向走去。

　　在季柏霆和许梓曦走后，季柏纬也放下了自己手上的酒杯拉着路桃离开了韶华殿，向着宫外自己的王府走去。

　　“娘娘，从丽嫔的雨涵阁中传来消息，丽嫔小主好像是从宫外拿进了些许宫内不允出现的东西。”

　　等着四人离开以后，竹卉轻轻的走了进来，走到皇太后的身边俯身开口。

　　“不用理会，哀家愈发的年老了，有些事情要陛下和温曦皇贵妃自己经历过才能记忆深刻，只是可怜了丽嫔这痴情的孩子了。”

　　听完竹卉的话语，皇太后眯了眯眼，把手中的酒杯端到嘴边抿了一口。

　　“是，娘娘。娘娘，您别喝了，再喝下去就醉了。”

　　竹卉细细沉思片刻，轻微的点了点头赞同着皇太后的决定，随即上前一步抢下了皇皇太后手上的酒杯。

　　“罢了，竹卉扶哀家去休憩吧。”

　　皇太后摇了摇头，发觉自己眼前一片迷蒙，也没反对竹卉的动作，抬起手轻柔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

　　“是，娘娘。”

　　竹卉急忙把手中抢过来的酒杯放在桌上，伸手扶住了皇太后有些摇晃的身姿。

　　“对了，竹卉，等明日一早你就去凤祈宫给温曦皇贵妃那丫头讲讲这中秋宴的事情，好让那丫头明年知道怎么做。”

　　皇太后在竹卉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缓了片刻想起了自己刚才对着许梓曦说的话语，冲着竹卉吩咐道。

　　“是，娘娘，奴婢知道了，等明日一早奴婢服侍您用过早膳奴婢就去。”

　　竹卉带着些许笑意看着皇太后因为醉酒而有些迷蒙的眼睛，手上搀扶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

　　凤祈宫

　　季柏霆紧紧抿着嘴角一路抱着许梓曦回到了凤祈宫内，身后跟着的玉喜和墨漪看着季柏霆有些难看的脸色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落后在季柏霆和许梓曦身后几步。

　　“陛下。”

　　有些醉意朦胧的许梓曦倚在季柏霆的胸前，倾听着季柏霆因为行走而略微加快的心跳。

　　“怎么了，夫人？”

　　季柏霆微微的勾起嘴角，停住脚步，低下头和许梓曦抵在一起。

　　“陛下，臣妾……臣妾……”

　　许梓曦和季柏霆的额头抵在一起，季柏霆的呼吸打在许梓曦的脸上，激起了一片红晕，让许梓曦打算醉酒说出来的话也吞回了肚子。

　　“夫人，曦儿，你不必理会母后，在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朕的皇宫中妃嫔莺莺燕燕一群，依旧是没有朕的皇子皇女，所以，不必有什么压力。”

　　季柏霆看着许梓曦有些闪烁的眼神，叹息一声，把嘴唇轻轻的贴在许梓曦的薄唇上说道。

　　“陛下……”

　　有些醉酒的许梓曦在听见季柏霆安慰自己的话语之后，不再压抑自己感情，伸出手环住了季柏霆的脖子，贴着季柏霆的脸颊不停的唤道。

　　“曦儿不怕，朕的曦儿不害怕啊。”

　　季柏霆看着许梓曦眼中不停打转的眼泪，有些心疼的抱紧了许梓曦，贴着许梓曦的脸颊蹭了蹭，语气温和而爱意满满。

　　“陛下，臣妾想要回凤祈宫。”

　　许梓曦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季柏霆和自己贴在一起的脸颊，声音有些哽咽，环住季柏霆的双手更是用力了几分。

　　“好，我抱着夫人回去。”

　　季柏霆大跨步的向着凤祈宫的方向走去，还不忘了紧紧护住自己怀里的许梓曦，不让她被外面的轻柔的风吹到。

　　很快，凤祈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