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试图辞职第五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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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像雾一样漂浮着，掠过窗外广玉兰的叶稍。时间凝固在了午后，有蝉鸣远远传来。
“……主人，休息一下吧？”
小短刀看了看不再走动的时钟，在晏阳身边蹲下，试探着触上她手背。
蜷腿坐在地面、正不断折着纸鹤的小姑娘动作一顿，侧眸静静望了他一眼，等五虎退缩瑟着收回手后，就重新低下头继续仔细抚平纸上褶皱。
怀里小老虎小小地“嗷”了一声，五虎退低落地揉揉它耷拉了半分的耳朵，以作安慰。
“大将……这样没事吗？”鲶尾藤四郎按着一期一振肩膀，见兄长虽然依旧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但情绪还算稳定，就转头去关注审神者的情况。
大和守安定扫了眼满地零落的纸鹤，抬头盯着还在心无旁骛折着下一只的晏阳，微微点头。
“环境变化停止，证明她对表层意识的控制力正在恢复……看来进展不错。”
他沉吟片刻，避开那些纸鹤走近晏阳，屈膝与她平视：“我来帮你吧？”
低着头的小姑娘完成了手里红色的纸鹤，从手边纸张里抽出一沓淡蓝色的递给他，碎发间茶色瞳孔轻轻瞥来一眼，被浅白日光模糊的唇角稍稍弯起，又转瞬淡去。
“给你。”她小声说，挑了只笔放在纸上。
大和守安定拂开羽织，在她对面席地坐下，自卡纸里抽出一张。
晏阳已经不再理他，握着笔在新的纸面一笔一划地写：【希望爸爸妈妈回来】。
对折，翻转，那些稚嫩的字迹就被包裹在了振翅欲飞的纸鹤身体中，然后汇入五颜六色、许许多多的同伴里。
大和守安定收回目光，笔尖在纸面停滞良久，敛眉淡淡一笑，手腕微动。
——【想再见冲田君一面。】
淡蓝色纸鹤翅膀歪了一点，瞪着圆眼睛被放进纸鹤群。
“那个、我也想要——”旁观的五虎退试探着伸手。
小姑娘给了他一沓金色的纸。
终于能帮上忙的小短刀开心地保证：“谢谢主人……！我会好好折的！”
他挨着审神者坐下，提笔工工整整写到【希望主人快点醒过来】，想了想，又在句末勾出梅花似的脚印，以代表自己的刀纹。
金色的纸鹤小了一圈，尾巴上还带着半个足印，混入了纸鹤大家庭。
鲶尾藤四郎看看围成一圈的他们，暂且放下一期一振走过来。
没等脇差付丧神开口，晏阳就脸颊一鼓，不太高兴被接连打扰，径直塞给他一沓紫色卡纸。
鲶尾藤四郎仗着身高拍拍她头顶，拿了笔转身。
“鲶鱼哥哥，”小姑娘叫住他，“还有这个。”
“……是鲶尾不是鲶鱼啊，大将。”鲶尾藤四郎无奈纠正。
仰着头把第二沓橙色卡纸递给他，晏阳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指向一期一振。
“给一期哥哥的。”
有点怀疑小姑娘是不是故意叫错，鲶尾藤四郎接过东西再次在她头顶揉了一把，然后迅速撇下哼了一声的她回到一期一振身边。
“一期哥，看。”脇差少年笑眯眯地摊开手。
太刀付丧神困于激烈的内心交锋而显得有些木然，听到他的声音后，隔了很久才抬眼。
鲶尾藤四郎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把笔和纸放进掌心：“来做祈愿纸鹤吧！”
——开心的都留下，遗憾的全抛开。重整行装，继续前进吧。
耐心等待半晌，一期一振手指微动，握住了笔。
【前田】。
他手微微发颤，只写了简简单单两个字。
鲶尾藤四郎鼓励地握了握他的手，把卡纸压在膝上，笔尖轻快划过：
【想和兄弟们去野餐。本丸外超大的樱花树要开花了。】
笔帽点了点嘴角，脇差少年没有急着叠纸鹤，继续拿起下一张纸。
【虽然没有过去，也要好好增加回忆！】
【明年的夏天也一起过吧。】
写到后面，没了思路的他苦恼地歪头，干脆放飞自我。
【马粪要用来砸讨厌的家伙——】
【要是写太多愿望神明大人会忙不过来吗……？】
……
一个一个、色彩各异的纸鹤渐渐铺满客厅，又被丝线串联起来，成为遍布整间屋子的纸帘。微风里，挨挨挤挤的纸鹤们飞舞起来，边缘融化在日光里。
尾巴尖带着老虎足印、小了一圈的金色纸鹤，那是五虎退的；总露出一句半句字迹的紫色纸鹤，那是鲶尾藤四郎的；写着粟田口短刀名字的橙色纸鹤出自一期一振之手；折的不太标准的淡蓝色纸鹤属于意外不擅长手工的大和守安定……
晏阳环顾四周，双手合十。
“我要走了，请好好休息吧。”
她这样说着，微笑起来，对大和守安定伸出手。
蝉鸣和广玉兰的香气渺渺远去，夏日、晴空、屋里的一切都开始崩解，露出虚幻背后真实的暗影。有火自她脚下燃起，覆盖每一寸肌肤。
打刀付丧神握住了她的手。
恢复原样的晏阳对五虎退和鲶尾藤四郎抱歉一笑：“仓促拉你们过来，还遇上这么多危险的事……”
鲶尾藤四郎打断她：“太客气了啊，大将。”
五虎退跟着点头：“本丸的大家都在等着主人回来……”
解除了召唤，看着身影逐渐模糊的他们，晏阳承诺似的点头。
“我马上就会回去了。”
“那就说好了，”鲶尾藤四郎揽住五虎退的肩膀，笑说，“等回来后，一起去野餐吧！”
被感染的她抿唇笑，向已无人的黑暗“嗯”了声。
“走吧。”
大和守安定提醒她。
三人向前走了一段，有光在暗中亮起。
出口到了。
晏阳看了看清醒不少的一期一振，叮嘱：“源雨道最近病得很厉害，大概无暇他顾，但一期先生您还是小心为上。”
一期一振微微一礼。
“我明白了，姬君放心。”
她略微不安，抬手送他返回，转眸看向留到最后的大和守安定。
……
“小松君……！”
女性松了口气的叫声刺入耳中，让刚刚苏醒的晏阳一惊。
她疲倦地从寝具上坐起，按住额角：“怎么了……？”
凑到床边的同事拍拍胸口：“你睡了一天多，一直叫不醒……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一天多？”没想到在意识里折腾了这么久，晏阳后怕地吸气，庆幸着同事们心肠够好没通知源氏管事来核查状况，不然可就危险了。她再三感谢了仗义帮忙延长请假的同事，掩饰道：“可能是太累了吧。”
想到不久前她被叫去源雨道寝宫的经历，同事理解地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晏阳配合地笑了笑，凝目间想起分开前大和守安定的话。
——阳玉碎片一旦认主除非死亡不可解除，而且会不断吸取宿主灵力。要是支撑不住，容易被生生耗死。如果集齐了所有碎片得到完整阳玉，说不定可以解决这个隐患。
她按住心口，看向窗外。
明月在天，既是出云光源，又是大阵枢纽——更是源氏搜罗了近千年的所有阳玉碎片所在。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试图辞职第五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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