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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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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流川一到家就让桌上的花看愣了,几乎以为走错了门。
嗯?你回来啦?
……
快来,我晚上做了鳗鱼饭。
流川一听,回神了,脱着鞋下意识接道,明天还要比赛。
别这么害怕嘛,我尝过味道的。
……
仙道忙活得围裙都来不及摘,端着两盘刚出锅的战果从厨房出来,脸上还有热气熏出来的汗未干,快去洗手,我可是弄了很久的。
□□趴在桌上懒洋洋地扫了眼摆出来的饭,兴致缺缺躺下,伸长了四肢开始睡觉。
流川连连摇头,大抵世上只有仙道做出来的鱼连只猫都懒得闻一口。
干嘛突然想进厨房。
这是谢礼啊。
流川冒个问号。
仙道塞着一嘴饭,边嚼边说,我妈妈告诉我了,因为你的电话所以能来看我的比赛,谢谢!
白痴……
饭不能说难吃,进步也有,让流川最出乎意料的是鱼肉无刺,记忆里仙道并没有做鳗鱼饭的经验。
仙道一听就特别自豪,自夸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刺抠干净,还给扎了几下,不过不痛。
喔。
流川寻思他不过是做件小事,看把仙道高兴的,心智都倒退了十年。
怎么样,及格了吧?
流川丢句勉强,一口饭在嘴里生了香。
最后的比赛就在明天,流川照旧早早洗漱准备休养生息,仙道还蹲电视机前追连续剧,一回头看他躺下了,放下遥控就过来,坐在床前想和他说说话。
你要睡啦。
……
今天是不是很累。
流川毛了,仙道净喜欢挑这种时候来干扰他,手一伸就揪他的头发,你也睡觉,白痴。
仙道嘴一开就笑,扒着床沿凝视流川近在咫尺的脸,我等会,晚上大结局了。
流川实在不懂,仙道何以总有如此耐心,他记得仙道都看了整整两个月了。
达英还没死吗。
没呀,不过快了吧,刚才雅子开枪打错人了,医生说活不了了。
枪法真差。
剧情需要嘛。
应该打中你。
……
还说着话,电视进的广告这会结束了,画面一出来就是雅子抱着达英痛哭流涕的脸,不停在说对不起,达英颤抖着双唇什么都没说,最后用尽气力轻轻在她脸颊落下一个吻,就此断了气。
喔!仙道不知哪儿来的兴奋,抓着流川的手指朝自己胸膛一点,嘴里砰砰两声,随即趴在床上直哼哼。
……
流川没奈何,抓着他的头发将他脑袋提起来。
仙道不哼哼了,一个劲喊痛。
流川就近往他脸上亲了下,这才把手松开。
安息吧,白痴。
我会成秃头鬼!
流川举着手心里的一根黑发丝,还你就是。
仙道嘟囔一声,揉着头皮把电视关了,嘴里念着睡觉睡觉,爬上床让世界安静了。
海南在今年接连失利,继选拔赛未能夺冠之后,就连县大赛都未能入围全国大赛的名单,陵南不出意外摘下了第一,紧随其后的则是同样全力以赴的湘北,最高兴的还得是田岗教练,多年心血最终得以开花结果,仙道想替他实现的一切都有了充满希望的开始,从东京挖掘仙道时他就深信,陵南会因为这个天才而脱胎换骨,尽管没能组成曾经梦想的完美球队令他遗憾至今,仙道仍然在这三年时间里带领陵南将他的希冀一一做到了。
感谢上天,让他能够遇到这群了不起的小子!
咦,教练去哪里了?
好像在和海南的教练聊天?
咦?????聊天??他们?
越野说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田岗教练这么愉快地和高头教练畅谈,大家都感到难以置信。
嘛,仙道攥着领口擦了擦脸上还一个劲往外冒的汗,笑了笑道,那是因为教练真的很高兴吧。
啊,我觉得也是,他等这天一定很久了。
如果以后我毕业了应该会很舍不得教练和大家,特别是仙道学长。
你突然哭什么啊彦一。
我只是太开心了嘛!
笨蛋,你毕业之前仙道早就已经毕业啦!
咦?!那岂不是今年就是仙道学长最后一次比赛了!
你会数数吗彦一?我们还要打全国大赛啊!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仙道从未见过队友如此激动的场面,他们甚至兴奋得语无伦次,狂喜的欢呼就像是已经成为了全国冠军,他也从未像此刻这样在意胜负,比起观众的声嘶呐喊,这群小子仅仅只是用他们情不自禁的喜悦就令他感到快乐,他们也很高兴吧,高兴就好,无畏无惧的小子们。
全国大赛也要好好加油了。
是——!
福田啊。
我在。
仙道冲他一笑,你可是队长,要好好带领我们啊。
福田怔了怔,仙道……
说得对说得对,队长也要努力!
全国大赛就看你的了啊!
……
嗯?你怎么也哭了……
鱼住的饭馆破天荒在同一时刻迎来了两拨熟悉的家伙,都还穿着各校的队服,五大三粗挤满了门前,谁也不让。
喂!明明是我们先来的,应该我们先进去啊!
什么?明明是本天才先到这里的!
你这无理的家伙!谁承认过你是天才了!
你嫉妒吗?嫉妒就换地方吧!我怕你气得吃不下饭。
你才要让开,这是我们队长家的店,几时轮到你来撒野!
猿老大早都已经退出了,你想唬谁啊!
耳闻外头两个小儿争执,鱼住额前青筋突突在跳,正想发威,冷不丁又闯进个熟悉的声音。
你这个笨蛋!要闹到什么时候!我都替你感到丢脸!
好痛!臭猩猩你一回来就打我!
鱼住下意识掀开门帘,赤木?!
赤木还是那个赤木,只是已不再穿着湘北的校服,他的头发更短了,看起来也更凶煞了,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双坚毅的眼睛,仍有球场上的姿态。
好久不见,鱼住。
鱼住笑了笑,一贯粗糙冷峻的脸竟有温柔。
好久不见。
庆功宴在彦一的提议下拼到了一起,鱼住也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过来坐了一会,彦一说他从不曾看过陵南这样和湘北所有人同桌,一时间竟有些做梦的恍惚,那个夏天明明还离现在这么近,却又像已经过去了很久,还是候补球员的他,也许还没上场,就也毕业了。
喂喂,我们是来庆祝的吧?
就是就是,不要多愁善感啦彦一。
啊!不好意思,最近总是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跟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咦?
流川靠着窗昏昏欲睡,冷不丁有个陌生的手劲在拽他的衣服,立马就醒了。
三井给这突然睁开眼睛的怪癖吓了一跳,险些说不出话,玩游戏吗流川?
流川挠挠头坐直了,还有些睡意朦胧,什么。
他们要玩国王游戏,你也来吧!
……
流川还没来得及说话,三井就已经拿着副洗好的扑克牌要他抽牌,流川了然地盯他一眼。
……明明是你要玩。
少啰嗦!快抽!
流川打个哈欠,随手摸一张压在杯底,牌抽了一圈,各自一看,三井亮出手里的王牌哈哈一笑,就跟真当了国王。
流川才明白他热情高涨为哪般,敢情一早抽到了大鬼。
我开始选人啦!一号和七号来玩嘴接纸牌!
流川瞄一眼自己的底牌,赫然一个数字七。
坐他对面的仙道跟着一愣。
哟!有流川啊!
哇有好戏看了!
所有人突然一下就沸腾了,为两人当中有个万年不化的冰块,湘北带头起哄几乎让流川以为他们并不认识,上一秒还是好队友如今却已形同陌路。
三井把纸牌往桌上一放,问着谁先把纸牌吸起来,你先吗流川?
……
算了我看你是不行了,仙……
话音未落,流川脸一鼓,低头开始衔桌上的纸牌。
不对不对啊!不是咬在嘴里,是吸在嘴唇上!嘴唇啊!
……
试了几次流川发现,三井的话不无道理,他确实不行,纸牌至今仍在桌上纹丝不动,除了口水什么也没粘起来,顿时有些气堵,差点没把牌撕了解气。
我来吧,你可要快点接啊。
观战良久的仙道想笑又不敢,嘴里净出些偷乐的气儿,他已经大致想明白这该怎么做,伸手将纸牌挪到自个儿面前,低下头用唇往牌上使劲一按,牌就粘上了,再往嘴里吸口气,纸牌立马牢牢吸附在了嘴上。
……
仙道眉毛一挑,眼神里的得意不言而喻,表情无辜得装模作样。
流川先把仇记了,不言不语,探出身子想接牌,越野让那一瞬间仙道眼里忽起的温柔吓得手一抖,下意识想起那个去东京的炎热日子。
四目相对,双唇相接。
一群人傻了眼。
牌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