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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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道馆馆主，葛吉花真的是一位足够沉稳的女士。
这一点很明确地表现在了她刚一见到超梦的时候。
的确总有各种各样的挑战者，带来各种稀奇古怪的、连身为馆主的训练师都不熟悉的精灵——但哪怕是在这些稀有精灵当中，这一次跟着希言来的超梦也算得上是个中翘楚了。
它不仅是一只葛吉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精灵，还强得过分，举止与人类无异。
超能系的道馆馆主，对于超能系精灵的判断，精准度大概不在冠军之下——因此，当葛吉花见到超梦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孩子，”她这样问，“这只精灵，是你培育出来的吗？”
不过这样问大概也是多余。培育与否已经不重要了，那精灵和这训练师之间双眸对视的默契和亲密，那其中流转的情感，显然已经……有些超出精灵和训练师的范畴了。
“超能系的精灵与其它属性的精灵不同，”她说，“它们拥有接近甚至超过人类的智慧、乃至于和人类近似的感情与思维。很多时候，你会无意识地将它们视为同类。”
“有些人将它们视为朋友、平辈，还有些人将它们比作智者、长者。它们成为了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陪伴者。”
“而在它们也是同样——它们对人类的感情比其它任何属性的精灵都要复杂。”
“它们中的一些，甚至会爱上自己的训练师。”
葛吉花的视线在希言和超梦的脸上来回，最后停在了希言的脸上。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超梦横抱起陷入了沉睡的希言，看向了葛吉花。
“你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它模样十分镇定地说道。
但它的内心绝对是不平静的——没有人教过它什么是“爱”，它接触过的那些无论人类还是精灵，都没有对它提到过“爱”。它本以为，提到这个词汇与这种感情，自己会想到的是记忆之中某个人类和他的皮卡丘之间的关系——但没想到，它的第一反应却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希言。
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希言真的没露出什么表情——她只是皱着眉，抿着嘴，像是在思考什么。本能地，超梦觉得，自己必须在希言之前得到一个结论。
否则自己绝对会后悔的。
因此，它做了一个让它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举动——在希言向它看过来，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超梦把她催眠了。
希言带着欲言又止的模样，用尽力气对它翻了个白眼——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希言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从正午的骄阳变成了晚霞。
她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跟站在床边的超梦对视了好一会儿，才一拍脑门想起了自己被催眠前发生的事情。
对，那个时候，自己好像是想说——
“……希言，”超梦又一次打断了她几欲出口的话，“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个地方吗？”
那表情里面似乎有几分悲伤——希言甚至有点惶恐，这样表情的超梦都显得有些不像它了。
她不知道那位馆主女士和超梦说了什么让它动摇的话，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把自己未出口的心意说出来，会不会让超梦的心情更加沉重——她担心超梦猜到了自己想说的话却想要回避，也担心，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杞人忧天。
但希言相信，一瞬间能够作出的决定，哪怕再多思考多少年月，基本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无论如何，她已经离不开超梦了——这就是她的答案。
希言不是十岁出头的孩子不懂爱，但她也明白自己对超梦有多么依赖。她对这个不够安全的世界的恐惧、因自己外来身份而产生的隔阂，甚至是她藏在她坚决不接受“主角”身份的态度下的那分自我否认，在超梦的安抚与包容下都能够消弥无踪——哪怕是当初曾被她视为“主角”的卡勒姆，也从没有给她带来如此多的安全感。
这不仅仅是因为实力——超梦的确强大，但在她的面前，它会收起全部的强横威胁与尖锐棱角，只留给她最为绵软的包容。
她知道超梦最难堪的过往，超梦也知道她最隐蔽的秘密；超梦曾说那时的自己是它心灵的支柱，而如今，自己对超梦的依赖，似乎只会更强。
——这样的话，他们又怎么可能再分开呢？
因为一点点外人强加的忧虑就放手的话，错过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弥补呢？
于是希言笑着回答了超梦的话。
“好啊，”她说，“去哪里？”
“离开那座海岛之后，我带着复制体精灵们横越大海，向着远离人烟的地方前进。”
“我们曾在城市中隐藏，也曾寻过别的岛屿。然而最终，我们选择了这里——”
“这森林。”
“这泉水——你看它，它具有恢复伤势的神奇功效。里面像是蕴藏了强大的生机与力量，安抚着我们的身体与心灵。”
“在这样的密林深处，人迹罕至。不会有人偶然地发现我们的踪迹，也就不会有心怀恶意的人找到我们。”
“我们在此繁衍生息……也许，就这样过了很多年。我对人类的时间已经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了。”
超梦这样说着，侧过脸看着希言，对她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为何那时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但我很庆幸，我在那个时刻出现在了那里，所以我没有错过你。”
它笑得宽慰，像是想要放下什么包袱或心结一般。
“我……很高兴。”
希言没看森林，也没有去看那泉水。她盯着超梦，一点一点地琢磨着它的表情。直到超梦看向自己，露出了那种几分释然几分满足又有几分悲伤的表情的时候，她也笑了。
——她好像也有些明白了。
于是希言伸出手，在超梦完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紧紧地抱住了它。
“我也很高兴，”希言说，“很高兴我能遇到你，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超梦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我不知道那位馆主前辈以前辈的态度和你说了什么——你对我的感情是依赖？是孺慕？是信赖还是情感交换？——我不管这些，我也不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我不管你怎么怀疑了你的感情，也不管你现在是怎样打算的，”她说，“我只知道，我现在，喜欢你。”
“——我喜欢你。”
超梦的身体有些微的颤抖。
“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确实已经远远超过训练师对精灵的感情，或者一个崇拜者对强者的感情了。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但是我想说出来。”
“我喜欢你。”
“……或者更深刻一些的那种喜欢。”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