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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玲珑骰子安红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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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她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抄家灭族,穿着火红的嫁衣迈进牢房。从一国之母沦落为阶下囚,剧情的转折突兀得让人觉得可笑。
她以为他至少是爱她的,可他却用一杯毒酒亲自送她上路。她没有死,三年之后她回来复仇,她要夺走他最宝贵的东西,还想问他一句:这些年,你可曾有过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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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楠:若有来生,你可还愿意嫁给我?
莫相思:陛下可否先回答我,于你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楚修楠:是你。
莫相思: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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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
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男子望着窗外的明月,满眼都是暗淡的茫然。
同一个噩梦,他做了整整三年。
那是一个女孩子,记忆里总是穿着一身红衣,笑吟吟的,或站在芙蓉树下,或站在莲华池旁,有时会捧着一卷书文细细品读,有时会拿着糖葫芦笑得一脸满足……总是漾着浅浅的酒窝,揉揉唤他:“阿楠。”
阿楠……
只一声,便足以将他从梦中惊醒。
“青幽。”楚修楠低喊。瞬间屋子里便多了一个人影,黑衣黑袍,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连容貌都看不分明,只是那双眼睛甚是清冷,比天上那轮寒月还要冷冽三分。
看身形,隐约能瞧出是个女孩子。
“陛下有何吩咐?”她的声音也是冷冷的,像是失去了情绪,毫无感情的平涩声调。
楚修楠没有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将她唤出来,那一瞬间惊醒时的恍惚茫然,让他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希望能有一个人来陪陪他,哪怕是一个冰冷沉默的人。
也许,位高权重的人更畏惧寂寞。
也许,孤家寡人才会更害怕孤独。
过了很久,楚修楠才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小心戒备。”
青幽应声,又消失不见,不知隐匿在何处。
自始至终没有半点不耐,俨然是一个尽忠职守的护卫。
楚修楠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眼前不断闪过那抹红色倩影,或忧或喜,或嗔或笑……
枕边似乎有圆润的硬物,楚修楠拿出来瞧了瞧,眼底划过一抹暖意。
那是一串红豆手串,是她送给他的。
相思红豆,她说,看到这手串就能想到她。
对了,她叫相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那个相思。
皇宫,是个很神奇的地方。一墙之隔,分了里外两个天地。外面的人争得头破血流想要进去,里面的人千辛万苦却不能出来。
“冷月宫的那位少宫主,你见过吗?”下了早朝,楚修楠走在御花园里,目视前方,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语。
“见过。”青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冷冷清清,难觅踪迹。
“是么?”楚修楠似是笑了一下,又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幽沉默片刻,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只默然道:“无法言传。”
冷月宫少宫主上官尘,自年仅十岁出道以来,短短六年,闯下了莫大威名,然而却极少以真面目示人。江湖中知道他的人很多,可真正见过他的人却寥寥无几。更不用说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样啊。”楚修楠似乎也没打算听她说些什么,抬头看了看天,眼中闪过一丝丝困惑。
一个月前,冷月宫传下话来,以三个月为期,上官尘必将夺去他最珍贵的东西。
他与这位少宫主素来没什么来往,可以说是无冤无仇,那么他为什么要来找他的麻烦呢?
要夺去他最珍贵的东西,可这最珍贵的东西是指什么?
皇位?还是说生命?
实在想不出为什么,楚修楠无奈的笑了笑:“我实在是不记得自己有哪里得罪了这位少宫主。”
青幽没有说话。
“你还是出来吧,不然别人见了,还以为我是在自言自语。”楚修楠对她说。
“我是一个杀手,杀手本就应该隐藏在暗处。”虽然这样说,青幽还是显露了身形。依旧是一身黑衣,身体在宽大的衣袍里显得格外消瘦,样貌平淡无奇,似乎是因为终年不见阳光,脸上有着病态的苍白。
“可你现在是我的护卫,而不是杀手。”楚修楠不赞成地纠正,见她无动于衷,也不怎么在意,盯着她的脸颇有兴致地问:“隐楼的杀手,难道脸上都要带着人皮面具?”
“不是。”青幽皱了皱眉头,并不是很情愿的解释:“隐楼并没有要求一定要戴面具,我们戴上面具只是为了隐藏真实面目。”
楚修楠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却还是继续问:“隐藏起真实面目?是怕被人认出来?那你是怕被仇人报复呢,还是怕被熟人认出来呢?”
青幽没有回答。
她当然不是为了躲避仇人。事实上,这些年她一直带着面具,仇人记得的也只会是她这张脸,至于她真正的面貌,连她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隐楼里每个人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用面具伪装自己,隐藏起过往的一切,哪怕有朝一日故人相遇,对方也是不识得她的。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楚修楠眼底幽光一闪,深深地看她一眼,笑了笑,意味深长:“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青幽姑娘似曾相识,或许,你我也是往日相交的故人?”
“陛下多虑了。”青幽淡淡地说,略一躬身,便悄然无声地又隐在暗处了。
楚修楠目视前方,若有所思。
故人么?
不可能的。
楚修楠暗自摇头。
他身居高位,能够与他相交的年轻女子并不多,绝大部分他都知道她们的下落,而且想见也可以轻易见到。而那个唯一见不到的,已经再也不可能见到了。
他到底,在怀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