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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灼灼其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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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养大的小徒弟,竟然说喜欢他到非他不嫁?洛千华表示,接受无能啊~~~~
他们相差十六岁,他曾与她的父亲论剑比武,尽管是他抚养她长大,但他对她向来都是以礼相待,万万没有想到她对他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
应还是不应?
应了,他大她那么多,是误她青春。
不应,她对他一片痴情,而他也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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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文,一如既往地单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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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阳春三月的好时节,桃花妖娆,不见一片绿叶,花开满树,绚丽缤纷。
微风吹过,花瓣簌簌而落,片片如飞舞着的粉色蝴蝶,翩然弥漫了整个山谷。
这是桃花谷。山谷深处只有几间茅屋,一池清泉。
“师父,徒儿来看您了。”一名女子站在茅屋外,盈盈地笑道。这女子容貌秀美,看上去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做了一身妇人打扮,盘了髻。
女子腰间戴着一枚玉佩,上面雕刻了几枝桃花,在这谷中纷飞花瓣的映照下,染上了别样的光彩。
茅屋里的人并没有说话。
美妇也不甚在意,仿佛习以为常,自顾自地在屋外说着话,也不管屋里的人有没有听到,脸上始终带着柔和的微笑。
说了好一会,美妇才道:“近来天气暖和了些,但山里素来清寒,还望师父多多注意身体。徒儿告退了。”
茅屋里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声响。美妇眼中滑过一丝失落,恭敬地行了礼,转身离开。
不远处站着两个男子,一人穿黑衣,一人着白衣。
穿白衣的男子手中抱着个粉嘟嘟的女娃娃。女娃大约四五岁,漆黑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带着新奇。眉眼如画,唇角带着两个甜甜的酒窝,容貌上与美妇有几分相似。
“都五年了,师父还是不肯原谅我。”美妇走到两人面前,对那白衣男子嗔了一声,神色颇为无奈。白衣男子笑了笑,没有接口。
美妇叹气,又看向黑衣男子:“师兄,师父近日可还安好?”
黑衣男子定定地看她一眼,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无恙。”
“那便好。”美妇宽慰地笑了笑:“当初师父受伤不轻,虽调养了这些年,但还是要悉心照料才是。”
说着,她从白衣男子手中把女孩儿抱了过去,浅笑着问她:“不是一直惦记着这儿的桃花吗?娘亲带你去看桃花雨如何?”
“好啊好啊!”女孩儿拍手叫好。
美妇向两人微微一笑,抱着女孩儿离开了。
两人目送她进入桃林,直至不见。
黑衣男子忽道:“还不打算告诉她么?”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他活着,是撑着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她现在看起来很快乐,有琉璃陪着她,应该是能够接受的。总这么瞒着她,未免……”黑衣男子皱了皱眉,不赞同。
白衣男子仍是摇头,看着不远处的那间茅屋,目光变得悠长:“她快乐,是因为答应了他要每天开开心心。”轻叹口气:“你以为她真的不知道么?她只是,不愿知道罢了。”
天上白云飘荡,谷中桃花飞舞。
美妇名叫梨忧,是无情剑洛千华的弟子,黑衣男子是她的师兄林枫,白衣男子是她的丈夫白连。
洛千华,十六岁挑战“华北第一剑”一战成名,十八岁挑遍各大剑学宗师,无一败绩,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情剑”的大名,然而就在这事业蒸蒸日上之时,十九岁的他却突然归隐,在江湖之上销声匿迹。
洛千华隐居在桃花谷,带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女娃。他给她起名叫梨忧。
梨忧,离忧,远离忧愁。
她那时自然是不懂这内涵的,只觉着这桃花谷里尽是桃子,她的名字里又有“梨”,便认为他是极爱吃水果的。
她是被他一手养大的,虽说他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可到底没有娘亲以身作则地引导,以至于让她身上有些男孩子的习气。
他常常发现自己的房间里会多出一些水果,知道是她给的,心里很是欢喜,认为她是个知道感恩、有孝心的好孩子,当面夸奖了她。
她自小聪慧,明白他心中所想,得了他的夸赞,反而有些局促不安。他不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好孩子,她在外面,跟那些男孩子们一起闯祸捣乱——爬墙上树,拔狗的胡须,烧鸡的羽毛……那些果子也不是他以为的人家给的,是她跑到果园子里偷摘来的。
她不敢告诉他真相,怕他对她露出那种失望的神色,怕他会因此不喜欢她。
可他到底还是知道了。那天她和那些男孩子们去捉弄张大伯家的猪,哪知那猪撞到墙上磕死了,男孩子们一口咬定全是她的过错,张大伯便怒气冲冲地拎着她去找他讨个交待。
他没有多问,赔了张大伯钱,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屋了。
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可她却怕极了。他总是这样,不管她闯了什么祸,闯了多大的祸,都不会责罚,只淡淡地看她一眼,最多叹口气罢了。
可她最怕的却也恰恰是这个,她宁可他骂她两句,打她两下,也不想看到他这幅淡然无波的样子,就好像有朝一日,她做错了事情,他也会这样淡然的走开,却再也不会回来。
她在屋外站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屋。
他在练书法,仿佛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半点不会放在心上。可他知道她是生了气的。不然不会对她擦伤的手背视而不见。
他不知道,他无需对她做什么,单单把她晾一晾,她自己便会溃不成军。
她慢腾腾地挪到他身边,看着那飞扬的字迹默然不语。他的字写的很好,清秀俊雅,苍劲有力,就像她见过的那个被他锁在锦盒里的宝剑一样,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竟也会有凌厉的时候么?
她不说话,他自然也不会说话,一室静谧,只有那毛笔游走在纸张上的声音。
到底还是她先忍不住了,轻轻的喊他:“千华。”她不是他的亲人,她不过是他收养的孩子,自她跟着他后,他便让她直接喊他的名字。
他没有回答,动作也没有半分停顿,仿佛不曾听到。
她咬唇,去拉他的手,被他不着痕迹的躲了去。
她终于忍不住,眼中噬着的泪水悄然落下,她没有哭出声,只用手背拭去了。咸咸的泪水侵到手背的伤口中,带出一股火辣辣的疼。
他的手停了停,本不欲理她,给她些颜色瞧瞧,可笔尖放在纸上、却怎么也做不出那潇洒的模样。
放下笔,他看着仍在抹泪的她,皱眉,淡淡的说:“就只会哭么?”
她僵了僵,一言不发,转身就往门外走——他不想见她哭,那她走,不让他见,行了吧?
坏脾气的小丫头,千华无奈摇头——明明是她做错了,怎么反而成了他的不是?竟还给他使性子。
“梨儿。”他唤住她。
自然不能就这么让她出去,这孩子性子有些拗,上次跑了出去,到了晚上都没回来,还是他找了一宿才把人寻回来的。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她:“做错了事情,还有理了?”
“不是我的错,他们冤枉我……”她委屈地喊。
哪知道听到他的一声轻哼:“这次是冤枉,以前的那些也是冤枉?”
他竟然知道了?梨忧一惊,讷讷说不出话来。又惊又怕,眼里的水晶珠子,便如断了线一般,簌簌地落了。
他更是无奈,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别哭了,我没有怪你。”
闻言,她呜噎着“千华”,伸出一只脏兮兮的爪子去拉他的手。
他是有洁癖的,却毫不在意她手上的污渍,反握了她的手,带她到池边清理干净,又取了药,将她的伤口处理好。
“怎么总爱跟那些男孩子瞎混,哪儿家女娃娃会像你这样顽皮?”包扎伤口的时候,他这样说。
她抗议:“千华你那么忙,没有时间陪我,一个人好无聊……”是呢,虽然他极少出桃花谷,可是整日不是看书,就是在练字,哪有时间哄她这个孩子?
他默了默,不再说话。
以后的日子里,他果然不再只忙自己,时常会教她读书写字,有时给她讲些在桃花谷外面发生的故事。不经意间便度过了一天。
那一年,她七岁,他二十三岁。
一身妇人打扮的梨忧坐在石头上,回忆着往昔,轻轻笑。想来,那时他对她必是极无奈的。她到现在还记得她第一次握笔,手忙脚乱下将他的书案弄得一团糟时,他那苦笑的唇角和叹息的眼神。
那个时候,真是快乐呢。她抬头望天,眼中有难以言喻的思念与留恋。
年下小美文,每次都把自己看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