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离愁，萦绕心头》higem

6、第六章：紫姐

　　“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你的东西收拾完了吗？”三娘问道。

　　“嗯，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娘亲，等会儿，我还想跟山下的一些乡民们告别。”

　　“絮儿代娘亲问候她们。”

　　“我知道了。”

　　10年都生长在庵里，璃絮的衣服就两三套换洗，一直非常简朴，又有什么好收拾的？璃絮看看了自己的房间，刚刚已经收拾整理过了，趁天还早，赶紧下山去和乡民们告别。从6岁开始，璃絮就会经常和师傅下山去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乡民，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有浓厚的感情了。这次离开，也许不像原来这么自由出入了，下次再去看他们也不知道是何时了。璃絮心里有几分不舍和担忧，转念一想，和师傅一起行善这么多年以来，附近的居民的生活早就改善了很多，只要以后自己还能再多赚些银子，师傅肯定会分给需要的人们。那就没有什么可担心了，于是放下心来。

　　正要出门，庵里的一个小尼姑跑过来说有二位的施主要见她。

　　“找我？什么事？”璃絮不认为会有什么人登门拜访。

　　“说是询问佛像刺绣之事。”

　　“庵里不是还有几幅吗？不满意还是想再订一些？”

　　“看样子不像是不满意，看她们的神色也不像平常人家的小姐。还是请姑娘去一趟吧。”

　　“好。”

　　璃絮来到小尼姑所指的客房，敲了2声门。

　　门打开了，开门的年级约莫有40来岁，衣着的做工一看就是上乘织工；另外坐着的女人才30左右的样子，紫色的衣服，衣着很华丽可是并不张扬。从衣着，服装到发型都搭配得相当完美。这女人不只有几分姿色，而且从她眼神中透出的精明让她的五官相当的生动。

　　这位肯定是主事的，一看就不像一般人。于是璃絮行了一个见面礼便询问道“请问两位找我有何贵干？”

　　那紫衣女子不答反问：“这些观音经书的绣画都是出自姑娘之手吗？”

　　“嗯，小女子不才，是否让人笑话了？”

　　“竟然真的是你，看你年纪不大，原本以为这样的织工没有15到20年的工底是不可能完成的。”旁边的40多岁的女人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她，插话道。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紫衣服的女子点点头。

　　“我只是平时无事，一直不停练习罢了，并不是有天分。”璃絮谦虚地回答。

　　“不卑不亢，果然好修养。姑娘如此容貌，再加上如此气度，果然不凡啊！真是不容易啊。”

　　“见笑了，我倒认为这身衣服和发型配上姐姐才是相得益彰，相互辉映呢。”

　　“呵，我这身衣服嘛，漂亮那是自然的。你知道我是谁吗？”紫衣的女人并没有很谦虚，理所应当的模样。

　　“小女子长期不出门，见识不多，无法得知。”璃絮这回答的绝对是实话，而不是谦虚了。

　　“我是水云坊的掌柜，她是我的掌事。你可以称我为紫姐，称她为云姨。”

　　“水云坊？！”璃絮虽然对这个时代的事物了解不深，可是对这个名词可是早就耳熟能详了。水云坊是京城里最大的顶级绣坊之一，听闻原先最老字号的是银袖阁，水云坊原来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作坊，可是近几年不停地推陈出新，次次能带领京城的穿衣风潮，所以生意越做越大，现在名气竟然不输于银袖阁。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有这么大的成绩，璃絮一直想知道他家的老板是何等模样的人。今天终于得见，果然不同凡响。难怪她们的衣服能如此漂亮，紫姐有这份自信是理所应当的。

　　“原来小女子是班门弄斧了，不好意思。”璃絮对紫姐说道：“早听闻水云坊的名声，可是没有想到，他家的老板竟然如此年青美貌。”

　　“呵呵，被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说漂亮，还真是十分开心。”紫姐神采飞扬地回答。

　　“请问紫姐来找我，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找姑娘谈生意的。”紫姐正色回答。

　　“生意？”璃絮不解，以水云坊的名声和手下的织工来说，不需要找她加入吧？

　　“嗯，姑娘要不要加入我们水云坊？”

　　“啊？多谢紫姐看得起我，可是我只是打发点闲暇时光而已，上不了台面的。”璃絮委婉地拒绝了。还真是加入，璃絮虽然想靠着女红赚一些钱，可是没打算专门从事这一行啊。加入她们不就等于签约了？那到时还怎么离开啊。璃絮还有一堆一堆的周游计划和未完成的心愿呢。

　　“姑娘先别急着拒绝，先听掌柜把话说完。她的意思是，要你提供这些佛像，佛经的样图给我们，我们可以用我们手下的织工们照模样绣一些。姑娘只需要有时间秀秀就好，不需要定期完成的。”云姨在旁边补充道。

　　也就是说她提供样图，然后她们批量生产？那自己算是自由设计师？璃絮心里暗想，原来这年代也有这种事。

　　“那，工钱如何算？紫姐是内行人，刺绣有难有易…。”璃絮直接问出关健问题。原谅她这么直接，这对她来说仍然是关健问题。

　　“所以我没打算按件算钱，姑娘如果能相信我，我会把以姑娘设计样图后的所卖出的十分之一利润分给姑娘。”

　　这，这是不是所谓的技术分红？璃絮再次佩服起眼前的人来。说白了就是空手套白狼嘛，如果好卖，她们竟然能得9成利润，如果不好卖，自己这边的差不多就等于白做工了。

　　“一成？”这也太少了吧，不亏是生意人，这样的话也说的出口。

　　“嗯，姑娘可别觉得少，我们水云坊有这么多张嘴等着我们呢，另外，还加上送货，宣传什么，这些都需要打点啊。而且姑娘要对自己有信心的话，那这些女红一定会好卖的，到时肯定会比单件给钱要来得多……。”紫姐滔滔不绝地分析道。

　　“可是…。”这不是抱着金山哭穷嘛，果然是生意人。璃絮再次佩服起来，果然是和自己不一样的。想想自己肯定不是做生意的料，光是这么快的嘴都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

　　“你再想啊，以我们水云坊的名声，再加上我们的宣传，我们有最好的材料和最好的织工，到时肯定地有更多的人来明月庵的，到时这里的香火钱，不就更多了？”

　　“这…，也是，可是…。”璃絮被紫姐的话绕着有点头疼，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自己果然没有什么生意头脑。

　　“我们可以让姑娘成为我们店里的精工，可以在姑娘自己的绣图上落下姑娘专属的印记，姑娘的刺绣我们可以帮忙卖到大户人家。你知道的，有了我们水云坊的精工字样的绣品，都比同类绣品贵出10倍不止。出自姑娘手的刺绣，卖出的利润我们对半分成。怎么样？”紫姐诱惑道。

　　也就是同样出自名牌商店的东西也有所谓的特别设计版和限量版，买得起名牌商品东西的人虽然为数不少，可是少数真正的有钱人，喜欢买更特别的，更独一无二的东西，也就是专门设计只有一份的。这样的东西，就算再贵，可是还是会有人买的。除了名店以外，还要名师出品，唉，原来这个道理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可是，我并不想抛头露面让大家知道这些是我绣的啊？”璃絮有几分心动起来。

　　“水云坊精工之名姑娘竟然不想要，多少人这辈子努力也望尘莫及的。但这事也很简单，只要我们对话宣传时说是特别聘请的高人就好。不需要姑娘亲自出面的，只需要在织品上落名就好。”

　　“嗯，容我想想。”璃絮有点犹豫不决，总觉得需要详细考虑一下利弊。

　　“姑娘所有刺绣的原料，包括姑娘平时穿的衣服都可以由我们提供，年底还有额外的红包。姑娘可以看到最好的织品，最新的款式和样式。我们这里也有几位精工师傅，姑娘可向她们讨教……。”紫姐和云姨的话真是太有诱惑力了。

　　“我，我，我先回去考虑一下，明天再答复紫姐……。”璃絮已经完全晕头了，保持一点最后的理智决定告辞出门仔细想想。

　　在璃絮刚转身迈出第一脚后，紫姐的话从后面传过来。

　　“我答应每年捐500两银子给明月庵。”

　　“当然好。”第二脚没迈出去，璃絮就已经迈不动了。

　　啊，天啊。璃絮郁闷了，自己做了什么啊？此好非彼好也。她答的好其实是附和紫姐向明月庵捐香火钱，可是，这时答应了，不就等于同意加入她们了？怎么嘴巴这么不受控制，竟然就这样把自己卖了，不，就签约了？

　　转头，果然看着紫姐狐狸样的笑容。

　　紫姐果然是生意人。她一定是属狐狸的！

　　“欢迎姑娘加入水云坊。”

　　唉，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