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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晕过去的杀手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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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多久孙大人就注意到了公西添潼。
“这是在下表妹,常年随姨父在山中采药,前日独自进山回来后就心神不定的,非要跟着为之下山。”杀手大人一笑,随口说来。
“哦?难道姑娘就是……不知那恶徒怎样了?”孙大人问道。他思索两日,都觉得绝杀没有生还的可能,只是不知道死在哪了,找不到尸首,无法交差,若能有这姑娘作证,那可就不一样啦。
孙大人仿佛看见了数不尽的金山银山和一顶比一顶华丽的官帽向他扑来。
“恶徒?大人是说舍妹遇见了恶人?”杀手大人惊愕至极,双拳紧握,青筋都爆出来了,问公西添潼,“潼儿,前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恶人,有没有、有没有不轨行径?”
公西添潼反应是不快,也幸好她反应不快,才没有在杀手大人夸张的表演之下笑场。二人一来二去也有一分多钟的时间,她也想明白了一些,想装哭可真哭不出来,只好低下头,故意放慢语速,给自己留下足够的时间编故事,“前日那人、那人带着民女一路飞奔,民女辨不清方向,只记得过了一座山头那人就晕了过去,地下流了好大一滩血,民女吓得魂飞魄散,未敢多看一眼,便一路向前走。走了一个多时辰,民女惊吓过重辨不清方向,不知到了哪里,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在家里了!若非大人提起民女还只当自己做了个梦。至于那恶徒,民女不知,只是冰天雪地那人又流了那许多血,想是死了吧。”
“哦,该是死了,这样境地若还不死,纵是神仙也不能了。”孙大人自我安慰道。
公西添潼看样子有几分畏惧,“他那时,就在民女背后,若是死了,定要跟着民女的。哥,小潼怕,小潼要回家。”公西添潼靠在杀手大人肩上,虽然不算宽厚倒还结实的肩膀,顺便摩挲了几下,占个便宜先。
“小潼别怕,到时请司马天师给你驱鬼。”杀手大人甚至还拍了怕公西添潼的肩,“大人,舍妹受了惊吓,就不打搅大人了,风狼寨一事仍按计划进行,草民这便告辞。”
说着,一手挽着公西添潼把她像个小鸡一样带出驿站。
直到走出驿站四五百米,公西添潼才挣脱了寒玉的手,笑道:“怎样?我的演技不错吧?还没演够呢。”
“换装,去商队。”杀手大人恢复了本来面貌,冷的冻死人。看向公西添潼目光中的惊讶一闪即逝。
二人一同买了两件十分华贵的衣服,随即杀手大人就在衣服上面划破了几个洞,还宰了一只鸡涂了点血上去,好好一件上等丝绸的棉衣,就变成垃圾了。
出了红花镇,又是满眼的白色,索性天晴了,阳光照在身上并不觉很冷。二人走了一天一夜,晚上只裹着棉衣稍微睡了会儿。
“换衣服。”
第二天上午,公西添潼已经累得回身酸软困得两眼发直,身受重伤的杀手大人神采奕奕的将划破成条状的衣服交给公西添潼。
“此事了了以后,定会有多方人马找上你,到时你只需将易容洗掉,换套衣服,只要不来红花镇,就不会有人认出你了。”杀手大人背对着公西添潼说道。
原来,这易容不是为了孙大人认不出,而是在为我以后做打算,想不到这人也不止会杀人和不要脸。公西添潼想着,突然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他做了杀手,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是为谁卖命还是只要钱?
“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你跟我讲好我才能做得更好,你看,我已经很配合你了,如果我别有居心,刚刚就可以揭穿你的身份。”公西添潼说。
杀手大人点头,“剿匪第一,杀我第二,红花镇里没有能助他剿匪之人,即使知我身份亦要等我帮他剿匪之后再杀我,你刚刚揭穿也没用。不过,你可以相信。”
原来,冒险去官衙,不单单是骗了孙大人,还试探了公西添潼。
“换完衣服之后呢?去风狼寨讨饭?”
寒玉指着不远处一条已经看不见路的路,“一会儿,会有个商队从那边来,你我是被山贼打劫的富商夫妇,勉强保下一条命,身受重伤,手下人死光了,财物尽失,求他们带一程。”
“我们要做的三个任务,不是剿匪和进商队吧?”公西添潼皱眉问。
“自然不是,商队掌柜是第一个,贺德天是第二个,孙正乾是第三个。”
虽然杀手大人做的事和这三个人都有丝丝联系,但一时之间公西添潼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你们杀手不都是独来独往的吗?趁着半夜潜进去一刀毙命或者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什么的。”公西添潼幽幽说道。
杀手大人看了公西添潼一眼,少见的目光里带了情绪,那是……浓浓的鄙视和些微的震惊。
“我不是神仙。”半响,杀手大人才说了一句,“一会儿,你求商队带上我们,到前面的震州去。”
“我?”公西添潼不解的皱眉,抬眼看寒玉,这才发现他的脸白的近乎透明,比地上的雪更甚,“你没事……”
话还没说完,只见寒玉身体摇晃的厉害,挣扎几下过后,就那么倒下了。幸好,公西添潼就在他身边,倒下的瞬间将其扶住,一点一点放在地上,不然这一摔,伤口必然绽裂。
“喂!”公西添潼推了推他,没有任何反应,现在她连那件斗篷都没了,想给他盖件衣服都不能。
没过多久就远远的有一队商队过来,这应该就是……这人,连自己晕倒的时间都算进去了么?如果没有她,他就指望着商队路过时看见晕倒的他将他带走,然后再伺机动手?
怜悯,伴着些微鄙视,恩将仇报,不要脸到让人心疼?
商队不小,前前后后上百人,大半都是极精壮的北方汉子,想来是耿蓝的保镖。想了想寒玉并不健壮的身材,想要杀耿蓝,的确有难度。
马车近了,不少人看向二人。公西添潼努力地“回忆”着与夫君二人被土匪劫持的“惨状”,妄想能留下一两滴眼泪,可是越想她就越忍不住笑,最终没办法只好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这竟然比胡思乱想有用得多。两滴眼泪立刻滚落下来。
公西添潼一边跌跌撞撞的向商队走去,一边大喊,“救救我们,求求你们救救我夫君吧!”
她也不敢拦在商队前面,只能在一边大喊,“壮士,我和夫君也是行商的,谁知走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竟然遇见了土匪!我夫君受了重伤,求求各位救救他吧……”
公西添潼一边哭一边喊了好一会儿,眼见商队就要过去,只好更加夸大了声音,“老爷们可怜可怜我们,这荒山野岭三四天也没人来,我和我夫君会死在这的!求求你们了。”
商队缓缓停下来,靠后的一顶华丽马车里有个人下来,手指也懒得抬,下巴指着公西添潼,昂头问道:“你们……怎么回事啊?”
公西添潼早已摔倒在大雪里,现在仰头看着这人,是个老头,留着两撇八字胡,人很瘦,见他下车公西添潼嚎哭的更厉害了,“我和夫君贩些土特产到中原,谁知、谁知经过这里遇见土匪,我、人财两空,连马车都被劫了去,我夫君伤重,我一个女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还求老爷救救我们。”
那老头扫也一眼不远处的寒玉,见他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皱了皱眉,“快死了?晦气!赶紧滚远点,别把晦气过给我们。”
公西添潼心下一凉,心想:难怪有人花钱买你性命,活该!
“老爷,我和夫君也有些家底的,只要您带上我们,民女一家一定不敢忘了老爷大恩大德!我们虽然比不得老爷,但也是做生意的人……”公西添潼哭花了脸,越哭越起劲,心里却不能肯定这人是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有时候,越是有钱的人越贪钱。
“去去去!”那人转身,一条腿迈上车一边说着,“我们家老爷是什么人,还缺你那点钱么?”
原来,他不是这商队的主人。
公西添潼还没反应过来,她对古代的称呼并不十分敏感。只见这时中间最华丽的马车里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尖尖的啤酒肚,一身貂裘,双下巴上稀稀落落的有几根胡子。
“老常,都不容易,带上他们吧。”那人略走了几步,却没过来,“从这鬼地方往出运货本就不容易,最怕的就是遇见土匪,真真血本无归。”最后几句话,与其说是对公西添潼说的,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