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ALL20-神的记忆-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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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宫殿中央是冰冷的石棺，其余的空间都被黑暗占领了。
厚重的门扉传阻隔了全部光线，唯有冷酷又暴戾的声音在其间畅通无阻。
“找到了？”
“是的，吾主。”
漆黑的王座与棺木以极具压迫感的方式伫立在恶魔军官们的头顶上方，这些军官都是堕落神——曾经跟随奥兰德堕天的上神们，伦勒斯亲近堕落神众所周知。而此刻摆在他们前方的精铜嵌大理石地面上的托盘，正装载着散发邪恶之气的物件。
每个托盘大约1米宽，分别放着大恶魔之眼、美杜莎的眼泪、亚巴顿的翅膀残片。
每一样都是极其珍贵的原料，美杜莎的眼泪和亚巴顿的翅膀残片更是传说级的宝物。
伦勒斯俯视了脚下献祭的物品，微不可见地首肯，随即踱步下王座。
堕落神军官更为恭谨地低下脖颈，伦勒斯端详着托盘中的宝物。而就在他的身后，一个堕落神军官悄无声息地跨上王座，举起利剑对准石棺——
没有光，地面是一片漆黑。
但并不有碍于棺木中男子光辉的容颜。
太阳神之容，岂是凡俗腐朽的黑暗所能轻易湮灭？
宁静使他高贵，苍白使他圣洁。
殿内漆黑得甚至无法使剑身反光。
为首的军官仍恭谨地跪着，旁的军官都行着军礼以弧形围绕着门王伦勒斯。
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举剑的卫士。
“抬起头来，卡玫斯。”
伦勒斯苍白的、带着冰冷的潮湿的手指挑起为首军官的下巴，军官幽邃的黑瞳对上了伦勒斯背后举剑的卫士。伦勒斯的手指让人想到蛇，尽管不舒服，军官依然显出恭谨的样子。
“吾主。”
“你做的很好，”
是嘉许的微笑，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得到伦勒斯的赞美。
哪怕是地狱君主奥兰德的征询，也只会得到“还好吧”的敷衍。像是“很”这样的形容词，放在“好”这样的褒义词前，还是头一次。军官忍不住微笑，但是笑容却僵硬了下来。
伴随着嘉许的微笑，伦勒斯血红的瞳孔逐渐变成了十字状。
那是盛怒的象征。
“……你背叛了我。”
“……属下……不想……让王……做……错……”
最后一个音节变成咕噜噜的血泡声，在极度痛苦与惊恐中，死者的面容狰狞成爱德华-蒙克笔下的绘画。
“会做错的只有你们。”
鲜血从爆裂的血管中流淌而下，淌过伦勒斯箍在死者脖颈的指背。
伦勒斯在那死去的耳朵边哑声低喃。
在伦勒斯的背后，暗杀的军士提起的银剑落下，剑尖落到了战神的衣襟。然后，军士爆成了血花。裂成两半的身体摔向两边，鲜血喷射。银剑和手臂一起跌落，在大理石上敲打出冰凉的丁零当啷声。
“门主，难道你真的要背叛奥兰德君主吗？”
“我何时服从于他？”
回望过来的十字瞳眸带着暴戾与狂傲，得到回答的堕落神们提剑而起，漆黑的殿堂内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门主……难道我们不是您的亲近之人吗？”
最后一位堕落神用那张凹陷了一半的脸发问。
伦勒斯轻吻了手中的铁锤：
“我只亲近自己的灵魂。”
*
“邪恶的魔女，疫病之王，远古的恶魔，听从我的召唤……这里有男人的血，女人的长发，狮子的獠牙和恶魔的眼睛……把我的男人归于我手，不可夺去我与他世代的仇恨。”
鬼火点亮，微弱的白火以堕落神的血液为油，燃向王座的木棺。
伦勒斯单膝跪在石棺前，看着生命的能量涌向战神玛斯的身躯，看着他微弱的灵被充盈。玛斯很快就要醒过来，他再也没有机会这样近地凝视着他了。
伦勒斯伸出手指——
玛斯漂亮的金发就像最为柔软纯净的火焰，有几缕乖巧地匍匐在额前。
那浅金色的头发比想象中更为柔软。
是不会灼伤人的火焰。
万千年来，当他仰望着玛斯光荣万丈的背影，在无数次暗恨过后，最想做的就是像这样轻轻触摸他的头发。
伦勒斯眼中含起了雾气。
——逐渐盛大的灵火骤然熄灭。
*
陡然收缩的十字瞳孔带着无限的震惊、愤怒与恐慌。
“卡玫斯——！”
伦勒斯猛地回身向座下的祭坛走去——作为瑕疵品的大恶魔之眼承受不住能量池的涌动而迸裂。
愤怒让伦勒斯的眼眶可怕地扩大。
伦勒斯跪在地上，然而魔力无法修补恶魔的瑕疵带来的漏洞。如同旋涡般，这个破洞将本该流向玛斯的能量吸食，甚至倒吸着玛斯本来的生命力。
过度输出魔力的手青筋迸裂，鲜血从伦勒斯的手背流淌而下。
然而无论怎样也堵不住——！
瞬息之间，在庞大的力量旋转之后，能量场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伦勒斯愤怒地吼叫起来，反手抠下了自己的眼睛，用最粗暴的方式堵住漏洞。
不断旋转流泻的能量场逐渐稳定下来。
不过原来是一片人工湖的话，那么现在所剩下的仅仅是浅池了。
鲜血从伦勒斯的眼眶中滴流下来。
眼睛是恶魔比较特殊的部位，生长速度要比肌肉缓慢。那缓慢生长着的血洞眼眶看起来十分恐怖。
浅得近乎无的能量场彻底消失了。
伦勒斯呆呆地跪在祭祀阵法中，任由鲜血染红他半边脸。
然后像是突然回想起主人的小狗，哽咽着爬向那冰冷又高大的棺木。
“玛斯……”
从熄灭鬼火的石棺中抱起那沉重的身躯，伦勒斯紧紧地贴着玛斯，用被鲜血濡湿的脸依着玛斯冰冷的面颊。
玛斯的火熄灭了，只剩下随时可以飞散的火星。
伦勒斯空洞的眼神望着漆黑无光的穹顶，用自己也听不见地声音呼唤玛斯。
拥抱着玛斯的手臂逐渐缩紧。
绝望而偏执。
很快，两人皮肤相贴的地方，出现了潮湿的粘液。
玛斯的皮肤融化了……
不，是联合。
伦勒斯的皮肤正在和玛斯的黏合。
渐渐地，玛斯的衣服变得空荡荡的，他的身躯在逐渐地被吸收，半张脸都和伦勒斯的脖颈融合了，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亲密无间的连体人。
一些来不及吸收的细胞粘液从结合处淌下来，顺着伦勒斯被炉火熏红的麦色腹肌流下，然后逐渐干涸。
伦勒斯一动不动地跪着，跪在空空的棺木旁。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ALL20-神的记忆-0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