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微书素）》苏玉璃

2、第 2 章

　　第二章

　　进入小区还没找到停车位，素还真就看到了蹲在一排修剪整齐的万年青矮丛后面的越小枫。
　　“她在躲什么？”素还真好奇着，将车子缓缓停下，熄了火。
　　很快，不远处单元门里冲出一个白衣青年，他在院落里四下看了一圈，喊了两声“小枫？越小枫？”
　　越小枫面前的灌木抖了抖，虽极轻微，在青年眼里却已足够暴露她的藏身之地。
　　白衣青年快步走到近前，轻声唤她：“小枫……？”
　　越小枫猛然站起身，仰着头看着那青年，身子不停颤抖着。虽是背对，素还真想，她一定是在哭。
　　青年绕过花圃来到越小枫面前，蹲下身看着她：“发生什么事？恩公呢？”
　　越小枫“哇”的一声哭号起来，扑进他的怀里，一对儿小小的拳头在青年胸、肩、背上捶个不停，口中却呜呜咽咽的说着：“你去哪里了？你不是说保护我和爷爷。坏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你说话不算数，你这个大骗子！”
　　越小枫人小力微，又抽噎不停，打在身上自然不痛，只是这劈头盖脸、毫无章法的拍打叫青年看上去有些狼狈。不过，青年并没有躲开或者阻止，只是蹲在那里任由她拍打，口中轻声：“对不起，对不起……”
　　等越小枫发泄够了，肩膀虽仍是一抽一抽，情绪却稳定了许多，青年才继续道：“我来晚了。恩公在哪里？”
　　越小枫揪住他的衣襟哽咽着：“坏人来了，他们找到爷爷了，他们特别凶、特别可怕……”
　　青年本就微蹙的眉头更紧了些，问：“那恩公他……？”
　　越小枫摇头：“我不知道。爷爷叫我躲起来。他们来了好几个人，很大声的对着爷爷吼，爷爷打不过他们……后来……后来……后来我出来看，就找不到爷爷了。”
　　听到这里，事情已经猜的七七八八，素还真来到两人近前，向白衣青年道：“好久不见，羽人非獍。”
　　羽人非獍站起身略点了一下头：“素还真。”
　　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越小枫拽着羽人非獍的衣角不松手，抬起还有泪痕的脸也认出了他：“大侦探。”
　　素还真弯下腰看着她：“是的，雇主大人。你托付的案子我已经开始查了。”
　　越小枫抹掉脸上的泪珠，瞪大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咦？你不是说我年纪……？”
　　“哦？你要放弃吗？”素还真反问道。
　　咬着嘴唇低头想了想，再抬起头来的越小枫目光坚定：“不，我要找到爷爷！”
　　“好，素某尽力而为。”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汽车，素还真继续道：“这里发生了意外，我想应该不适合居住了，不如跟我……”
　　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的羽人非獍截断他：“越小枫有我来照顾，我会安顿好的。”
　　“那好吧。”素还真并不强求：“我送你们过去。”
　　说到这一步，不好继续推辞，羽人非獍点头答应，带着越小枫坐进了车子后座。

　　抱起已经睡着的越小枫，羽人非獍带着素还真穿过摆满乐谱架子的教室，来到后方的休息室。将孩子安顿好，他坐下来，将盛了热水的杯子放到素还真面前：“抱歉，我这里没有茶。”
　　“不必。”素还真摆了一下手，道：“羽人，许久不见，原来你做了音乐教师。是因为手臂受伤的缘故？”
　　“也不是。”羽人非獍摇头：“我的手臂已经被恩公治好了，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这样也好。”素还真说着，想起某位故人，不由得感叹一句：“好友若是知道也会欣慰的。”
　　羽人非獍脸色更加黯然：“我是不祥之人，当初连累了他；现在又拖累恩公出事。”
　　素还真叹口气：“你这样自怨，岂不是辜负了我那好友。”
　　羽人非獍立刻收拾心绪：“对不起，是我错了。”
　　顾及羽人非獍的心情，素还真将话题转了回来：“你所说的恩公是——背九命，越小枫的爷爷？那么，我可不可以问……背九命和长生殿究竟是什么关系？”看对方迟疑，他又道：“我近日开始留意长生殿的事，正好越小枫来拜托，定金是……一存钱罐的硬币。”
　　明白一切的羽人非獍点头：“原来如此，我想恩公也不会愿意别人知道长生殿。”停了一下，他继续道：“不过，恩公也被他们带走……我现在身份不同，所以，素还真，要拜托你了。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开口。”
　　素还真笑道：“能够得到第一快刀羽人非獍的帮忙，我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羽人非獍沉吟了片刻，抬起头来，缓缓开口：“你听说过长生殿的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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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暗了下来，回到住处的素还真打开门，看到微掩的书房门缝里透出微弱的蓝光。他没有出出声，轻轻打开门：“前辈。”
　　背向他对着电脑显示器研究着什么的一页书闻声回头：“回来了？。”
　　“嗯。”素还真随手掀亮顶灯，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旁边，看了一眼荧幕上的收件箱，问：“阿悟有消息了？”
　　“阿悟和戤戮狂狶在一起。他怀疑戤戮狂狶要和某些人做什么大事，现在不方便抓捕。”
　　素还真点了点头：“这样的话，刑警队那边……”
　　“九章伏藏拿到了公寓的监控录像，加上阿悟家里的线索，只是知道戤戮狂狶把人带走。别的消息暂且你知我知，等有了眉目再说吧。”一页书一边说，一边点开新邮件提示。
　　一眼扫过，已将内容看了满眼，素还真开口：“捉到戤戮狂狶轻判？前辈，这……”
　　“阿悟总是念旧。”一页书说着，在回复栏打出“各人罪业各人担，要看戤戮狂狶今后所为。”几个字，将邮件发送了出去。
　　联络已经告一段落，一页书抬手合上电脑，转身：“你这边进展如何？”
　　“今天这一趟收获颇丰。”素还真说完，歪了嘴角看过来。
　　等了片刻不见下文，一页书有些意外：“嗯？”
　　“我先整理一下，明天再去确认一件事，之后再和前辈说。”
　　看着素还真眉间跳跃着的小小得意，一页书也稍微勾了嘴角：“好，就依你。”
　　眼看着一页书站起身就要走出去，素还真将人叫住：“前辈——”等对方回过身来，又道：“今晚还要走吗？”
　　一页书想了想，回答：“不，今天就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