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初见年妃年芳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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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笃”，叩击在在青石板上的马蹄声轻灵地入耳，穿过京城繁华的街道，我几乎能瞧见夕阳余晖下，十四阿哥府门口那对大理石狮子的轮廓了。我将窗帘放下，回望一眼因不知何时得罪而再不肯跟我说一个字的十四阿哥，不由地叹了口气，“喂，醒醒啦，你大小老婆儿子闺女都在你府门口等你呢……哼……”
也不知为何，偏就说出了这么一串语意不详却醋味浓厚的话来，引得那厢的十四阿哥咻地一下睁开眼，双眸紧紧捕捉住了我不以为意地嘴角。
我捂着仍有些疼痛地小腹回以两个卫生球，想到十四这厮已经复明又赶紧垂下脑袋绞手指，作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纯良样子。
“十四爷，府上快到了！”马车外面传来十三阿哥小厮的声音，平日不觉得什么，今日却觉得这声音格外不顺耳，催什么催，催什么催！
身边，十四阿哥却是毫无声息，直到一只温暖而好看的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我身子一抖，急着要和他划清界限，十四阿哥却不容我反抗，身子又逼近我三分，温热的呼吸伴着恶狠狠的威胁吹进我的耳朵，“你若是不在乎被四哥误会咱们二人的关系，就尽管挣扎吵闹吧！”
他口中“四哥”二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我被吓得不轻，“这跟四爷又有啥关系，我不喊就是了。你有话好好说，不要离我这么近，我……我，天热……”我忽略十四阿哥灼热的目光，别过头去看着纱帘外愈走愈近地贝子府，“看不出你蛮有艳福得嘛，大老婆端庄美丽，小老婆婀娜多姿，真是坐享齐人之福。呵，五个孩子呢，真厉害。”至于那个大着肚子站在一边的楚楚可怜，请自动脑补。
“分别在即，你就同我说这个，狠心的女人？”十四阿哥将我的下巴扭过来，逼迫我看着他凌厉而审判的目光，“无论你心仪的是哪位爷，我都要同你交代清楚了，胃口太大不是好事，无论是你爹交代的亦或是你自己的主意。女人，也需得有一心一意的心意才珍贵，你听懂爷的话了吗？”
下巴被捏在别人手里，我只得认命的点点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我还能听不懂你是在骂我吗，哼，把我说得这样水性杨花，到底是哪里招你惹你了！我虽不忿，却还是强忍着屈辱，直到马车停下十四阿哥松手起身下马车的一瞬间，我小宇宙爆发！
直到很久之后我仍不能理解当时的我哪来的勇气向背对着我下马车的十四阿哥伸出罪恶的连环腿，更悲剧的是，十四阿哥竟凭借习武之人多年练就的敏锐，身子一偏，躲过一劫！
分分钟的工夫，一个端庄美丽并一个婀娜多姿已经挽住了十四阿哥的手臂，“爷，臣妾日日为您烧香祈福，您总算是回来了！可是腿脚还不利落，身子还未痊愈？臣妾扶您回府！”看来她们都把十四下车时的摇摆当成他身体还未康复的征兆了，两为福晋如左右护法一般紧紧环绕。
“没事儿”，我躲在帘子后面偷听，“被猫爪子挠了一下罢了。福晋，咱们回府吧！”看着十四阿哥一家向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作别，然后左拥右抱的离去，不知为何，眼睛竟有些发酸，我吸了吸鼻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
“四哥，咱们先送年小姐回家？”十三阿哥小心地问。
眼前的四阿哥正皱眉盯着马车帘后安静的年溯洄，这表情摆明了是不爽某女不懂礼节，竟不下马车见过十四福晋等人。这京城里，这么多王公贵族之中，谁不知四阿哥是最不讲情面，只讲规矩的。
四爷发话，“这里离你的府邸也不算远，先送你回府，然后我再亲自送溯洄回去。”
闻言，短暂的惊讶之后，十三阿哥冲四阿哥笑笑，“也好。”心中却仍有惊疑，究竟是因着笼络年氏的关系，亦或是四哥竟是真的有心？
十三阿哥很快便也离开了大部队，府门口亦是不乏出水青莲，灿若玫瑰的福晋们，然，十三阿哥下马时同福晋兆佳氏的相视一笑却是做不得假的。十三福晋一身蓝底绮罗旗装，通体苗条娇小，又生得温柔可人的样子，让人心生好感，我亦不能免俗跳下马车对着福晋作揖问好，细细打量。
“可是年姑娘？”兆佳氏挽住我的手，脸上漾着微笑，一对酒窝煞是喜祥。
“福晋若不嫌弃，便唤我闺名溯洄好啦，一路上十三爷总在吹奏你们合作的曲子《祥云》，想来您就是云姐姐了！”十三两口子又是相视一笑，之后又介绍我认识了府上另外几位侧福晋，虽则知道古人结婚早，可看着十三阿哥小P孩一个竟已经是三个奶娃娃的阿玛了，心理防线还是有些受创……又看看身边大着肚子的庶福晋石佳氏……呜呼哀哉！
我不怀好意地笑，“十三爷，您什么都比十四爷强，可怎么子女数量差了那么多呢？”算上肚子里的，四比六，十三爷完败啊！
十三阿哥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倒被四阿哥抢了先，“十三平日里最是勤勉，自然比不得十四弟逍遥。”四阿哥摇摇扇子，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他这话，我倒是信的，瞧瞧十三两口子站在一起多么登对又庄重，不像十四府上不讲规矩，两位福晋都像是软脚虾一样往十四身上载。
匆匆与可爱的兆佳氏告别，我走上了回家最后的一小段旅程。年府，是怎么的面貌？年姑姑，又是怎样的名满京城？还有爷爷年遐龄同伯父年希尧在这个汉门望族之中又有怎样的影响地位？作为一个生在异乡长在外地的年家后人，我不禁担忧——他们可有着足够宽大的心去认可，去包容我的存在……就像是，爹爹那样。
躲在帘子后面看四阿哥与守在年府门口一大堆的老少爷们儿客套，站在最前和爹爹长得极像的年约花甲的老人估摸便是爷爷年遐龄了，他站他右手边上的则是一个不惑之年的美男子，生得极为俊秀。
识相的小厮掀起帘子，四阿哥转身向我伸手，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将手递给他，慢慢走下马车。
我抬头看向那个眉发早已花白的老人率先开口，“溯洄在车上便瞧见您站在家门口，慈眉善目，相由心生，跟爹爹和娘说的一点都不差，祖父，溯洄回来了！”
我跪倒在祖父脚下低声啜泣，众人都有些不忍，手忙脚乱地将我搀扶起来。好歹我也看过好多次黛玉初入贾府的戏剧表演，咱虽不奢求“史老太君”冲我喊“心肝儿”，可群众情绪是要煽动起来的！顶着奥斯卡最佳女主的虚拟光环，我演的开怀，四爷在旁笑得开心。
最给面子的当属祖父，搂着我“回来就好，好孩子”地叫个不停，又忙着向四阿哥道谢并邀他到家中用饭。
“我也终于完成亮功交待的任务了！”四阿哥拍拍美型大叔的肩膀，“此次离家日久，也该早些回家让福晋放心的，改日再来叨扰了各位，告辞！”我清楚地看见跳上宝马的四阿哥对我眨眨眼睛，仿佛在说：小样，真能装。
我冲他撅嘴甩甩帕子，随着祖父同各位叔伯大步迈入了我在年家的新生活。
很难想象，我初识大家族的复杂、人心的叵测及大家族女子不由人的命运，竟是在我来到京城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回家的这两个月，我拜了祖宗，进了族谱，晓得年家直系亲属还有在河北衡水任地方官的大伯年法尧，正在京城翰林院担任闲职的美男子二伯年希尧，以及已经嫁人的大姑姑年芳汇和与我同岁的小姑姑年芳灼。
我同府上配给我的贴身丫头君君那里得到小道消息，大伯据说是只带了合心意的两位妾氏上任，而原配同另两位姨娘则被留在府上美其名曰“代替夫君向父母尽孝”，因此大房那边，以大伯母乌拉那拉氏为首的怨妇们成日里怨气冲天，就连孩子们也少了些鲜活气儿，是我避之不及的。
二房就要好得多了，美男子希尧二伯搁现代就是那美型文艺大叔，胡子修理得好看不说，诗词歌赋那是张口就来，欧柳篆草那是一气呵成！文人大多风流，可二伯却娶了一位佟佳氏的母老虎，可怜二伯多看洗脚丫头一眼，第二天也能换成个老婆娘伺候。因此，二房甚是安静，二伯只有俩唯二伯母命令是从的滕妾，还都是二伯母从家里带来的平庸姿色。
芳卉姑姑外嫁，而小姑姑芳灼则待字闺中，准备选秀。年芳灼平日里并不以长辈自居，反而时时处处照顾体贴我。
而要说芳灼的样貌，那只有《洛神赋》才能粗略形容，“衤农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若论人品教养，则更当得起雍正帝写给敦肃皇贵妃的“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对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家事尽心力尽礼，实能赞襄内政。”年府女眷各有分工，大伯母乌拉那拉氏管家，二伯母佟佳氏辅助，而芳灼姑姑则是真正的调和剂、润滑油，使每个人都相信自己在年府是无可取代的一份子。
七月底的时候，祖父从顺天接来宫中外放的精奇嬷嬷。
芳灼姑姑，同大房二姨娘生的大小姐，二房二伯母生的二小姐，连同我都是在宗族里年岁合适的待选秀女，在这京城秋老虎汹涌之际备受嬷嬷折磨。
芳灼姑姑只要像平日里一样便能得到嬷嬷赞赏；庶出的大小姐年语晴虽姿色平常，却时刻严格要求自己，平日里是很不屑同我说话玩耍的，却也能得到嬷嬷认可；二房嫡长女年语晗倒与我颇为投契——按规矩，年家最多送出两位待选秀女，这事儿好像与我俩关系不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初见年妃年芳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