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情愫》夏鲤

44、果实

　　阴暗宽敞的空间里，唯有银屏中暴动的身影映下浅淡的色彩，洒在一张妖娆俊逸的脸上。

　　“好美……多么令人叹服的姿态……”

　　映像电话虫的另一端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海纳大人，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是啊，想要得不得了，”海纳呢喃着，“那个女孩可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她现在在哪？”问话的同时，海纳的眼睛死死盯着银屏。

　　“在船上的牢房里。”

　　“牢房！？”海纳瞬间回神，眼神锐利起来，“他们对滺做了什么？”

　　凯丝从未知道海纳居然会为一个人有这样的语气变化，胸口一阵痛楚，如实道：“没人伤害她，是她自己要求呆在牢房的。”

　　“那就好。”海纳松了口气，语调再次恢复之前的冰冷，“他们若敢伤她分毫，我定撕碎他们，我的作品只有我可以破坏。”

　　“是，他们不会伤害滺的，只要有火拳艾斯在。”凯丝故意加重了火拳艾斯四个字。

　　火拳艾斯么？海纳不屑地挑眉：“那个果实是不是还没有交给黑胡子。”

　　“是的。”

　　海纳有些无奈地扶额：“算了，你去办。等黑胡子拿到了果实，把滺带回来，如果她不从，你就利用那个叫爱丽丝的小女孩，芯片控制器拿到了么？”

　　电话虫对面一片死静。

　　“听到了么凯丝？”海纳开始变得不耐烦。

　　“拿到了的，海纳大人，凯丝必定完成任务把这个女人送回您的面前。”

　　挂了电话，月光下那张神似滺的脸庞盈满了忧伤，眼中却是嫉愤。

　　明明除了海纳，自己一无所有，然而这个女人却在得到了一切之后依然要抢走自己唯一的依靠。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滺。

　　※※

　　白胡子海贼团一二分队船只的牢房中。

　　滺静静地躺在牢笼简陋的床上蜷缩成一团，身上的伤口被绷带仔细地包扎过了。曾经驰骋风云的杀手如今却如一只受伤的小鹿一般，平日凌厉的海瞳变得黯淡无光。

　　“吱——”牢房的房门应声推开，带着牛仔帽的男人走进这个房间的脚步顿了一瞬，还是迈了进来。眼神扫到牢笼中那单薄的身影之时，心脏一阵抽搐地疼。

　　走到牢笼旁边，艾斯握住牢笼的铁柱，小心翼翼地开口：“滺……”

　　牢笼中的人儿仿若未闻，眼神如死水一般，毫无波动。

　　艾斯咬紧牙关，忍住了冲入牢笼的冲动，背向牢笼而坐拿起手中的酒一个人闷闷地喝起来。

　　“你总是自卑于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的过去太肮脏沾满了鲜血，恐惧于自己体内的基因，可我从未那么觉得你和其他人有何不同过，无论你来自哪里，你的父母是以怎样的心情生下你，抛弃你，但是世界上不单单只有坏事。”

　　“确实，刚见到你时，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冷血的杀手，嘴中没有一句实话，我很讨厌你这种骄傲自大的女人。后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你自我保护的手段。你的内心，比谁都要柔软。因为害怕失去，便不去奢求任何东西，只想一个人活下去。”

　　“我一直想变强，和我的弟弟一样，梦想成为海贼王，直至遇到了白胡子，改变了我的命运，我想帮他成为海贼王。”

　　“而你，和我恰恰相反，你想变得平凡，明知道自己必定与众不同，却依旧在努力学着像普通人一样微笑，去享受生活，这样坚强的你，吸引了我的目光。我爱上你跟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毫无关系，只是单纯的想保护你，给你所期望的生活。”

　　可是……

　　“都怪我不够强大，让你这么痛苦……”

　　“既然如此，就放弃我吧。”没有温度的声音，如同来自虚无空间的私语，没有一丝感情包含其中。

　　手中的酒瓶被摔碎在地，艾斯起身回首，英俊的脸上满是放荡不羁的笑容：“做梦，无论你是谁，在哪里，做了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后来的三日，滺一直拒绝进食，无论艾斯的强硬逼迫还是爱丽丝的撒娇卖萌都毫无作用。后来，一二番队与三四番队船只汇合，知道了滺的情况萨奇也很担心，毕竟他见证着滺从多拉米尔到外界后的成长变化，那一年多一直当亲妹妹一样照顾滺，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心痛的程度不亚于艾斯，也去牢房劝了滺很久，女孩却毫无反应。

　　正午，两人守在牢房外的甲板上相对无言，萨奇扶额思考了良久道：“如果今晚她还不吃东西，明日便给他打安眠药输营养液吧，这样下去身体会撑不住的。”

　　艾斯望着大海沉默了良久，叹息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放她走。”

　　“你放她走了，她又能去哪里？我们是她唯一的依靠了，还是你觉得那个十一新星能比起我们能更好的照顾她？”

　　“可是她不接受我们的照顾，总不能就让她下半辈子就这样在牢房里度过吧，她根本不愿意出来。”艾斯苦笑着。

　　“那不是应该靠你来想办法么？你不是她男人么？”

　　“她从来没有承认过，现在我也没有资格自称是她男人。”艾斯的语气乍听平淡无波，然而当你看到他的眼睛，会发现那双平日坚毅的黑眸流露着绝望，连保护她都做不到，我又有什么资格谈爱她。

　　甲板的另一侧马尔科走了过来，看见两人颓废的背影不禁叹气，自从那天起，艾斯就一直对自己视而不见，不是不能理解他想保护滺的心情，但他看不清事实以及对当时的事况已经没有判断能力了，这就是陷入爱河的男人么。也罢，等他能放下不正常的心态再说。只是滺一日不恢复正常估计艾斯也很难能恢复以往的模样。

　　转身打算离开之际，却意外地被艾斯叫住了。

　　“马尔科。”

　　马尔科回头看着艾斯，淡淡道：“怎么了。”

　　“那天，对不起。是我保护欲太强了，完全没考虑到大局，作为队长，我很失责。”艾斯转过身直视着马尔科，眼神真诚。

　　马尔科嘴角微翘，走到艾斯身边，一拳打在艾斯胸口，笑道：“兄弟之间，不需要道歉。”

　　艾斯闻言也笑了起来，他明白的，他们之间不需要道歉。

　　“比起你们担心的那些，现在船上的气氛才是最需要担忧的。”马尔科靠在船舷上，“现在船上的很多船员都很恐惧滺的存在，毕竟那天那个怪物霸占滺的身体，释放出来的恐惧感想必已经深刻人心，很多船员都很担心滺再次变成那种怪物，但基于都是同船的伙伴大家都仅在心里想想，没有人会说出口，但是，那些想法仅仅看他们的表情就明白了。”

　　“就算她可以像之前一样正常的生活了，能不能再次正常地融入集体，也是个问题，有多少人能再次接纳她呢。”

　　艾斯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只想着如何能让滺放下责任放下不堪的过去，从未考虑过身边的其他人，忽然感觉自己真的很自私，自从爱上滺后，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以前的自己总是优先考虑他人再考虑自己，而如今自己满脑子除了那个女孩容不下丝毫别物了。

　　正当艾斯和马尔科陷入深思时，萨奇忽然一声大喊：“那是什么！”

　　顺着萨奇指向的方向，他们看到海面上飘着一个黑色圆球状的东西。

　　“人头吗。”马尔科冷静地分析。

　　艾斯斜了马尔科一眼埋汰道：“你思想太黑暗了。”

　　“不会是恶魔果实吧。”萨奇咕哝了一句，便把自己鞋子脱了，“我下去看看。”

　　不一会儿萨奇便带着那个东西回到了船上，一脸惊喜：“真的是恶魔果实啊！马尔科快去拿书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果实！”

　　“啊？好麻烦啊……”

　　“快去！”萨奇迫不及待地推着马尔科往外走。

　　艾斯好笑地看着两人离开，突然感到一抹微弱的杀气从甲板拐角处冒出来，艾斯眼神一凛快步走过去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

　　难道是我的错觉？

　　凯丝站在艾斯面前，感到男人的杀气如把把利刃插进自己身体一般，看到艾斯走开了才深吸一口气，居然这种时候会被那个女人制造的药剂救了一命，真是嘲讽。凯丝看着手里的隐身药，脸上的不甘却瞬间被恶计得逞的笑容所替代。

　　你不是很喜欢这个海贼团么？我要你连这唯一的归所都丧失，你这辈子只配做多拉米尔的实验品与奴隶。

　　就像我一样。

　　没过很久，两艘船间便传开了四队队长萨奇捡到了一颗恶魔果实的事情，而且还是相当强力的黑暗果实，按照白胡子的规矩，谁捡到的那个果实便是谁的。萨奇开心地在船上开了宴会，打算明日吃掉这颗果实。

　　他却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这小小的决定，自己险些丧命，还让滺成为了白胡子海贼团的敌人。

　　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