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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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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漫本能地要避开霍枭伸来的手,却还是克制住内心波澜,没有丝毫躲闪的举动。她迎上他的目光,摇脑袋,“不累。”
“他们想让我带你回老宅,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霍枭直勾勾锁着她,声音沉澈,带着点沙哑。
池漫踌躇片刻,眸光微闪间,低语应允:“好。”
她答应他回去是有原因的,今夜宴会上,霍老爷子初入眼帘,她就察觉到他面相中的异样,这种直觉让她感觉不安。
她知道霍家老宅深藏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这次回去,或许能揭开些许迷雾,为霍枭提个警醒。
霍枭见她答应,微翘的桃花眸似醉非醉,含着笑意,“好。”
池漫向陈子航的家人简明扼要地交代若干注意事项后,和霍枭一同离去。
她其实还有话要对陈子航说,一番思忖后,还是没说,想着等有机会再说。
回霍家庄园路上,车内沉寂过分,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与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交织缠绵。
池漫的目光穿透车窗,凝视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致,思绪飘忽。
抵达霍家庄园,霍枭带着池漫直接来到颐园,打算先安顿下来,等明天再正式和霍老爷子及其他人见面。
池漫环顾四周,眸光掠过霍枭俊颜,点绛唇翕启,“我住哪间?”
“和我住一间卧室。”霍枭盯着她漂亮的脸庞,眉稍轻挑,语调拉长放慢。
“为什么?”池漫双眉习惯性微蹩,疑惑在眼眸中闪烁。
这么多间卧室,为什么非要和她住一间?
“你说呢?”霍枭目光稍作停留,喉结滚动两三下,淡淡反问。
什么为什么?他们是合法夫妻,夫妻共住一间卧室,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她还问他为什么?她就这么排斥和自己待在一间房?从领证到现在,他们就一次在一个卧室睡过。
“我去洗澡。”池漫没回他,丢下一句话,转身进入一间卧室。
卫生间内,暖柔灯光洒在大理石台面上,映出池漫精致的脸庞。
她矗立在镜前,取出一张洗脸巾拭去脸上的水珠。
随后拿起台面上的化妆水,挤出一点均匀涂抹在脸颊上,双手不断拍打,清凉液体缓缓渗透进肌肤每一寸。
正拍打着,卫生间的玻璃门骤然被推开,一股寒意趁机侵入。
池漫侧过头,目光淡淡扫过门口的人,没有多余情绪波动。
随即移开视线,再次聚焦镜中的自己。
审视一番后,她对自己的容颜颇为满意,打算转身离开,不料头顶的平板灯突然熄灭,整个空间瞬间被黑暗吞噬。
池漫怔在原地,黑睫不自然扇动,还没来得及反应,霍枭已走近她身侧。
他双臂一环,虚虚将她圈入怀中,指腹抵在盥洗台边缘,无形中构筑起一道狭小空间,将她困在自己和盥洗台中间。
昏暗光线下,霍枭的黑影强势地从池漫头顶倾轧下来,面容神情晦涩不明,但侵略感极强。
池漫被迫迎上他近在咫尺的眸子,暗夜下,他的轮廓凌厉逼人,瞳孔更加漆黑,藏着引诱的危险。
她本能要逃离他的桎梏,柔软后腰不自觉往后微弯,音色泛着冷意:“你干嘛?”
“还能干嘛?c你。”他直言不讳,目光毫不掩饰地灼烧着她,满载赤裸裸的欲.望。
池漫双眸瞬间凝上一层冰霜,气性翻涌直上,直接厉声脱口:“滚。”言罢,她俯身想从他的臂弯间遁逃。
但霍枭的反应比她更快,长腿一伸,精准挡住她的去路。
霍枭在她抬头刹那,猛然将她横抱起,稳稳置于盥洗台边缘。
“c完再滚。”声线从她耳廓压下,危险又蛊人。
修长手指轻微一拽,原本被系成蝴蝶结的腰带瞬间松垮,池漫身上的浴袍随之滑落。
她下意识并拢双腿,冷冽目光直视他幽深的黑眸,尾音有些恼,“你滚。”
话落,她用力推搡他,但霍枭覆在她腰间的力道愈发紧固。
猝不及防间,她跌入他炙热的怀抱,双手本能缠上他的脖颈,两道身躯紧密相贴,毫无缝隙。
他怀中的乌木沉香浓郁,池漫只觉喉间一阵干涩,两人呼吸紊乱,黏连交缠,暧昧至极。
感受到霍枭温热的手掌在她肌肤上游离,带起一颗颗毛孔的战栗,从头顶直至脚尖,每一步都战栗不已。
池漫倒吸一口冷气,他的指尖滚烫,灼烧着她全身发僵,一动不敢动,丝丝缕缕酥麻感从皮肤表层渗透骨髓深处。
“霍枭。”气泡音唤他名字。
霍枭在她耳根落下重重一咬,声音性感勾人:“宝宝,我在。”
“等我带……还是你喜欢的荔枝味。”
言罢,他从盥洗台下的抽屉中取出几盒小黑盒,手法娴熟地拆解包装。
黑暗中,只有两人的急促呼吸和包装袋细微撕裂声交织回荡,每一丝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池漫的目光不由自主向下流转,“我用……,可…以吗?”她颤抖着嗓音,伸出纤手紧紧攥住霍枭戴…的手腕。
霍枭的动作倏地一顿,他垂眸凝视着紧握自己手腕的手,呼吸沉沉:
“不行,池漫小姐的手是用来拯救生命的,是用来拿手术刀的,不是……”他故意拖长音调。
“没关系的,霍枭,就这一次。”握着手腕的手收紧,池漫绞紧牙齿回话。
知道她的手宝贵,她的身体就不宝贵了?
“那也不行,我怕伤了池漫小姐的手,到时候再拿不起手术刀来,我就成罪人了。”
尾音刚落,那层…已经成功……
蓦地,一只手猛然扣住她的双腕,将它们禁锢在她后背的腰际。
“……”池漫凝着他的点漆眸子沉默,他现在不算是罪人吗?
“霍枭,你不能……”颤音未落,“进来”二字悬在唇齿间,她的唇瓣就被他封锁。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太猛烈,霍枭几乎将她所有的挣扎与抗拒悉数吞噬殆尽。
他的唇瓣炽热激烈,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的舌纠缠交织。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昨天两人的粗鲁啃咬和今天下午的疯狂撕咬都与此刻的缠绵悱恻无法相提并论。
在这场彻彻底底的交缠中,池漫被他紧紧束缚,动弹分毫不得。
舌尖被他吸吮得又麻又痒,整个人软成一滩水,全靠霍枭的力量支撑着她。
……
……
一刹那,各路神经瞬间被烫得阵阵颤栗,酥麻感霎时攀到极点。
烈火熊熊,燃起的热度开始安抚海面的躁动,原本翻涌不息的思绪与不安的情绪,在浓烈的火焰下渐渐絮乱迷离。
如墨夜空里,碎星闪闪,如银月色下,碎光洒落。
镜面里外的模样,两人之间的爱意真真假假有几分。
到底是情感的自然流露,还是逢场作戏的虚假表演?理智遁逃时,迷糊混沌的脑袋也分不清。
交缠的淬毒扎进骨血里,痛楚与纠结缠绵交织,难以剥离。
套着皮囊的人意识开始涣散,陷进混沌中出不来。
“霍枭……”微弱的气音碎了一地。
“宝宝,我在。”黑沉沉的眸子凝着她,温柔的嗓音低哄着,安慰着。
池漫的双手紧紧缠绕在他的颈间,嗓音破碎得几近哽咽:“明天早晨我要上班,你能不能别……这么多?”
“……”他怎么不知道医院周天还要上班?
她上次用这种伎俩欺骗他还是在高三那年,那日午后,池漫不慎打碎他的玻璃杯,却面不改色地告诉他:
“我只是想看看它结不结实。”
霍枭彼时被气笑,提议次日清晨一同前往商场再买一个新杯,但池漫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明天早晨我要补课。”
霍枭更是气笑,年级第一需要补课?补什么?补怎么撒谎更自然?还是补数学的深奥?抑或是补四分之一是什么天方夜谭的概念吗?
是四分之一吗?为什么她感觉……
人越是挣扎,越是陷落得越深。从平平静静的呼吸到断断续续的喘息,破碎模糊的音节堵在齿间,无法顺畅地溢出。
盥洗台的上方和下方,藏着无处不在的荷尔蒙气息。
两人的理智也都占了下风,肆意放纵。
“霍枭,我有点困了。”池漫依偎在他怀中,喃喃细语。
霍枭单手托住她的下颌,在她樱唇上用力吮吸,“池漫小姐要不要看看时间?”
他才进去几分钟?他知道她不是真困了,不过是抗拒他。
“够长了。”十多分钟了。
言必,又弱弱补充:
“我真的要上班,不信你拿出手机查看。”
黑暗中,喃音被埋得很轻,明显底气不足。
“……”又是这句,当时她拒绝他后,她还特意拿出手机摆在他面前,证明自己是否需要补课。
她就是拿捏住他不知道她手机密码的软肋,故意做出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可霍枭不是好糊弄的,他当面解开她的手机密码,解锁界面乍现,池漫愕然。
“你怎么知道我锁屏密码?”池漫慌乱抽回手机,眸中闪着不解和心虚。
“……”锁屏密码是她自己的生日,这还不简单?
霍枭知道她心虚,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第二天自己重新拿来一个玻璃杯。
他拨了拨她被汗湿的碎发,低音问:“宝宝,你想听玻璃杯的故事吗?”
“……”脑袋再迷糊,也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她才不想听,一辈子都不想。
“不想听就给个机会。”他陈述威胁。
“……”话都到这份上了,她能不给?就算她不给,他也会强要。
“嗯。”气音弱得几乎湮灭在气流中,却清晰地落入霍枭耳畔。
……
……
零零碎碎的气音,跌跌撞撞的火焰。
每一次摩擦都是甜蜜的折磨,既带来痛苦,又让人欲罢不能。
“池漫。”这是霍枭第一次认真喊她名字,没有“小姐”二字,格外磁性好听。
气音应声,“嗯。”
“舒服吗?”他低低地问。
“疼……”气音颤抖。
“告诉我,你这三年去哪了,可以不让你疼。”他还是扯上这个话题。
在缺氧的空间里透气,只会让人更加上头。
玻璃镜片折射出妖冶,毒藤交织的暗夜里,池漫沉默良久,呢喃出两个字,“M国。”
“M国哪?”他穷追不舍,手指不受控地掠过她的脸颊,她终于肯开口告诉他。
火焰在黑夜中不断蔓延燃烧……
他一定会找到池漫离开港岛这三年隐匿的地方,哪怕天涯海角。
“我…困了。”藏在心脏碎片中的低喘声,她能挤出这两个字已经很不错了。
“……”霍枭知道她不会再告诉自己了,也就没再追问。
他能知道她去了M国,已经是一条很重要的消息了。
“霍枭,很晚了。”她提醒他该出来了,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开口,但有些事情,她真的无法说出口。
“嗯。”他低音回应。
可惜软糯的轻喃不会化作求饶的音符,反而会让他更疯狂。
醉人的烈焰混杂着点沁人的酒气,摩擦着粉嫩的花瓣,嚓嚓作响。
尝到先苦后甜的滋味,当两颗心真正靠近时,彼此的心跳出奇地平静。
霍枭轻启花洒,水雾蒙蔽开来,瞬间模糊两人的双眼。
看不见光的黑夜更黑,所有杂质也淫灭。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费洛蒙在鼻息间交织,在舌间纠缠,一遍又一遍……
*
翌日,池漫从睡梦中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霍枭棱角分明的脸庞,他正紧紧搂着自己,黑沉沉的眸子瞬也不瞬地锁定在她身上,但也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滚。”池漫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稍稍动了动身子,想要挣开他的怀抱。
霍枭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更加用力将她搂紧,鼻息微哑,带着点磁性:“滚到哪边?左边,右边?还是池漫小姐的心中?”
“……”池漫微恼地锤他胸膛一拳,“霍枭,你大早晨发什么神经?”
人怎么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还能滚到哪边?最好滚到地上。
“中午了,池漫小姐。”霍枭也不恼,抬起手腕给她看时间,在他看来,她的小动作只是在调情。
“……”池漫一时哑语,怎么先十一点了?她睡得有这么沉吗?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她不满地嘟囔,无理也要寻个由头。
“……想看看池漫小姐能睡多久。”霍枭薄唇上扬,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细细摩擦。
“所以呢?”池漫瞪他一眼,羊绒被下,一条腿猛然抬起,带着九分力度精准踢上他的小腿。
霍枭疼得闷哼一声,却低眉浅笑,顺势将池漫压在身下,将她牢牢困住,“池漫小姐,看来昨天晚上我还是要少了,才让你现在还有力气踢我。”
“你放开我。”池漫秀眉紧蹙,唇间挤出几个字,大早晨就让人不痛快。
“放开你?当然可以。”霍枭的唇贴近池漫的耳畔,拖长的声调满是威胁,“但我有个条件。”
“……”就知道提条件威胁她。
池漫静默不言,只是望着霍枭黑沉眸子,“什么条件?”
“你知道的。”霍枭陈述回话。
“……”她当然知道,不就是亲他一下吗?可她偏偏不遂他的愿。
池漫迅速扯落他左肩的睡衣,露出一抹肌肤,旋即,她毫不犹豫一口咬下,不留丝毫余地。
霍枭的身躯猛地一颤,显然没想到池漫会来这一出。
但他很快调整心神,喉间笑声浅浅,低低滚出,“池漫小姐,不妨再用力些。”
疯批的话溜进内耳,池漫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加大啃咬力度,牙齿在肌肤上狠狠研磨。
霍枭的眉骨轻微耸起,可他仍旧没有制止她的动作,只是眉梢眼角的笑意愈发浓稠。
“这样才更般配。”
池漫猛然间松开紧咬的唇齿,她恍然大悟,他这是在以牙还牙,暗讽她是狗呢。
她上次骂他是疯狗,现在他却纵容自己咬他,还称他们是“更般配”的一对,这不就是变着法儿地在嘲讽她?
不过瞥见他肩膀上血淋淋的牙印时,一切也值了。
“不咬了?”
“……”这么想让自己咬他?都咬出一圈血痕了也不嫌疼?
“你要的条件,满意了吗?”池漫将自己扯落的睡衣重新披上,挑着细眉问。
清澈的瞳仁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淡然回应,“不是这个条件。”
“……”就非得让自己亲他一下?
池漫装傻,“那是哪个?”
“你知道的。”
“……”又是这句托词。
片刻僵持后,池漫选择妥协,在他薄唇上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霍枭心跳漏拍一节,目光紧紧锁定在池漫脸上,没想到她会亲吻自己,以为她还会继续咬他。
瞅着他沾染笑意的双眸,池漫眉尾上翘,问他,“是这个条件不?”
霍枭没有言语,在她唇瓣上轻咬一口后,才缓缓从她身上移开。
但他的臂膀依旧紧紧环着她的腰身,不愿松开分毫。
池漫无奈他的动作,他是想将自己勒得喘不过气来吗?
搂得这么紧。
“中午要去爷爷那边吗?”她放弃挣扎,索性任由他这般抱着,微弯的眼眸定定凝视他。
霍枭微征一瞬,他注意到池漫称呼上的变化,她没说“他爷爷”,而是直接以“爷爷”相称。
“嗯,一会去。”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双颊,唇角小幅度弯起来。
“……哦。”她脸颊有这么好捏?
池漫和霍枭收拾完毕后,直接前往霍老爷子的雅庭园。
步入院中,只见繁花似锦,绿树葱郁,各类珍稀花卉争奇斗艳,芬芳馥郁,袭人心脾。
烈日穿透叶缝,斑驳光影洒落在两人并肩而行的身上,有几分暧昧。
“霍枭,我提前声明,如果他们让我心生不悦,我会怼回去。”池漫偏头望向霍枭,直言不讳。
她知道霍家的家族关系错综复杂,各种利益纠葛,权力斗争层出不穷,她不想因自己的身份受到任何委屈。
“嗯,他们敢让你不快,我第一个站出来。”霍枭不动声色轻挠她的手心。
这是两人第一次牵手,霍枭的十指挤进她的指缝间,紧紧相扣。
“那万一是爷爷让我感到不痛快呢?”池漫继续追问,纤浓黑睫下的狐狸眼眼尾上扬。
她知道霍老爷子在霍家的地位举足轻重,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家族的走向。
“那也站你身边。”霍枭毫不犹豫地回答,语调很慢很磁。
哪怕所有人和池漫作对,他也只会紧紧站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为什么?我在你心里什么时候重要了?”一双清寒的双眸直视他,满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