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界》余回

9、第9章 租房

　　假期结束后，林怀青回到溯城，继续看房子。

　　溯城这边的房价不是很贵，普通地段两室一厅的房子租房价位大概在1500左右一个月，一室一厅的则是1000左右。

　　这天中午，林怀青在手机上寻找着房源，有一个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两室一厅，房龄不算老，装修也不错，楼层也不高，在3楼，而价格居然才800元每月，但是要求年付。

　　林怀青继续研究着，发现这一栋楼的房价都很低，卖也卖不出去，租也没有人租，这就有点奇怪了，可能房子有点什么问题。

　　从互联网上一搜，果然发现了关于这栋楼的传闻，说是“闹鬼”，走霉运。

　　这栋楼的一户人家曾经因为煤气中毒而死亡，接着也发生了一系列诸如租户跳楼、□□上门讨债、某家得了精神病、小孩离家出走等社会事件，众说纷纭，传的越来越夸张。

　　渐渐的，附近的居民都对这栋楼敬而远之，连去对面医院看病的病人，都不选择在这里租房，害怕影响病情。

　　真的有这么玄乎？林怀青决定下班之后联系房东去看看房子。

　　这栋房子的对面就是溯城市医院，交通便利，从这里走路去公安局大概需要十分钟，倒也还能接受。

　　林怀青等来的不是房东，而是房东委托的一个中介，说是房东的朋友，不要中介费，听中介说，房东一家已经搬去其他城市生活了。

　　从外观上观察这栋居民楼，和附近的比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

　　林怀青跟着中介走进楼房，直截了当地问：“这栋房子真有网上传的那么神吗？”

　　中介笑了笑，“其实大部分都是心理作用，这房子不比其他地方差，地段好，价格又便宜，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个房子是一梯两户，中介带着林怀青打开了302号的门，林怀青看了下，确实和普通的房子没什么区别，也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装修还可以，家具也很新，床、沙发、桌子、热水器什么的都有。

　　中介说：“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没有网上说的那么恐怖。”

　　林怀青点点头：“嗯，我回去考虑下。”

　　在302打量了几圈后出来，林怀青看着对面的301，感受到对面的大门上残留着一种能量，她微蹙着眉，问：“这家有人住吗？”

　　中介点点头：“这家有人的，也是住了挺久的，也没见人家有事。”

　　林怀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下楼梯离开了。

　　之后几天，林怀青也抽空去看了下其他出租的房子，但对比下来，还是这个医院对面的房子性价比更高。

　　晚上，林怀青吃完饭后，在街上散步，下意识地往医院这边走，路过那个房子时，她抬起头往上看，发现301的灯是亮的，看来确实住的有人。

　　当林怀青准备继续迈开步子时，突然注意到有一点点暗红色的煞气从窗户里透出来。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难道出事了？

　　但现在又不能确定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能贸然行动。

　　林怀青思索了下，还是决定先打个电话给龙然，让她过来看看。

　　电话拨过去，过了一会儿，那边才按下接听键。

　　林怀青说：“喂，龙然。”

　　龙然的声音有些小：“怎么了？”

　　“市医院这里有一个房子，里面有煞气飘出来，可能出事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龙然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好，我知道了，你不用管。”

　　“好……”

　　虽然龙然说不用她管，但她还是有点放心不下，在附近等候了一段时间后，她远远地再次抬头看，虽然没看见龙然，但是那个房子里煞气也慢慢消失了。

　　301都这样了，她那302还能租吗？要不然再砍砍价？……

　　正当林怀青纠结的时候，301的窗边走出来一个人，准备伸手把窗户关上，林怀青远远地看到那人的样貌和轮廓时又懵住了。

　　龙然？她是一直在屋子里还是什么时候进去的，而且还是实体的形态。

　　林怀青大胆地猜想，虽然龙然说她是例外，没有被煞气鬼变，但实际上对她是不是还是会有影响和伤害？

　　回去路上，林怀青拿出手机，决定打电话给中介，说：“你好，我要租房。”

　　不知过了多久，当龙然缓缓睁开双眼，房子里里外外她都拉上了窗帘，显得十分昏暗，隔壁屋传来了说话还有搬东西的声音，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吵，她蹙着眉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了，竟然睡了这么久……

　　龙然起身下了床去洗漱，她家隔壁本来是没有人住的，为了弄清楚谈话内容，她用灵力强化了自己的听觉。

　　“青姐，你不觉得这房子真的有点阴森吗？”一个阳光的男生说。

　　“还好吧，哪有那么夸张。”一个女人开口道，声音清亮柔和，很有辨识度，声音主人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了龙然的脑海。

　　林怀青？

　　“可是……我听说这栋楼死了好多人，青姐，我是本地人，我从小就听说的。”阳光的男生说。

　　“没事，别这么担小，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林怀青对他说。

　　阳光的男生顿时笑道：“也是，估计鬼来了都会怕你。”

　　关于这栋楼的传闻龙然也是回溯城当引魂人后才慢慢晓得的，龙然也在溯城长大，她以前就没有听说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就算真的发生了那些事件，至少在灵魂方面应该都得到了恰当的处置。

　　但不管是意外还是案件，死了好几次人，居民对这栋楼有点忌讳也情有可原，目前这栋楼入住率并不高，八层楼，一梯两户，如今入住率还不到一半。

　　没过多久，门外又传来了让人在意的动静，公鸡的打鸣声和挣扎声穿透力极强，龙然偏过头看向大门，仿佛能想象到他们站在门口的场景。

　　林怀青看着刚刚提着公鸡上楼的肖安臣，忍不住问道：“肖，鸡买了，我们的刀呢？”。

　　“刀？”肖安臣有点懵，他一拍脑袋，“我去，我给忘了。”

　　“要不跟邻居借一把吧。”任小元说。

　　林怀青：“……”

　　龙然：“……”

　　敲门声咚咚响起。

　　任小元敲了几下门：“请问有人吗？”。

　　没人回应，任小元打算继续敲。

　　林怀青说：“要不算了吧，我去楼下买一把。”

　　刚说完没多久，咔，门开了，任小元收回手，慢慢后退了两步。

　　龙然一脸无奈地扫了一眼门外的三人，最终将目光放在了林怀青身上，看着林怀青脸上有些尴尬和诧异的表情，问：“什么事？”

　　任小元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对龙然说：“姐，借一把菜刀呗，我们才搬来，以后就是邻居了。”

　　龙然看着任小元还有肖安臣，她有印象，是林怀青身边的同事。

　　龙然又瞥了一眼林怀青，没说什么，转身回去拿刀了。

　　三人站在门外沉默着，只有公鸡在不断挣扎鸣叫。

　　任小元忍不住走到林怀青耳边，悄悄说：“青姐，你不觉得这邻居也很阴森吗？脸色差的不行，怕不是也有点问题。”

　　林怀青微微暗下眼眸：“不，是我们打扰到她了。”

　　很快，龙然就拿了把菜刀出来，林怀青想接过时，龙然却说：“没事，我来吧，你去拿个碗接鸡血。”

　　肖安臣一手抓着鸡脚，一手抓着鸡翅膀，把鸡脖子露出来后，龙然蹲在旁边，找准位置，干脆利落地割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顿时血流涌注流进了碗里。

　　四人看着公鸡挣扎着，一些血被甩到了地面上，生命力逐渐流失，等公鸡彻底没了反应，肖安臣拿着它在房子里滴了几滴鸡血后将它放进了一个大盆子里。

　　龙然顺手将装满血的碗拿进厨房，然后把刀洗了一下，说：“这刀估计你们还用得上，用完了再还给我吧。”

　　林怀青抽了几张纸巾递给龙然擦手，解释道：“其实我不太信这些，但他俩非要杀个鸡意思意思。”

　　然后向龙然介绍道：“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同事，你应该见过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叫任小元，那个有点壮的叫肖安臣。”

　　龙然微微点头，转身准备回家。

　　林怀青送龙然到门口，趁她还没有关门，赶紧低声询问道：“你身体没事吧？”

　　龙然低着头，继续把门拉上，语气稍微有点冷淡，“没事……”

　　林怀青吃了个闭门羹，这人……唉，算了，不管她了，林怀青回到自己屋子里，对任小元和肖安臣说：“走，我请你们吃饭去。”

　　晚上，当林怀青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准备把鸡处理了、煮上饭，之后再打扫下屋子，收拾收拾行李。

　　当她把鸡洗好剁好，焯水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林怀青擦了擦手，走过去开门，发现是龙然。

　　龙然提了袋水果，说：“乔迁快乐。”

　　林怀青把门开大，让龙然进来，脸上依然有些惊讶。

　　龙然看着她的表情，说：“怎么？不欢迎吗？”

　　林怀青摇了摇头，“没有，我以为你心情不好。”

　　龙然把水果放在了桌子上，“心情好不好都得吃饭不是吗？我没什么事，多谢关心。”

　　林怀青想起中午的闭门羹，有点嫌弃，“谁关心你了？”说完，她继续走到厨房弄鸡。

　　龙然走到她旁边，有点坏笑地问：“那你为什么故意租在我隔壁？”

　　林怀青的手顿了顿，她扭过头看着龙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体恢复了所以又开始皮了，很难想象她曾经当警察抓毒贩时的样子。

　　林怀青继续把葱姜等放进锅里，随口一答：“那你就当我想研究你吧。”

　　龙然的表情若有所思，“哪种研究？”

　　林怀青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龙然凑到林怀青耳边，轻声说：“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林怀青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耳根也马上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胳膊赶人：“出去出去，厨房这么小你还跟我挤。”

　　龙然终于忍不住，步伐轻快地走出厨房，笑道：“哼哼，小丫头片子。”

　　过了一会儿，炖鸡的香味就从厨房里飘出来，可以准备吃饭了。

　　把龙然赶出厨房后就没听见她在外面有什么动静了，林怀青擦干净手走出厨房，这人不会又睡着了吧。

　　龙然坐在沙发，一脸严肃地跟人发着信息，她抬头看了一眼林怀青，在探测器上回复道：“行，我知道了，我晚点过来。”

　　随后龙然也起身，过来帮林怀青收拾桌子。

　　两人坐下后，林怀青心里有点忐忑，她平日都吃食堂，很少自己做饭，她看着龙然，问：“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太清淡了？”

　　“不会，挺好的，看不出，你还会做饭。”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礼貌，但听见客人的夸奖，主人家的心里都会很开心。

　　林怀青有些好奇地继续问：“你们平时也会吃饭吗？不吃会饿吗？”

　　这算不算已经开始“研究”了，龙然心里想着，对此回答道：“会的，虽然是灵体了，但总的区别不大，不过灵力塑造的这副实体与活人不一样。”

　　林怀青点了点头，“那你们的实体和灵体是可以自由切换的吗？还有你们在这里的身份问题是相关部门解决的吗？”

　　“可以自由切换，但实体是用灵力构造的，和活人有本质区别，最明显的就是没有体温，同时灵力由灵气转化而来的。阳界灵气匮乏，所以在这边灵力是用一点少一点，只有回灵界的时候才能补充，所以若是肆意切换形态，也挺消耗灵力的。”

　　“原来如此。”

　　“至于相关部门，具体名字是叫灵魂管理总部，负责两界的所有涉灵事物。”

　　过了几秒，龙然思索后继续说：“你是法医，我想，生与死的界限，你很清楚，我此时虽然坐在你面前，但其实我已经不在了，所以御灵师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维持阴阳秩序。”

　　林怀青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但你也的确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自从意外发现了龙然的身份，林怀青看她的眼神，都不自觉亲切了许多。

　　龙然的眼里有一些动容，她无奈笑了笑，没有接话。

　　林怀青于是继续道：“我能问问，这个御灵师，日常工作具体是干什么的吗？”

　　龙然解释道：“御灵师主要是负责配合和监督猎鬼人处置所属辖区的鬼变事件，负责给猎鬼人提供灵力支撑，因为阳界没有灵气，所以再强的猎鬼人也会受到限制，无法发挥出真正实力。”

　　“比较厉害的御灵师，除了提供灵力支撑，同样也可以参与战斗，一起御敌。”

　　林怀青点了点头，其实龙然说她有当御灵师的天赋，但她除了有阴阳眼以外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

　　龙然继续说：“不过……你若是真的成为了我的搭档，就总部那些人，他们肯定是不会放我们守在某个城市的，估计得全国到处跑，哪里需要哪里搬。”

　　说着，她也叹了口气，一只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心里默默吐槽，她在溯城好好的摸鱼摸了三年，别提多轻松了，可一旦搭配御灵师，就意味着要重新承担很多责任。

　　“所以，跟着我，也会多很多危险，也会离家比较远，我提前告诉你这些，无论我们是否能成为搭档，我只是不希望你稀里糊涂成为御灵师，又稀里糊涂地被卷入两界纷争中。”

　　林怀青点了点头，认真看着她，“谢谢你，我想我也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