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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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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梨掰了片布洛芬递给宋沂,看着宋沂含在嘴里又给她递水,宋沂喉咙滚了一下,吞下药,唐梨从她手里接过水杯放在桌子上。
她找前台阿姨要到了退烧药和温度计,前前后后跑了几回,旁边几个不认识的客人也好心从行李里翻出药递给她。
宋沂倒是没烧到四十度,三十九点六,浑身发烫。
现在宋沂吃了药,唐梨也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等宋沂退烧了。
宋沂早上刚醒,还睡不着,唐梨把两个枕头摞一块儿让宋沂靠着,宋沂半阖着眼,无精打采的,唐梨看了她一眼从床沿退回椅子上坐着。
桌子上放着一根冰棍,唐梨贪凉,从一楼冰箱里买来的,一通忙乎下来现在有些化了。
唐梨撕开包装纸,把嘴凑过去先把里面化了的甜水给喝了,舔舔嘴唇,把冰棍拿出来咬了一口。
舒服。
唐梨又咬了一口,舌尖绕到靠着手的那头,把下面即将滴到手上的水珠舔干净。
舔净了唐梨抬眼,与宋沂的视线相撞。
“怎么了?很不舒服吗?”
唐梨三两步走过去,弯腰查看宋沂的脸色,还是红的,鼻息滚烫。
宋沂的视线在冰棍上打了个转,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冰棍对她有着极大的吸引力,她哪哪儿都热,一睁眼看到唐梨咬冰棍时馋得移不开眼。
“给我咬一口呗,”宋沂扛不住诱惑了。
唐梨顺着宋沂的视线看到手里的冰棍,伸手晃晃,“这个吗?”
“嗯。”
“发烧能不能吃冰棍啊?”唐梨皱眉思索。
她小时候是照吃不误的,长大后也是一样,随意的很,但自己是自己,宋沂是宋沂,她不得不谨慎些。
宋沂眼巴巴地看着她,“我就咬一口,”病了的宋沂看起来软乎乎的。
“那好吧,”唐梨心一软,“就一口啊。”
“嗯嗯,”宋沂忙不迭地点头。
唐梨把冰棍送到宋沂嘴边,看着宋沂张开嘴咬了一小口,满意地眯起眼睛,她也跟着笑,防着宋沂再想吃,她三两口吃掉剩下的冰棍,意犹未尽地舔舔还带着甜味儿的小木棍,然后把小棍扔进垃圾桶。
她洗了个手出来时,药效上来了,宋沂已经斜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唐梨放轻脚步,一手扶着宋沂的背,一手小心地抽出一个枕头,然后把宋沂放平。
手里的肌肤隔着一层衣服摸着还是烫,宋沂的脖颈脆弱地弯曲在枕头上,青色的血管凸起,似是被唐梨的动作打扰到了,她鼻子里哼哼了一声,脑袋往枕头里埋。
唐梨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扰醒她。
宋沂蜷起身体后就没了动作,唐梨观察几秒后确定宋沂没醒,她松了口气,替宋沂拉拉被子,她关了灯,靠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发呆。
房间里静极了,视野昏暗。
雨天似乎格外适合于睡觉,何况旁边正有一个人在睡觉。
唐梨垂头,昨夜的疲惫姗姗来迟,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窗外风雨大作,室内旅人沉眠。
唐梨一觉醒来时,宋沂还没醒,台风天的昏暗总是让人分不清时辰,每一刻看上去都像傍晚,仿佛时间停滞。
拿了体温计甩甩,给宋沂量体温。
还在烧,但好歹温度退了些,情况还算好。
打开手机,大群里消息跑得飞快。
这个大群是临时拉的,成员是旅店老板和全店滞留的客人们,有条消息@了所有人,唐梨点了一下,信息自动往上跑,最后停了下来,是一条叫所有人下去吃午饭的消息。
唐梨拿了房卡下楼。
一楼和上面像是两个世界,热闹嘈杂,她来得有些迟了,大部分人已经开吃了。
“你前女……你朋友怎么样了?”
前台阿姨给唐梨拿了双一次性筷子和碗,她称呼宋沂时可疑地停顿了一下,目光从唐梨脸上扫过,带着一种善意地探究。
唐梨想起昨天宋沂气呼呼地说她们不是朋友时的样子,老虎一样,她被吓得不敢抬头,鸵鸟一样缩着,顺着宋沂的话改口附和。
唐梨笑起来,“谢谢阿姨,她的烧退了一些了。”
阿姨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你给她也带一份饭上去吧。”
阿姨又递了碗筷过来,唐梨接过,道谢。
她先给宋沂装了一份放在旁边,然后自己随便戳了几筷子,填了肚子,趁着饭菜还没凉端了宋沂那份上去。
进门,开灯。
宋沂还在睡,呼吸平缓,眼睫乖巧地合着。
唐梨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犹豫了一下,轻轻摇醒宋沂。
她小声叫她,“宋沂,宋沂。”
宋沂的头往被子里缩,鼻尖顶着被边,把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面。
唐梨把她额头上的乱发撩到一边,手指头试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宋沂,醒醒,该吃饭了。”
唐梨的指腹在宋沂的额头上绕着一个点转圈,像是在逗弄小动物。
十多岁时,她软磨硬泡终于让爸妈给她买了一只小兔子,一只垂耳兔,不是常见的白色,而是秋日阳光下稻草人的颜色,毛发摸着软绵绵暖呼呼的,她高兴得直跳,在田地里弓着头满地找小兔子喜欢吃的草,她给这只小兔子取名叫小软。
小软喜欢她的抚摸,尤其喜欢她拿指腹在它的头上打着旋转圈,这个时候小软总是会眯起眼睛,昏昏欲睡,嘴里的草都忘了嚼,然后年幼的唐梨突然收回手,小软失了享受就会立刻睁开眼睛,拿黑色的眼睛疑惑地看她。
唐梨看着宋沂的睡颜收回捣乱的手指头,还不想醒那就再多睡会儿吧。
她最后点了一下宋沂的额头,手指曲起往后收,宋沂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像她的小兔子一样拿黑色的、刚睡醒的湿漉漉的眼睛看她,唐梨的心脏停跳,还未完全收回来的手指头颤了颤,尴尬地停在空气里。
“唐梨?”
宋沂轻轻叫她,刚醒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
唐梨迅速移开眼睛,手臂转了一下,手指顺势指向床头柜上的饭菜,“午饭。”
宋沂眨眨眼,撑着身体坐起来,唐梨捞过旁边的枕头重新塞回她背后让她靠着。
“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唐梨手忙脚乱地掰筷子。
“你吃饭了吗?”宋沂没什么胃口,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嘴里嚼着。
“吃了,我在楼下吃的,”唐梨点头,拿水壶在宋沂倒水。
“哦,那就好。”
唐梨不自在时,就会装作很忙的样子。
她给宋沂倒了水又去洗手,洗完手了出来把旁边的椅子仔细地摆正,然后收拾本就干干净净的桌子,假模假样地拉窗帘,最后实在找不到事情做了,她瞧瞧双手,决定再去洗一遍手。
宋沂看着唐梨在房间里没头苍蝇一样的乱窜,她看出了唐梨的不自在,觉得滑稽。
“打开电视看看吧。”
她在唐梨第二次摆正椅子,开始第二次收拾桌子时叫住了唐梨。
“哦,好。”
唐梨打开电视,把遥控器递给宋沂。
宋沂捏着筷子摇头,“你来。”
“哦,那你想看什么?我来找。”
“找个电影看看吧,除了恐怖片什么类型的都行。”
唐梨瞧她,“你害怕看恐怖片啊?”
宋沂示意唐梨看看外面黑沉沉末日般的天色,“那你看咯,还有环境的物理加持,肯定会很‘好看’的。”
唐梨笑,“也是哦,那就看别的吧。”
电视里的电影翻来覆去地找,免费的不好看,稍微好看一点的需要开vip,一直到宋沂吃饱了放下碗,唐梨都没找出一个能看的电影,她叹气。
“我来投屏吧,你想看哪部?”
宋沂思考了一下,回她,“你挑吧,我暂时没什么想看的。”
“哦,那我想想,”唐梨划拉手机屏幕,“就这部吧。”
电视与手机连接,加载进度的小圆圈转了两圈,电影开始放映。
“是什么电影啊?”
宋沂好奇。
唐梨摸鼻子。
“就是你上回和我说的那个?”
“哪个?”
宋沂搜搜脑子,没有找到答案。
“就是酒吧那回。”
“啊?”
宋沂想不起来有这回事,她们什么时候聊过电影?
唐梨没看她,关了灯靠着床头柜在地上坐下,语气奇怪。
“你看就知道了……”
宋沂狐疑地看她一眼,“那好吧。”
“你坐床上吧,”宋沂拍拍身边的位置。
“不了,我看电影喜欢这样坐着,”唐梨摇头。
宋沂还想再劝,唐梨指指电视。
“嘘,电影开始了。”
电视屏幕里白色的书页翻开,雪白的鹅毛笔蘸了墨汁开始勾勒线条,玻璃罩子里的蝴蝶振翅,飞出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