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有妖来》花菇一朵

7、第 7 章

　　接着冷血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前段时间的神奇经历，自然也把自己和葛巾的结识过程一一道出，直听得陆小凤连连咂舌。

　　他自认为经历过的事情数不胜数，什么怪人怪事，早是习以为常，谁知道在今日听了冷血的经历，陆小凤才发现天地浩大无穷，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在等着他去邂逅。

　　陆小凤笑了几声，说：“你这经历都可以写进话本去了，其实你话中省略过去的一些事，怕是和魏姑娘相关，你不说我也知道，书上写过。”

　　冷血尴尬地咳嗽几声后说：“大体经过就是这样，地上这几只都是吃过人的妖怪，尤其是那只黄鼠狼最是诡计多端，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遇见些什么，葛巾她受伤未愈，有你在，我们就能全全地到达汴京。”

　　陆小凤想到冷血形容的人肉宴席，看见锅里的雪白鱼肉，瞬间没了胃口，接着说：“金华那处我也熟悉，倒是不知道有什么妖鬼肆虐，魏姑娘你知道些关于金华的消息吗？”

　　不同于日常相处后，总是把葛巾当做普通姑娘的冷血，陆小凤和葛巾相处不多，且立刻就知道了她非人的身份，想着妖怪之间消息的流通速度比人类与妖怪流通得快，他就问了葛巾。

　　葛巾虽是修成人身后，就过着千金小姐般的生活，但身边照顾着她的桑树妖桑姥偶尔会给她说些外面的故事，她思索片刻后说：“妾拿不准金华到底有没有那事。”

　　冷血问：“是金华那边的事情很可怕？”

　　葛巾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如实说出自己的来历，“妾不是此界中妖，是得了机缘后来到此界，黄鼠狼子一家大概也是如此，不过他们是吃人的妖，对这些玄妙的事情感知不深，不止界门，他们怕是连换了世界这事都不知道。

　　金华，在北郊那处有个废弃的寺庙，被个千年的夜叉鬼召集些女鬼害人，不是吸血就是吃人心肝，格外恐怖。”

　　冷血疑惑道：“难不成除了我们在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界门又在何处？”

　　陆小凤也追问道：“对啊，魏姑娘，庙名和界门的所在你都未说完全，听事只听了一半，这可真让人着急！”

　　葛巾也说不清界门在哪里，她只是觉得眼前白光一现，再恢复知觉时，她就到了现在这个世界。

　　“其他世界应是有的，但是越界者少之又少，这次大范围的界门开启，妾也不知道为什么，金华寺庙的名字妾并未听桑姥说过，至于那界门，位于阴阳交汇之处，非是肉眼可见之门，也并不是可以凭借生灵之力掌控开合之门，寻不到的。”

　　说完这话后，葛巾又想起自己再不能见到母亲姐妹后，心下凄楚，眼中有了些悲切的情绪，抿紧红唇失落得不再言语。

　　听完她说的话，冷血和陆小凤对视一眼，都明白葛巾是在为自己不能回去感到悲伤，再是妖精也不是天生地养之物，人有的朋友亲人，妖也应有。

　　冷血加了一份力握紧葛巾的手，安慰她道：“你不是一个人孤零零，有我在。”

　　一股澎湃的保护欲在冷血心中升起，她只有他的事实在冷血心中明确，初见时葛巾是让人可怜的存在，现在的她除了他能够全心呵护，那世上还有谁能够让她展颜微笑。

　　这个时机，哪怕冷血对于男女之事经验近乎于零，也知道作为一个能让女人依靠的男人，现在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作为一个男人，他应该告诉自己的女人，自己是能让她放心依靠的存在。

　　葛巾听了冷血的保证，突觉心下安定，她把自己另一只手放在冷血的手背上，下一瞬，她流下一滴透明晶莹的泪水落在冷血凸起的指骨上，惹得冷血爱怜不已。

　　陆小凤看着眼前的少年与花妖，心下感慨不已，少年人是羞怯的但也是赤诚的，这让他想起自己的初恋，曾经他也是这样对着喜爱的姑娘许诺，现在再让陆小凤说出相同的话，却再也找不出少年时的纯粹热烈。

　　爱恋专一，草木生情，说的就是陆小凤眼前的一幕。

　　等到葛巾收敛情绪后，陆小凤才继续开着玩笑说：“魏姑娘是花妖，又拿花瓣给冷血熬药，不会秃头或者变丑吗？”

　　听到陆小凤又说出有趣的话后，葛巾忍不住为他神奇的想象力破涕而笑，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说：“陆公子想多了，能修炼成精的花多是花中之王，妾的母亲曹国夫人一次开花能有六七百，妾不才，却也能开四五百数目的花。”

　　这可是牡丹中的奇珍了，冷血回忆起曾经看到的葛巾本体，的确当得上花王。

　　冷血见葛巾情绪回转后，询问道：“葛巾，你看此界中可有妖鬼之流存在？”

　　这话问得！

　　陆小凤在心里直摇头，感叹小年轻就是不解风情，那有人家姑娘哭完你就问正事，不该把人抱在怀里细细安慰，木头啊，木头！

　　谁知葛巾却没有露出一点恼意，认真地给冷血解释：“这个世界灵气薄弱，人都不能修炼，妖鬼邪魔之流就更不可能了，以前你们没真正地见过妖怪，现在除了我们这些被界门卷入的异类，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妖怪存在。”

　　陆小凤笑着插口道：“你们两个倒是般配，一个闷得很，一个不嫌闷，冷血你也别再多问，早早休息恢复身体才是，等到了神侯府，有诸葛神侯和无情在，世上再诡异离奇的事情，也难不住他们的头脑。”

　　冷血颔首表示同意后，便和陆小凤收拾起碗碟，拿出去在船外清洗。

　　得知了地上的动物其实全是吃人妖怪，而不是冷血携带的储备粮后，陆小凤夜里便没有去和船夫挤在一处休息，而是加入了冷血和葛巾的看守队伍。

　　在葛巾表明自己不需要休息后，冷血便和陆小凤商量着轮班看守，而冷血则是不论陆小凤如何劝说，仍是坚持自己看守后半夜。

　　船先是平安无事地行驶了三日，到了第四日的晚上夜间，这夜的月光很亮，照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银霜，照在水面上像是镀了一层流淌着水银，水天之间银辉曜目。

　　这样好的夜晚，又是身在船上，若是陆小凤一个人在，他就会架着烤炉，温酒烤鱼，喝到醉了就睡在外面的甲板上，可现在因为要看守妖怪，陆小凤只能蹲在船舱内，欣赏透过窗沿洒进来的月光。

　　这夜的月光实在太好，葛巾为了吸收月之光华跟陆小凤说了一声后走出舱外修炼，留下不能观看妖精修炼过程的陆小凤叹着气，盯着船舱内的四只妖怪。

　　正是无聊的时候，陆小凤的眼神在空中四处闲晃，却瞟见前几天原本老老实实的黄鼠狼精，此刻从地上蠕动着爬到窗前，自立起身子对着月光。

　　因为捆绑的方式，黄鼠狼的前爪合拢，配合着它现在脸上的表情，宛如像是在对月祈祷般。

　　陆小凤表情古怪，他紧紧盯着这只黄鼠狼，竟然觉得它就像是个对月祈祷的妇人，他第一次在毛茸茸的兽脸上看到人类才能表现出的表情。

　　人类自古喜欢在各种事物上抒托情感，给它们身上赋予人类的喜怒哀乐，草木不说，说近点的猫狗之流，人们总喜欢将它们的表现和人类类比。

　　陆小凤就经常听到有人说自家的小狗会笑，或是它就表现得像是个小孩子之类的说法，这些都是人在喜爱之情下说动物像人的话。

　　但动物的喜怒哀乐，无论是以怎样的形式表现出来，也是带着它们种族特征的，再怎么形容也只是像人，而不是和人一样。

　　这会儿眼前这只对月祈祷的黄鼠狼，神情凄婉，眼神忧伤，表现得就像是个悲伤的美妇人，神态间传达得无可奈何之意，切实地被陆小凤感受到了。

　　他用手摩擦着手臂，平复胳臂上窜起的鸡皮疙瘩，陆小凤叹息道：“这可真真是怪力乱神的奇事！”

　　陆小凤在巴蜀走动时，曾听见一人说他对猴子感到恐惧，原因竟然是猴子的表情和举动太过像人，这让他时时感到毛骨悚然，所以他见到猴子就会捕杀。

　　当时他只觉得这人怪异，居然会因为动物表现得像人而起了杀心，现在嘛，陆小凤看着面前的黄鼠狼，大概是明白了几分那位怕猴子老兄的心思。

　　太过和人一样的动物，着实会让人觉得怪异。

　　陆小凤望着眼前的黄鼠狼，心生警惕，时刻预备着它要发作的准备，却没想到在他看向黄鼠狼的那一刻就已经步入了陷阱。

　　黄鼠狼的眼睛在光线暗淡的船舱内发着绿光，像是两簇飘忽的鬼火，牢牢地抓住了陆小凤的眼神，在确定陆小凤的心神被自己迷住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个阴谋得逞的坏笑。

　　在陆小凤的视野中眼前出现的不再是黄鼠狼，而是一个神色惊惶的少女，身姿窈窕，胸脯半露，杏眸桃腮樱唇轻咬，说不出的娇媚喜人，往他怀里一扑，纤细的腰肢若四月的柳枝。

　　她对着陆小凤呼道：“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