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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爱你虐你,更虐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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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曙光仿若被利刃切割,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丝丝缕缕地洒落在巍峨皇宫那朱红的宫墙与金黄的琉璃瓦上,为这座森严且神秘的宫殿群勾勒出一道道光影的轮廓,恰似一幅庄重却又透着几分凄美意蕴的古卷徐徐铺展。
万俟汐凰身着一袭绣金黑袍,那袍子质地华贵,乃西域进贡的顶级绸缎,触手细腻柔滑,仿若流淌的暗夜之水。
其上所绣龙纹,金线穿梭游走,每一片龙鳞都雕琢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在微光映照下,似要破壁而出,携雷霆万钧之势,尽显帝王那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步履匆匆,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靴跟叩击着石板路,发出节奏明快却又透着冷厉气息的声响,仿若命运无情的鼓点,踏入朝堂。
朝堂之上,气氛仿若被一层寒霜骤然笼罩,冷意彻骨,丝丝寒意顺着朝臣们的脊梁往上攀爬,让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那些平日里仗着家世、倚仗党羽,在朝堂之上颐指气使、作威作福,暗中勾心斗角、拉帮结派的大臣们,此刻在万俟汐凰那仿若能洞悉一切的冷峻目光审视下,噤若寒蝉。
他们低垂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脚下的金砖,不敢稍有抬眼,生怕与帝王的视线交汇,仿佛那目光便是夺命的利箭,会瞬间洞穿他们的伪装与心机。
万俟汐凰身姿笔挺地端坐在那由千年沉香木雕琢而成、散发着淡淡馥郁香气的龙椅之上,身姿仿若苍松,冷峻面庞不怒自威,他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最隐秘、最幽深的角落。
但凡从那些大臣的细微神色、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中瞧出一丝不忠、一丝异心,一丝对过往旧朝的眷恋或对他统治的腹诽,便毫不留情地朱唇轻启。
以那仿若来自九幽地狱般冰冷的嗓音,罗织各种看似荒诞不经、实则精心谋划、环环相扣的莫须有罪名,将之一一斩首示众。
一时间,金銮殿仿若化作修罗场,刽子手们身着黑衣,面无表情地挥舞着锋利大刀,寒光闪烁间,人头滚滚落地,鲜血汩汩涌出,肆意地在金砖地面蔓延流淌,汇聚成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泊,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丝丝缕缕钻进众人鼻腔,久久不散,仿若一层驱之不散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朝堂之上。
除了寥寥几个经受过漫长岁月考验、在往昔风雨飘摇之际便坚定追随他,陪他历经权谋争斗、刀光剑影,被他视作肱股、深信不疑的心腹,其余众人皆在这场风暴中如飘零落叶,于命运的凛冽寒风中惨遭厄运,脆弱得不堪一击。
这番雷霆手段,使得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往昔那些朝堂上的窃窃私语、暗中盘算,此刻皆化作了恐惧笼罩下的死寂。
大臣们每日入朝,皆是战战兢兢,脊背发凉,仿若背着一座无形却沉重如山的大山。
他们迈着沉重且小心翼翼的步伐,穿过宫门,踏入朝堂,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之上,生怕稍有不慎,行差踏错一步,下一个身首异处的便是自己。
再无人敢萌生一丝违逆圣意的念头,犹如惊弓之鸟,对万俟汐凰的指令唯命是从,哪怕是那等微不足道、看似无关紧要的传唤,都会让他们诚惶诚恐,如临大敌。
虽说万俟汐凰平日里总是一副刚硬冷厉、仿若对天命鬼神嗤之以鼻、不信分毫的模样。
可如今静下心来,在这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独坐在御书房那昏黄烛光下,却不得不承认,当年那巫师神秘兮兮、玄之又玄的占卜,竟有着几分令人咂舌的可信度。
想当初,那巫师在烛火摇曳、香烟袅袅的昏暗密室中,身着一袭绣满奇异符文、色彩斑斓却又透着诡谲气息的长袍,闭眼掐指,念念有词。
那咒语仿若古老神秘的歌谣,从他牙缝间挤出,在静谧密室中回荡,断言他若称帝,必能快速平定民心,江山稳固,可保社稷百年昌盛。
彼时他只当是江湖骗子的胡言乱语,嗤之以鼻,甚至一度想将那巫师以妖言惑众之名惩处,逐出京城。
可如今,现实却如那巫师所言,自他登上皇位,不过短短三日,往昔如野草般肆意滋生、此起彼伏。
仿若星火燎原般难以扑灭的各种大小叛乱,仿若被一场寒霜打过,瞬间偃旗息鼓,再无兴起之势。
那些曾妄图趁新帝根基未稳、局势动荡之时,分一杯羹、谋夺权势的乱党,如今皆作鸟兽散,或被招安,或被剿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他也得以从繁杂政务、平乱军务中抽身,有了充裕闲暇去陪伴万俟炅凤,只是这陪伴,夹杂着太多复杂情愫,爱恨交织。
仿若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每一次靠近,都似在甜蜜与痛苦的边缘徘徊。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我们以前那样的生活不好吗?”万俟炅凤早已察觉门外那徘徊踱步、欲进又止的熟悉身影。
她蜷缩在床榻一角,锦被裹身,仿若那是她最后的安全堡垒。
犹豫再三,终是忍不住打破屋内的寂静,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仿若深秋寒夜中飘零的落叶,几分不解,恰似迷失在浓雾中的孤舟,对着改变她命运的人发出迷茫质问,那眼神中满是委屈与困惑,仿若一只困于牢笼的飞鸟,不明白为何自由被剥夺,往昔生活被彻底颠覆。
万俟汐凰闻言,推门而入,神色间透着几分不耐,仿若被戳中痛点的困兽,几分愤懑,恰似积郁怒火被点燃的火山,出口的话仿若裹挟着冰碴,能将空气都冻凝“好?
你哪只眼睛看见好了,好到批个奏章头顶都悬把剑,那剑仿若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命悬一线,每落笔一字都似在鬼门关徘徊,冷汗浸湿后背,心都悬在嗓子眼;
好到吃的鱼目被人调包成人眼,那般惊悚恶心,每一口吞咽都是煎熬,胃酸翻涌,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呕出;
还是好到游个湖都能莫名‘失足’落水,湖水瞬间没过头顶,冰冷刺骨,险些丢了性命,在黑暗幽冷的湖底挣扎呼救,绝望感如影随形?
你所谓的好,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场场噩梦罢了,是被人操控、任人宰割的窝囊岁月,你怎还念着旧好,糊涂至此!”
言罢,他双手解着腰间玉带,那玉带镶嵌着温润美玉与璀璨宝石,此刻却被他粗暴对待,开始宽衣解带,动作略显粗暴,似要借此宣泄内心积郁已久的情绪,衣袂翻飞间,尽显内心波澜。
见此情景,万俟炅凤心急如焚,俏脸涨得通红,仿若熟透的番茄,忙往后退了几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
她双手紧紧揪住领口,眼眸中满是警惕与不安,仿若眼前之人已化作洪水猛兽,要将她吞噬,声音拔高,带着几分惊惶,仿若尖锐的哨音划破寂静“你干什么!你可别乱来!我们是兄妹!”
那声音在屋内回荡,带着最后的倔强与坚守,试图以伦理之名,筑起一道防线,阻拦即将失控的局面。
万俟汐凰手上动作一顿,一侧眉毛高高挑起,眼神中满是狐疑与嘲讽,心底不禁怀疑这妹妹是不是被吓糊涂了,思维混沌不清,犹如陷入泥沼的困兽,挣扎不得。
毕竟,过往种种,罔顾人伦之事他们已做了太多,那些不该有的亲密、暧昧,早已如丝线,将他们紧紧缠绕,纠葛不清。那些月光下的私语、床榻间的缱绻,每一个瞬间都似烙印,刻在记忆深处。
更何况,二人早有过非正常的亲密关系,事到如今,又何必再拿“兄妹”之名来故作矜持、划清界限呢?“皇帝睡觉不找皇后,找谁?”
他冷冷抛下这句话,便继续解着衣衫,眼神坚定,似已下定决心要打破这层窗户纸,不再逃避,任那情感洪流将自己淹没,哪怕沉沦,也在所不惜。
“那你也不能这样!”万俟炅凤又羞又恼,想起往昔那些私密之事,尤其是与自己亲哥哥的缱绻,俏脸瞬间滚烫,仿若被炭火灼烧,热气从脸颊蔓延至耳根,脖颈都泛起红晕。
那一幕幕场景,如鬼魅般在脑海中闪现,更令她难堪的是,在那些时刻,自己竟还有些沉沦、享受,那般违背伦理的情愫,让她内心充满了罪恶感与羞耻心,仿若被扒光示众,置于烈日之下,无地自容。
就这片刻犹豫,万俟汐凰已褪去外袍,上身仅着一袭素白里衣,那里衣质地轻柔,贴合着他健硕的身躯,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他大步向前,抬手捏住万俟炅凤的下巴,力度不轻不重,却透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仿若捏住了她的命运咽喉,掌控着她的一举一动“还是,皇后觉得自己力气大于我,能阻拦我不成?”
在妹妹面前,他下意识地抛开了“朕”这高高在上的自称,仿若又回到了往昔那些相伴相随、虽有龃龉却也亲密无间的时光,只是如今,时光已改,情愫亦变,变得浓稠、复杂,让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似陷入了一片情感的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
万俟炅凤一时语塞,双唇微张,却吐不出半个字,只能瞪大双眸,与他对视,目光中满是复杂情绪,愤怒、无奈、羞涩交织一处,仿若打翻了五味杂陈的调料罐。
屋内静谧得只剩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那般沉默,仿若一道无形高墙,横亘在二人之间,将往昔情谊与如今矛盾重重隔离,谁也无法跨越,只能在墙的两边,独自煎熬。
良久,还是万俟炅凤率先打破僵局,她别开眼,声如蚊蝇,仿若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寂静“那个,莫将军他没事吧?”
提及莫将军,她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声音虽轻,却似重锤,敲在万俟汐凰心间,激起层层涟漪,那涟漪中藏着醋意、猜忌与不安。
万俟汐凰闻言,手上力道陡然加重,捏住她手腕,那腕骨纤细,在他手中似不堪一握,他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无名邪火,熊熊燃烧,烧得理智几近全无。
那感觉仿若酸涩胆汁在胸口翻涌,难受得厉害,又说不清道不明,只化作一腔怒火喷薄而出“你还挺在乎他的!”
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又藏着几分受伤后的委屈,似心爱之物被人觊觎、抢夺,满心不甘与愤懑。
万俟炅凤吃痛,眼圈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若晶莹露珠在荷叶上滚动,随时可能坠落。
声音带着哭腔,边挣扎边喊“你放手啊!疼!”
她用力扭动着手腕,试图挣脱那铁钳般的禁锢,发丝因挣扎而略显凌乱,几缕垂落在脸颊,更添几分楚楚可怜,仿若风雨中飘摇的娇花,惹人怜惜又让人无奈。
万俟汐凰见状,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几分冷厉,仿若寒夜中的孤狼,透着危险气息。
另一只手顺势按住她肩头,将她拉近身前,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他俯身低语“知道疼?那就乖一点。”
言罢,不容分说,猛地按住她的头,狠狠吻上她的唇,动作带着几分惩罚,几分占有欲,仿若要将她的灵魂都一并吞噬,烙印上自己的印记。
万俟炅凤惊恐地瞪大双眼,愈发激烈地挣扎起来,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可她这般抗拒,却似倒油入火,让万俟汐凰愈发兴奋。
心底潜藏的情愫愈发汹涌,仿若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次次冲击着理智的堤岸。
而此刻,万俟炅凤脑海中那些曾经的亲密片段,不受控制地一一浮现,往昔的抵死缠绵、耳鬓厮磨,与如今的抗拒挣扎交织,让她内心几近崩溃,仿若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理智与情感激烈碰撞,找不到出口。
猛然间,一阵剧痛传来,原来是万俟炅凤情急之下,狠狠咬破了他的嘴唇,鲜血渗出,顺着嘴角滑落,滴在二人衣衫上,宛如一朵朵红梅绽放在素白锦缎,凄美而又带着几分血腥。
万俟汐凰吃痛,却并未恼怒,缓缓松开万俟炅凤,神色平静,仿若什么都没发生,抬手轻轻抚上嘴唇的血迹,眼中闪过一抹奇异光芒,仿若鲜血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更狂热的火焰,让那潜藏已久的情愫彻底失控“你知道吗?鲜血并不会使我放手,它只会使我更加激动!”
顿了顿,他似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刻意的戏谑,故意加重语气道“但看在我现在心情好的份上,就告诉你吧,那个莫将军已经被我以肖想皇后的罪名给杀了,啧啧啧,五马分尸!那场面,血腥惨烈,贼爽了!”
他刻意将“五马分尸”四字咬得极重,每一个字音都似淬了毒,仿若就是为了激怒万俟炅凤,看她为别的男人焦急、失态的模样,以此来证明她的在乎,抚平自己内心那不安的醋意。
万俟炅凤闻言,气得浑身颤抖,娇躯摇晃,仿若狂风中的弱柳。
她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那匕首寒光闪烁,仿若暗夜流星,直直抵在万俟汐凰耳边,双眸喷火,摆出一副决然的威胁姿态,似要用这匕首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与底线,仿若困兽做最后的挣扎,虽明知不敌,却也不甘示弱。
万俟汐凰却仿若未见,神色依旧淡定,大手一挥,再次握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万俟炅凤手指吃痛,拿捏不住,“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地面,在寂静屋内格外刺耳,仿若一道惊雷,打破短暂僵持。
万俟汐凰顺势用力一推,万俟炅凤娇躯后仰,跌倒在床上,她的发丝散落,铺满枕头,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万俟汐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声音冷硬,仿若千年寒冰“今天哥哥就好好给你上一课。”
万俟炅凤别过头,紧闭双眸,不愿看他,满心想着眼不见为净,或许就能逃过这一劫,仿若鸵鸟将头埋进沙堆,以为便能躲开危险。
可万俟汐凰怎会遂她心愿,他长腿一跨,坐在床边,单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高高举过头顶,固定住,那双手仿若铁铐,牢牢禁锢。
另一只手则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迫使她与自己对视,眼神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执拗。见她仍紧闭双眼,他俯身再度吻上,这次的吻带着几分温柔,几分执拗,似要唤醒她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情愫,良久才放开。
万俟炅凤因缺氧,双唇微张,大口喘息,胸脯剧烈起伏,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万俟汐凰见状,凑在她耳边,声音低哑,带着几分蛊惑,仿若暗夜恶魔的低语“妹妹,别勾引我,我会忍不住的。”
万俟炅凤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愤怒与鄙夷,仿若燃烧的火海,她觉得眼前这人定是心理扭曲、病态,当下破口大骂“变态,疯子,活该你没人要,就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任何东西,你当初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啊……”
话未说完,万俟汐凰猛地加重手上力道,疼得她惊呼出声,声音在屋内回荡,透着绝望与无助。
次日清晨,万俟汐凰早早醒来,昨夜种种仿若一场迷乱的、被情感与欲望裹挟的梦,可身边人的存在又提醒他那是真实发生的。
他看着万俟炅凤身上那些因挣扎留下的淤痕,那淤痕或青或紫,仿若一朵朵狰狞的碎花,绽放在她白皙肌肤上,心中满是自责,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静谧屋内格外响亮,仿若一道鞭笞灵魂的声响,他喃喃自语“不是说好的不许冲动的吗?你昨天又干了什么!真是该打!”
言罢,他轻手轻脚起身,取来药膏,那药膏装在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中,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淤痕,动作轻柔,眼神专注,满是怜惜,仿若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手指轻轻抚过,生怕弄疼了她。
上朝后,万俟汐凰神色冷峻,端坐在龙椅上,那龙椅高大威严,背后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象征着无上皇权。
待朝臣奏事完毕,他目光扫向殿下的莫将军,开口道“莫将军,你留下。”声音虽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一道无形指令,悬在半空,让莫将军无法违抗。虽说万俟汐凰平日里行事果决狠厉,手段铁血,常让人觉得他冷酷无情,可在大事上,他依旧分得清轻重缓急,并非那等肆意妄为、草菅人命之辈。
昨日扬言杀了莫将军,不过是一时赌气,故意气万俟炅凤罢了,那冲动言语背后,藏着的是对她在乎别的男人的醋意与不甘。
二人站在空旷的校场上,阳光洒下,映照着他们的身影,仿若一幅对峙的画卷。
校场四周旗帜飘扬,猎猎作响,似在为这场比试呐喊助威。万俟汐凰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你先……”声音在空旷场地回荡,
带着几分试探。
莫将军忙拱手行礼,身姿笔挺,神色恭敬中透着一丝疑惑,额头上因疾步赶来校场已微微沁出汗珠,在日光下闪烁着细碎光芒。
“不,陛下先说。”他垂首说道,声音沉稳,尽显武将风范。
只是那攥着剑柄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显露出内心的些许紧张,毕竟面对天子,此番比试,不论结局如何,皆是如履薄冰。
万俟汐凰也不啰嗦,直言道“好,那朕可就先说了,早有传闻说莫将军武艺高强,今天正好比试比试呗。”
言罢,他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寒光凛冽,恰似一道闪电划过,在日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剑柄上的宝石熠熠生辉,恰似他眼底此刻燃起的好胜之火。
那剑在他手中仿若活物,微微颤动,似急切地渴望一展锋芒,又似在呼应主人昂扬战意。
莫将军闻言,神色一变,忙拱手劝阻“不可,先不说对天子不可以刀剑相向,此乃大不敬之罪,万一伤到陛下,那可就真的……臣万死莫赎啊。”
他说着,单膝跪地,低头抱拳,姿态放得极低,脸上满是惶恐与诚恳,额头的汗珠滚落,滴在尘土中,洇出一小片湿痕。
万俟汐凰大步向前,抬手扶住他的手,脸上扬起一抹看似轻松的笑意,试图缓和这凝重气氛,笑着安抚“唉,没事没事,万一要是伤了,算我的,行不?你且放开手脚,莫要拘谨。”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拍在莫将军肩头,带着不容置疑的鼓励,可眼眸深处,却藏着一丝审视,似在考量莫将军是否真如传闻那般神勇,又似想看透他对自己与皇后之事的真实心思。
语毕,二人摆开架势,剑影交错,寒光闪烁。
起初,两人皆有所保留,出招谨慎,剑刃相交,火星四溅,每一招都似带着试探,带着对彼此的敬重。
万俟汐凰剑法凌厉,剑招犹如蛟龙出海,迅猛且多变,每一次挥剑,都裹挟着呼呼风声,似要撕裂空气;
莫将军亦不示弱,手中长剑仿若灵蛇,灵活穿梭抵挡,身形矫健,辗转腾挪间,巧妙化解攻势,脚步轻点,扬起细微尘土。
可随着比试深入,招式愈发凌厉,身形仿若鬼魅,在校场上腾挪辗转。
数十回合下来,两人气息渐粗,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后背,勾勒出他们紧实的肌肉线条,每一次发力、每一次变招,都能看到汗水飞溅。
好好的一场比试,硬生生打成了消耗战,谁也不肯率先示弱,恰似两只争斗的猛虎,互不相让,眼中只有对手的剑影与破绽,满是专注与执着。
良久,万俟汐凰瞅准时机,一个侧身,剑锋一转,逼得莫将军后退几步,他却率先归剑入鞘,大笑道“不错不错,有你这样的人,何愁外敌呢?”
那笑声爽朗,在空旷校场回荡,透着欣赏与满意,仿若阴霾被一扫而空,晨光重新洒下,此刻的他,不再是那被情感纠葛、醋意困扰的帝王,而是胸怀江山社稷、惜才爱才的君主。
莫将军忙收剑,拱手行礼,谦逊道“陛下谬赞了,臣与陛下相比,自然是差之千里,陛下武艺超群,臣佩服至极。”
他的脸上虽有疲惫之色,却依旧恭敬有加,眼中满是对帝王的尊崇,言语间尽显谦逊,只是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仍未平复的喘息。
万俟汐凰皱了皱眉,似对这些客套话颇为厌烦,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他边说边抬袖擦拭额角汗珠,目光直直盯着莫将军,眼神犀利,仿若能穿透表象,直抵人心,探究那未曾言说的隐秘。
莫将军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没事,就是想问一下皇后可还安好?”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关切,几分担忧,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或许是对皇后的敬重,又或许藏着别样心思。
只是在帝王的注视下,努力保持着镇定,可攥紧的衣角,还是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万俟汐凰脸色微变,心底泛起一丝不悦,仿若平静湖面被投入石子,泛起层层涟漪,那丝不悦迅速蔓延,化作一抹冷意爬上眼眸,却强压情绪,冷冷道“好着呢。”
言罢,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透着几分落寞,几分不甘,每一步都似踩在自己纠结的心上。
衣袂随风飘动,似在诉说着内心的复杂情绪,校场的风拂过,扬起一片尘土,模糊了他远去的身影。
回到万俟炅凤居所,还未进门,便瞧见一地狼藉。
碗筷摔得粉碎,饭菜洒落一地,白米饭混着菜肴汤汁,在青砖地上淌成一滩,几枚碎瓷片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光,仿若破碎的希望与安宁。
万俟汐凰见状,眉头紧皱,仿若拧成一个“川”字,心中怒火隐隐升腾,那怒火从脚底直窜脑门,烧红了眼眸,他紧攥双拳,指关节泛白,似要将这股无名火捏碎在掌心。
“陛下,你看这可怎么办呀,皇后娘娘死活不肯吃饭。”一旁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说道,头垂得极低,不敢直视帝王威严,声音带着哭腔。
身体瑟瑟发抖,仿若寒风中的残叶,生怕帝王迁怒于己,只能将求助目光投向那高大又令人敬畏的身影。
万俟汐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沉声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的妻子,我来管。”
待众人退下,他缓缓走到万俟炅凤身旁,俯身捡起一块碎碗片,那碎碗片边缘锋利,划破了他指尖,一滴鲜血渗出,他仿若未觉,挑眉问道“怎么的,这还郁闷上了?”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不解与愤懑,仿若站在迷宫入口,看着她作茧自缚,满心想要将她拽出,却又被她的抗拒所阻。
万俟炅凤咬着牙,别过头去,仿若没听见他的话,一个字都不愿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恰似握紧了最后的倔强,身子微微颤抖。
是愤怒,是委屈,亦是对这命运摆弄的无声抗议,发丝垂落,遮住了她大半侧脸,只留那紧抿的嘴唇,透着冷硬与决绝。
万俟汐凰见状,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道“好,既然你不想吃,那就饿着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瞎闹。”
言罢,他转身大步走向门口,“哐当”一声,锁上房门,将屋内的人和自己的心一同锁在了这方狭小空间,那锁落之声,仿若命运的沉重宣判,回荡在寂静廊道,也震在两人心间,徒留一室死寂与满心怅惘。
深夜,万俟汐凰独自坐在桌前,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略显憔悴的面庞,阴影在他脸上跳跃,勾勒出他深陷的眼眶与紧蹙的眉头。
他手中紧握着那块碎碗片,眼神空洞,仿若陷入了无尽沉思,思绪飘回往昔岁月,那些与妹妹相伴的纯真时光,与如今的纠葛混乱交替闪现,似走马灯般,让他心乱如麻。
良久,他猛地抬手,用碗片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划了一下,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手臂滑落,滴在桌面,洇红了宣纸,那刺痛仿若一道清醒剂,让他从回忆泥沼中挣脱些许。他喃喃自语“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下可好了,真的是乱七八糟,剪不断,理还乱了。”
那夜,他独坐窗前,望着窗外繁星,直至破晓,一夜未眠,星辰闪烁,似在无声嘲讽这世间情爱与权谋的痴缠。
此后数日,万俟汐凰每日都会去探望万俟炅凤,可每次皆是不欢而散。
他坐在屋内,大多时候只是默默批阅奏章,一语不发,仿若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他试图打破,却又怕再次伤害,只能选择沉默以对,不再有过激之举。
奏章的翻动声,毛笔摩挲纸面声,成了屋内唯一声响,偶尔抬眸看向她,目光交汇间,复杂情愫涌动,却又被彼此倔强掩下,只剩一室尴尬与无奈。
然而,暴风雨来临前,总是静谧得让人心慌。
几日后,万俟炅凤晨起,只觉浑身无力,双腿仿若灌了铅,几乎瘫软在地。
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七八日,才稍稍恢复些许力气。
恰在此时,她接到一道特赦旨意,允准她在皇宫内随意走动。
这本该是件让人欣喜之事,可万俟炅凤却从中瞧出了别样意味。
她知晓,这或许是万俟汐凰的“监视”放松了些许,也给了她探寻皇宫地形、伺机溜走的机会,毕竟在这皇宫,每一日于她而言,皆是煎熬,仿若困于金丝笼的鸟儿,再待下去,迟早会被逼疯。
可日子渐长,她却发现了一件更为诡异之事,无论她走到皇宫何处,总能瞧见万俟汐凰的身影,仿若鬼魅般如影随形。
她暗自思忖,这人又不会分身术,怎会这般凑巧,处处都能撞上?
起初,她满心警惕,刻意躲避,可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偶尔撞见,她竟也能微笑行礼,仿若往昔恩怨情仇都化作了过眼云烟,只盼着日子能这般平静度过,可命运却似爱捉弄世人,总不遂人愿。
一日,万俟汐凰正在御书房专心批阅奏章,案几上堆满了竹简与帛书,他眉头紧锁,沉浸在国事政务之中,手中毛笔不停,墨汁在纸上晕染,勾勒出一个个关乎江山社稷的决策批示。
突然,一个宫人神色慌张,连滚带爬地冲进书房,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喊道“皇后娘娘落水了,十万火急啊!”
万俟汐凰闻言,头也未抬,手中笔锋不停,只当是她又在使小性子,闹恶作剧。
在这皇宫之中,谁敢轻易暗算皇后,他笃定这不过是她吸引自己注意的小把戏罢了,因此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审阅奏章,只是那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
可没过多久,那宫人又跌跌撞撞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地,声泪俱下“陛下,已经听不到皇后娘娘的呼救了,您赶紧去看一下呀!”
这下,万俟汐凰猛地惊起,手中笔掉落地面,脸色煞白,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妙,绝非玩笑。
他飞奔而出,衣袂飘飘,直奔湖边。待赶到时,只见湖面平静,偶有涟漪,却不见万俟炅凤身影。
他心急如焚,不及多想,纵身跳入水中,湖水冰冷刺骨,似要将他的血液冻结,寒意瞬间侵袭全身,他却浑然不顾,双手在水中慌乱摸索,四处探寻,水花四溅,每一次触摸都带着焦急与期盼。
终于,他摸到了那具熟悉却又冰冷的身躯,赶忙抱紧,奋力游向岸边,上岸后,他将她轻放在草地上,看着她紧闭双眼,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水珠从她发梢、衣角不断滴落,洇湿了草地,他的心仿若被重锤狠狠敲击,碎成无数片。
“快点,传太医,要是她有什么闪失,在场的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万俟汐凰疯了一样的大喊,声音响彻湖边,带着绝望与恐惧,仿若受伤的猛兽发出的悲号。
他跪在她身旁,双手颤抖着握住她的手,那手冰凉,毫无温度,他声声呼唤“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起来了,你睁开眼,跟我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好不好!我知道,这肯定又是你给我开的一个玩笑,是不是?
现在玩笑开完了,我真的被吓到了,所以完了吧,好不好?
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是我!
是我!是我都不相信害了你!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她手上,混着湖水,分不清是泪是水。
太医匆匆赶来,脚步踉跄,气喘吁吁,赶忙跪地把脉,手指搭在她腕间,神色凝重,细细探查,时间仿若凝固,每一秒都煎熬难耐。
片刻后,太医摇了摇头,起身,低头,不用再说什么,那沉默便是最残酷的宣判,仿若死神挥下镰刀,斩断了所有希望。
所有人都跪下了,一片死寂,只剩湖边风声呼啸,吹过草丛,发出沙沙声响,似在为逝者哀鸣。
场面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只剩下了万俟汐凰的哭声,那哭声悲恸,撕心裂肺,在空旷湖边回荡,惊飞了树上栖息的鸟儿,仿若要冲破云霄,诉尽满心悔恨与无尽哀伤。
古钟长鸣了四十九下,钟声悠悠,沉重且悲戚,传遍皇宫每一个角落,举国同悲,宫人们低垂着头,默默落泪,朝臣们神色哀伤,在各自府邸遥向皇宫方向默哀,整个国度仿若被阴霾笼罩,阳光都失去了温度,陷入一片死寂灰暗。
在为万俟炅凤守灵的七天内,万俟汐凰就在她的棺材旁边待了七天,不吃不喝,形容憔悴,发丝凌乱,眼眸空洞无神,仿若失了魂魄。
他的头发几乎在一夜之间全白了,银丝缕缕,垂落在肩头,似被岁月与哀伤一夜催老,每一根白发都诉说着他的痛苦与悔恨,曾经的帝王英气,如今只剩满脸沧桑。
“你说说你,明明什么都做不好,却还总是要逞强,现在可好了,终于把自己玩死了吧。”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带着嗔怪,更多的却是自责,仿若在与往昔的她对话,试图找回那消逝的时光与温暖。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这错并不能全怪你好吧,我承认全是我的错,行了,这样你就高兴了呗。”
他苦笑着,泪水再次滑落,滴在棺材上,洇出一小片湿痕,似在与她和解,与命运和解,可那心底的伤痛,却如深渊,永无止境。
“可是吧,我这又转念一想,你说你一个人走了,把我扔在这里多不好,不如我去找你吧。”
他眼神空洞,望向棺材深处,仿若能看到她沉睡的面容,心中涌起赴死的决绝,似只有死亡,才能终结这无尽痛苦,与她再次相聚。
“你知道吗?
在我大概七岁那年吧,是和你见过一次的,那时候呀,你真的太坏了,我不会就轻轻的撞了你一下而已嘛,就打了我三十大板,那滋味儿,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
他回忆往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童年趣事,如今成了珍贵回忆,在这哀伤时刻,愈发显得弥足珍贵,仿若透过时光,看到那时天真无邪的他们,与如今形成鲜明对比,更添悲戚。
“而且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吧,我就已经知道你是女扮男装的了,放心,我知道你肯定没看出来我的,毕竟你这个人就是这么傻的可爱,结果呢?
到头来,折磨了你些许年,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我亲妹妹,早就乱了。”
他絮絮叨叨,似要将一生故事讲给她听,在这最后的时光,袒露心声,解开所有过往误会与纠葛,可斯人已逝,徒留遗憾。
“好了,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今天我累了,不如我下去找你吧,反正欺负了你这么长时间,到时候我到了下面还要继续呢。”
他轻抚棺材,声音温柔,仿若在与爱人低语,随后,他取出早已备好的毒酒,仰头饮下,握住她的手,说着“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
眼神中满是赴死的坚定与对重逢的期盼。
他们身旁的天堂鸟都变成了赤红色,羽毛鲜艳夺目,仿若被鲜血浸染,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浪漫,就像是假的一样,似是命运最后的怜悯,为这对苦命鸳鸯编织的凄美幻景,在这哀伤之地,绽放出诡异而艳丽的色彩。
下葬那天,在莫将军知道了万俟炅凤的死因之后,他早已泣不成声,他哽咽地说“怎么可能啊?她……她是会游泳的!”
他满脸泪痕,身体颤抖,手中长枪拄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仿若失去了最珍贵的宝物,那是对皇后的敬重与情谊,在这一刻,化作无尽哀伤宣泄而出。
万俟汐凰早就已经为国家安排好了一切,莫将军为帝,他早就已经将那些个不可留的人在纸条中写给了莫将军,希望他能够妥善处理,必能够保此处百年以上太平。
他以最后的理智,为江山社稷谋划,似要弥补生前的愧疚,将国家托付给信任之人,让这片山河在他离去后,仍能安稳前行。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从坟墓中飞出了一凤一凰,两鸟并肩齐行,在空中盘旋飞翔,飞向了天堂的地方,愿他们的灵魂在天堂能够终得所愿。
它们的身姿优美,羽毛在日光下闪烁着五彩光芒,仿若带着万俟汐凰与万俟炅凤的灵魂与期许,挣脱尘世枷锁,奔赴自由与永恒,在天际留下一抹绚丽而又令人唏嘘的剪影,故事至此,终成绝响,徒留后人在岁月长河中,感叹这爱恨情仇、命运无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