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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悔恨 ...

  •   “耶律大人,王爷让我代表他来见你!”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进飞龙客栈的天字号房.......
      “哦?你是什麽人?”客房中,一名中原打扮的男子挑了挑眉,不屑一顾地瞄了眼对面的女人.......
      “我是王爷的妃子,你叫我媒婆就可以了!”那女人哼声回道
      “‘媒婆’?我听人说过,就是专门给人保媒拉线的那种老女人.....”男人哈哈大笑,看着眼前虽是浓妆艳抹却还是掩盖不住满面皱纹的老女人,语气中那股子轻蔑更甚之前......
      “耶律列,这里不是大辽,你最好不要那么张狂!”媒婆怒道
      “怎么,威吓我啊?我告诉你,我们辽人不吃你们这一套!”耶律列张狂地笑道
      “耶律列,你们将军派你来,不会是让你到我们这耀武扬威的吧?”媒婆冷笑道
      “哼,没错,我此次带来了我主给你们王爷的书信!”耶律列冷笑一声,故意讽刺道“我主对你们大义灭亲,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举动很欣赏!”
      “我们将军也说,大宋要是再多几个襄阳王,恐怕就是有一百个杨家将,一百个庞统也没有用啊!”耶律列鄙夷地看了眼媒婆........
      “哼,杨家将算什么,庞统算什么,他们怎麽可能是王爷的对手!”媒婆非但不怒,反而洋洋自得........
      “对了,盟书你们可收好了,要是被人发现,你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啊!”耶律列轻蔑地提醒道
      “盟书藏在一座非常安全的楼里,没有人能活着拿到它!”媒婆冷笑道
      “那就好!”耶律列点点头,又好奇地瞄了几眼媒婆,故意道“没想到襄阳王的品味如此的与众不同,竟喜欢这麽老的女人!”
      “你.....”媒婆暴怒,她咬了咬牙,忍下这口气,硬邦邦地说道“耶律大人,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恕我先行告退了!”
      “请便!”耶律列毫不在意地回道

      耶律列和媒婆的对话被跟踪而来的柳清风尽数听在耳中,他见媒婆气哼哼地摔门而出,略一沉吟,紧随而去,他知道要想拿到书信,只能现在动手!柳清风跟踪媒婆到了一处背人的小巷,他纵身从媒婆的头顶越过,挡住了前方的道路.......
      “啊!柳大人,你这是.....”媒婆一惊,先来人是柳清风,心中不禁暗暗疑惑......
      “媒婆,你这是从哪里来?”柳清风笑问道
      “我只是随便逛逛,正要回王府呢!”媒婆笑着回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刚才怎麽见你从飞龙客栈出来呢?”柳清风又问道
      “柳大人一定看错了,我没事去客栈干嘛?”媒婆心中暗惊,想要借故脱身......
      “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柳清风逼近媒婆,恶狠狠地问道
      “不知道!”媒婆感觉到柳清风身上的杀气,不禁小心戒备.....
      “我生平最恨别人骗我!”话音未落,柳清风突然出手,媒婆虽已有防范却还是晚了一步,被柳清风一掌打到吐血。柳清风招招狠辣致命,媒婆被打得接连后退,柳清风一脚将媒婆踢飞,媒婆重重地撞上墙壁,又砸在地上,身子连滚了数圈,不醒人事.......
      柳清风走到媒婆身边从她怀中翻出了辽主给襄阳王的书信,又冷冷地看了眼媒婆,返身朝王府的方向走去。他刚走两步,突觉背后一点刺痛,急忙回头看去,竟媒婆拼着最后一口气用暗器射伤了他.......
      柳清风察觉到暗器上有毒,急忙封住自身的穴道防止毒素扩散,媒婆倒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冷笑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去死!”柳清风一掌劈中媒婆的头颅,媒婆当场断气。柳清风把随身携带的解毒丸一股脑的吞进口中,他现在还不能死......
      柳清风回到王府,直奔关押展昭的密室。此刻,密室外只有两名守卫,柳清风挺直了脊背,走到门前,随手将钥匙抛给两名守卫“把门打开!”
      “是!”一名守卫接过钥匙,俯身开门,柳清风绕到另一名守卫的身后,突然出手将他打晕,那正在开门的守卫听到声音,回头探看也被柳清风打昏。柳清风打开门,走进密室,用同样的方法制服密室内的守卫......
      柳清风从架上放下展昭,此刻的展昭已经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了。柳清风知道新郎的钢鞭上有毒,但他并无解药,只得先用随身的护心丹护住展昭的心脉,将他架出密室......

      柳清风把展昭藏在城南的一处破庙内,又把辽主的书信,以及随身的解毒丸放在展昭身边,最后对着昏迷不醒的展昭深深地一躬身,决然离去.......

      这厢,白玉堂等人正研究解救展昭的对策,突然自窗外射入一枚飞镖,镖上还系着一张纸条。白玉堂疾步追出门去,叶寒走上前拔下飞镖,打开纸条,但见上面写着:欲救展昭,城南破庙!
      “白耗子,有没有追到人?”叶寒凝眉问道
      “没有!”白玉堂摇摇头,又问道“上面写些什么?”
      “..........”叶寒把纸条递给白玉堂,问道“你怎麽看?”
      “管它是真是假,去看看再说!”白玉堂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叶寒点点头,又对杨宗保道“宗保,你留下!”
      “我.......”杨宗保本想坚持,却被叶寒打断......
      “万一这回又是陷阱,总得有人回京报信吧!”叶寒叹息道
      “好吧,你们多加小心!”杨宗保不放心地叮嘱道

      白玉堂和叶寒赶到城南破庙,二人小心地推开半掩着的庙门,一眼看见躺在草堆中的展昭。叶寒猛扑上前,抱起展昭,急声唤道“大哥,大哥....”
      “猫儿,猫儿....”白玉堂亦俯身大喊道
      “老天啊,这.....”看着展昭一身的伤痕,叶寒难掩心痛.......
      “可恶!”白玉堂此刻恨不得杀了自己.....
      “耗子,你脚边是什麽?”叶寒小心地扶起展昭,竭力不让自己碰到展昭的伤口,可是随着叶寒的动作,展昭还是无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是一封信,和药!”白玉堂捡起地上的东西塞进袖中,催促道“我们赶快离开这!”
      “好!”叶寒把展昭交给白玉堂,抢先出了庙门......

      二人带着展昭一路急行赶回栖身的民宅,杨宗保一见展昭,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鼻子也有些发酸。叶寒咬牙把眼中的液体憋回眼眶,口内吩咐道“耗子,准备一个大浴桶,里面的水要热一些!”
      “宗保,把我包括中的药材拿出去熬了,一会喂给大哥喝!”叶寒一面说,一面解开展昭那紧紧粘在身上的衣服,可是由于连番酷刑,血把衣服紧紧地粘在身上,被撕开一块,展昭便不由自主地攥紧双拳,身子也微微发抖........
      “小叶子,这样一点点撕不是办法,还是.......”白玉堂咬了咬牙,狠心说道
      “那,你来!”叶寒抬了抬手,就是狠不下这个心.....
      “我,我也.....”白玉堂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也是狠不下心肠.......
      叶寒无奈,只得咬紧牙关一点点地往下撕扯展昭粘在身上的血衣,随着她每一次动作,展昭的手无意识的痉挛着,眉头也越皱越紧。终于整件血衣全都被撕了下来,叶寒长出了口气,虚脱一般低语道“把大哥放进浴桶里!”
      一入水,展昭的身体立时缩成一团,身上的伤也再度被挣裂,叶寒急叫道“耗子,快,按住大哥!”
      白玉堂赶忙把手伸进水中,死死地按住展昭的肩膀。叶寒发现展昭有的伤口内还插着带钩的倒刺,遂咬住嘴唇,小心翼翼地剥开伤口一点点地拔出倒刺。展昭的身子随着叶寒的动作,再次用力地挣扎着。水面此时却泛起点点涟漪,一颗颗豆大的水珠滴落在展昭的身上。另人惊奇的是,展昭突然不再挣扎了,他慢慢安静下来,就算是身上的伤口再怎么疼痛,他也只是咬紧牙关,默默抵挡........
      第一根,第两根,第三根.......当最后一根倒刺被拔出时,展昭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再度昏死过去。叶寒急忙封住展昭的穴道,护住他的心脉.....
      清洗包扎完伤口,叶寒和白玉堂小心地把展昭扶到床上,此时杨宗保的汤药也已经熬好。叶寒把汤药一勺勺地喂入展昭口中,手还在抖个不停........
      “小叶子,你打我一顿,骂我一顿都好,你别这样!”白玉堂痛悔交加,恨不能以死谢罪.......
      “啊......”叶寒深吸了口气,良久,方才问道“那封信上写些什么?”
      “啊!”白玉堂反应过来,掏出信,念道:
      “襄王:
      你以杨家军上万性命为送我之见面礼,我甚为满意!对你改投明主之举,我极为欣赏!大宋气数将尽,若你能如约助我攻下宋室江山,则依盟约所定,大宋江山,你与我大辽各享一半!
      神女”

      “原来杨家军上万将士的尸体都是这个襄王献给辽主的礼物!”叶寒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襄王究竟是什麽人?”杨宗保恨声问道
      “哼,位居高位,心怀叵测,出卖杨家军,还是柳清风的主子,你说能是谁!”叶寒恨得险些咬碎银牙,襄阳王你个老匹夫,我不活拔了你的皮,我就去见鬼....
      “襄阳王,除了他还能有谁!”白玉堂恶狠狠地回道
      “是他出卖了杨家军!”杨宗保震惊道
      “我现在就去宰了他!”白玉堂说着提剑就要往外冲,却被身后一声低吟拦住........

      襄阳王接到手下禀告,得知展昭失踪,而密室的钥匙只有柳清风和他两个人有,故判断柳清风已经背叛于他,便先一步做好了准备!柳清风将展昭藏到破庙,孤身返回王府,欲杀襄阳王为圣姑报仇,却不料襄阳王早已设好埋伏,只等他来.......
      “柳大人,你可回来了,王爷正等着你呢!”守在王府门口的守卫,一见柳清风,便热情地招呼道
      “王爷找我何事?”柳清风阴沉地问道
      “柳大人去了就知道了!”守卫赔笑说道
      “........”柳清风看了那守卫一眼,跟着他朝王府的书房走去。走着走着,柳清风隐隐觉察出不对,去往书房这一路上,巡逻的侍卫明显比平时多出许多,而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带着戒备和杀意.......
      “柳大人,王爷就在里面等你呢!”带路的守卫阴险地笑道
      “对不起,我身体不适,烦劳告知王爷,我改天再来找他!”柳清风心中戒备,口内推脱道
      “柳大人,只怕已经由不得你了!”那守卫一笑,数十名弓箭手应声而出,书房的门也同时打开了......
      “原来你们早有埋伏!”柳清风冷笑道
      “柳清风是你先背叛于我,就休怪本王不念旧情了!”襄阳王阴笑道
      “是你杀了圣姑,灭了神女教,我后悔当初信你所言,没有自己亲自查出真相!”柳清风仰天长啸,恨声道“我本就打算以死谢罪,但我死前一定要杀了你为神女教,为圣姑报仇!”
      “柳清风,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襄阳王冷笑一声,说道“不过,你若肯告诉我展昭在哪,我兴许会给你个痛快啊!”
      “哼,展昭他们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柳清风冷笑道
      “柳清风,展昭身受重伤,根本无法上路!”襄阳王冷笑道
      “哼,我背着你给他吃了补药,他伤得只是皮肉!”柳清风故意笑道“而且,他手中还有一份你想不到的证据!”
      “是什麽?”襄阳王急忙追问道
      “就是你通番卖国的罪证!”柳清风看着襄阳王青黑的脸色,报复似的大笑道“襄阳王你坏事做尽,老天都不会放过你!”
      “你,来人啊,给我射,射死他!”襄阳王暴怒地吼叫道

      四周的弓箭手听命数箭齐发,柳清风拼尽全力杀出重围,但他已是身负重伤,命不久矣。柳清风摆脱襄阳王的追兵,拼着最后一口气朝白玉堂他们的住处赶去.......

      那厢,展昭从昏迷中醒来,迷蒙中中他见叶寒就坐在身侧,嘴角不禁流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小寒?真好,我终于赶上你了.....”
      “大哥,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叶寒大喜,起身要去桌边取水.....
      “别走!”展昭不顾伤势,紧紧地抓住叶寒的手.......
      “大哥,别动!小心伤口!”叶寒赶忙坐回床边,急声劝阻道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寒,黄泉路上多寂寞,大哥给你做伴好不好?”展昭颤声笑道
      “不好!”叶寒大惊失色,急叫道“你给我好好活着!”
      “为什麽?我知道你在怪我没有赶回来见你最后一面,我,对不起......”墨黑的眼眸此刻满是歉疚,展昭并没有听见叶寒的后一句话......
      “最后一面?”叶寒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她小心地握住展昭的手,笑问道“大哥,我的手是不是暖的?”
      “很温暖.....”展昭心中阵阵酸痛,为什麽人死了心还会痛,身体还会痛......
      “我没死,你也没死,我们都还活着!”叶寒坚定地说道
      “小寒,你没死?可柳清风.......”展昭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知道,那天我确实坠下断崖,好在我命不该绝,被一根树杈勾住了腰带,才没被摔成肉饼啊!”叶寒故意开玩笑道
      “真的,你没有骗我?”展昭半信半疑地问道
      “骗你,我是小狗!”叶寒竖起三根手指,保证道
      “老人都说猫狗不相容,我不.......”展昭一皱眉,说道
      “不怕,我是家犬,只听御猫的!”叶寒故意耸了耸鼻尖,笑道
      “你啊,呜.........”展昭一笑,本想说什麽,突然脸色一变,身体不受控制地蜷成一团,一声声痛苦的低吟溢出唇侧......
      “大哥,你怎麽了?”叶寒大惊......
      “猫儿\展大哥,你怎麽样?”白玉堂和杨宗保也急声问道
      “.......呜.....”此时展昭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答话,他只能徒劳蜷缩起身子,抵挡着那每天一次的剧痛,那种痛如同万虫蚀骨,令人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叶子,这是怎麽回事?”白玉堂一面死死地抠住展昭的牙齿,不让他咬到舌头,一面急声问道
      “不好,那些刺上有毒!”叶寒一眼瞧见那些被丢在地上的倒刺,冲上前捡起一根仔细一闻,脸色瞬变“此毒虽不足以致命,但毒发时却令人生不如死,传闻中毒者都是因为受不了这种痛苦而自杀身亡!”
      “那现在怎麽办,有没有解药?”杨宗保嘶声喊道
      “解药并不难做,但需要时间!”叶寒一面翻找着包裹内的药材,一面说道
      “要多久?”白玉堂问道
      “十天!”叶寒见展昭挣开白玉堂的钳制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遂一狠心,借着白玉堂的手劲把手腕探进展昭口中.......
      “小叶子,你疯啦!”血顿时顺着叶寒的手腕滑落,白玉堂大惊地喝道
      “我不能让他伤到自己!”叶寒皱紧眉头,坚持道
      “可你.......”杨宗保心中一震......
      “我没事!”叶寒忍着疼,颤声说道“这种毒一天发作一次,时间不会太久,你们放心!”
      “.........”白玉堂咬牙看着这一幕,一颗心已经被悔恨填满......

      不多时,疼痛渐渐停止,展昭的身体也慢慢松懈下来,叶寒忍着疼为展昭拭去额角的冷汗,单手帮他盖好被子........
      “疼不疼?”白玉堂拉过叶寒,一面帮她上药,一面问道
      “废话,我咬你一口你试试,能不疼吗?”叶寒气吃痛地叫道
      “那你还伸手.......”白玉堂责备道
      “不伸手看着心疼!”叶寒看了眼熟睡的展昭,心疼地说道
      “现在呢,不心疼了?”白玉堂问道
      “更心疼!”叶寒又渐渐红了眼眶......
      “你......”白玉堂刚准备再说,忽听院外有脚步声传来......

      白玉堂急忙吹熄烛火,提剑小心地走到院中,却见一个绿色的身影踉跄地翻过院墙,白玉堂箭步上前,剑尖逼住来人,喝问道“什麽人?”
      “白大侠,是我!”绿衣人吃力地说道
      “是你?”借着月光,白玉堂渐渐看清了来人......
      “柳清风,你还敢来!”叶寒赶到白玉堂身边,瞪着来人,怒喝道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没有脸来见你们,但是,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们......”柳清风愧悔万分地说道
      “什麽事?”白玉堂问道
      “襄阳王勾结大辽,大辽的使者,就住在飞龙客栈,天字号房.......”柳清风喘了口气,拼尽全力说道“他们,已经,签订了盟书,盟书,就藏在....一座.....楼中.....”
      “柳清风,你怎麽样?”白玉堂急忙查探柳清风的伤势.....
      “白大侠,我愧对于你,愧对展大人,愧对你们所有人....”柳清风拦住白玉堂,苦笑道“我是,罪有应得,我只,希望死后见到,姑姑,她不要怪我.....”
      “柳清风,你振作一点!”白玉堂见柳清风的声音越来越低,急忙大喝道
      “我,告诉,襄阳王,说你们,已经出城,你们拿到,证据后,快走.....”柳清风突然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腕,用最后的力气把画影反手插入腹中.......
      “柳清风,你.....”众人大惊.......
      “这样,我的罪,就会,轻,一,点.......”柳清风说完这句话,便合上双眼,再也没有醒来.......
      “.........”看着柳清风,白玉堂等人心中充满了愤怒,有错的不是剑,而是操纵剑的那只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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