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 条条龙和列那狐》讲故事的路人V

5、【钟公钟】渎神（五）

　　（17）

　　落荒而逃的达达利亚在角落里捂着脸蹲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脸颊从火烧火燎的状态平静下来。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怂什么？
　　离家前父亲可是嘱咐过他了，他已经到了该娶亲的年纪，要是旅途上看上了哪个妹子，就可以带回至冬国成亲。
　　当时他义正词严地说，男子汉大丈夫，什么情情爱爱？他心里只有冰之女皇。

　　虽然现在的状况让他觉得有些脸疼，但看上了就是看上了。达达利亚不能否认，刚刚脑子一热亲上去时，胸口那不受自己控制的瞬间心动并不是假的。他的确好像对钟离抱有一种与对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情感。

　　虽然性别年龄和他父亲预期的理想型有些许差别，但非至冬国的姑娘父亲都能接受，来自璃月的老男人似乎也不是不行？

　　唯一的问题可能是钟离实在太能花钱了，以他现在的收入，他可能养不起他……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大不了他多接点儿任务好了，至冬国的男人就是这样，伴侣和家人永远是最最最重要的。

　　达达利亚从来都不是个纠结的人。此刻的他，似乎已经跳过牵手告白在一起等一系列步骤，直接把钟离看成是自己的了。
　　他甚至连回到至冬国后该怎么向安东、托克和冬妮娅介绍钟离的台词都想好了。

　　少年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冲动而热烈，对方的一次微笑或眨眼，就能让他联想到以后漫长的一生。

　　在达达利亚正想象他和钟离早上互相切磋武艺、下午一起喝茶下棋的二人生活时，手下的汇报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公子」大人，有摩拉克斯的消息了。”

　　摩拉克斯？璃月的岩之神？

　　达达利亚还没忘记自己远行到璃月的目的，他要夺取摩拉克斯的‘神之心’献给女皇。
　　之前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能力而获得荣耀，现在更多的是为了让女皇嘉奖他更多的摩拉，能满足钟离买买买的日常需求。

　　所以，正事要紧。

　　达达利亚收敛了神色，严肃地看向来报信的愚人众先遣队队员：“说吧，摩拉克斯在哪儿？”

　　（18）

　　神真的有心么？

　　达达利亚记得女皇曾经对他说过，提瓦特大陆的神是没有心的。
　　所谓的‘神之心’，只是一个力量的容器。

　　神爱世人。
　　无喜无悲。

　　这两句话既是神明身上的两大特质，它们本身也呈现出一种因果的关系。

　　因为神爱‘所有人’，所以他并不爱‘任何人’。
　　神明只有没有个体的情感，才能无差别的去爱每一个人。

　　对他们而言，无我才是最大的神性。
　　这样才能替代天理，公正而严肃地掌管世间规则，统治一隅的芸芸众生。

　　（19）

　　愚人众传来的关于摩拉克斯的消息最终被证实是轻策庄的人为了招徕游客而伪造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璃月处处是关于岩王爷的传说，什么岩王爷喝过的茶，帝君提过的字，岩之神最喜欢的景色等等。但真实的世界里，谁也没见过神秘低调的摩拉克斯。
　　甚至，达达利亚开始怀疑，摩拉克斯是不是只是璃月人民的一个群体想象。而真正拥有「神之心」的人，其实应该是璃月七星中的某位。

　　除了真真假假关于摩拉克斯的信息需要一个个探索外，北国银行的事务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接手。至冬国作为灰色势力最大的债主国，达达利亚也不得不处理一些与三教九流的人讨债的日常工作。
　　所以，算算日子，钟离已经许久没见过那个有些吵闹的青年了。

　　这天，当钟离推开自己隐居尘世的房门时，突然察觉到屋里的气息有异。
　　他微微皱了皱眉，刚想用岩之力逼出不请自来的小贼时，就听到了达达利亚的声音：“嘘，别怕，是我。我借个地儿。”

　　钟离的表情和缓了下来。他朝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于是，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受伤了？”
　　“哈哈哈，小伤而已。”达达利亚倚靠在屏风的后面，用手按着肩膀处看起来有些狰狞的伤口，故作没心没肺地抬头对钟离笑了笑。但也许是因为他假装没事的表情过于刻意与夸张，以至于抬头时不小心牵动了用于包扎伤口的衣衫。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使达达利亚倒吸一口冷气，新鲜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滴下，“嘶——你这儿有伤药么？”

　　钟离三步并两步走到达达利亚的身侧，俯下身，仔细查看达达利亚背后的那几道从肩膀一直撕裂到蝴蝶骨的伤痕。
　　那看起来像是野兽的爪痕，却也可能是什么比较钝的武器造成的。“怎么弄的？”

　　原本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可那个刚刚察觉自己心思的少年人却像被抓到把柄般，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他咽了咽唾沫，离得太近了，达达利亚想，近到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带着体温的呼吸。
　　此刻的达达利亚满脑子都是钟离微冷的手指小心翼翼拨开自己伤口处破碎衣料的轻痒感，以至于伤口处真正剧烈得多的疼痛，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好在钟离也并非一定要一个回答，初步检查后，他便得出了结论：“你这样不行。来，靠着我，我扶你到床上，这伤得好好处理一下。”

　　“什、什么？”达达利亚看到钟离在他侧前方蹲下，才反应过来。
　　不过他也没见外，用自己没受伤的手臂勾住钟离的脖子，借着钟离的力量，从屏风处站了起来。只是，当他的眼角余光扫过被自己的血弄脏了的屏风时，心里却又生起了自己的闷气：“算了，随便拿点儿药撒上就得了。上次记得你说过，你这屏风是什么天蚕丝还是什么金蝉丝做的，价值千金。我已经不小心弄脏了你的屏风，要是再弄脏了你的床，恐怕卖了我，我都赔不起。”
　　“这屏风和床不过是死物，既是再珍贵，也不及你万分之一。别胡思乱想，小心伤口处理得不及时，恐怕会留下疤痕。”
　　“那有什么，伤疤可是男人的勋章。”达达利亚终于笑着回嘴。

　　钟离让达达利亚俯卧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开始一点一点把伤口处的衣物布料与伤口剥离：“是野兽么？”他一边检查，一边又问了一遍，“你去了哪儿？”
　　达达利亚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也许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话音有些虚弱，可语气却依旧那么骄傲雀跃：“这次我根据线人的线索去找摩拉克斯，没想到被人设了局。你们璃月不有句话么，终日打鸟儿，不小心被鸟儿啄了眼。”
　　“那句话是’雁’。”钟离不动声色地纠正了达达利亚错误的用词，“所以，伤你的是什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得知道你的伤口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毒素。”

　　“小事情，只是几个遗迹猎者。伤口撕裂得有点儿厉害，是因为我在被偷袭后，强行开了魔王武装。”
　　钟离没有过多询问关于魔王武装的事情，可达达利亚却自己说了出来：“魔王武装可以短时间提高我的战斗能力，代价却是后面的虚弱期。我担心我手下有内鬼，就跑到你这里来了。”

　　钟离用湿毛巾将达达利亚伤口边的血污擦去，细致地涂上伤药，又用纱布仔细地包扎起来：“我等会儿去不卜庐给你抓两服药，你好好在这里躺着。这几天就在我这里吧，等养好伤再走。以后别这么莽撞了，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这又不怪我，”达达利亚反驳道：“是璃月的摩拉克斯太狡猾，我怎么找，他都不肯现身。”
　　钟离没说话，默默地把手中最后一点儿包扎的工作处理好。
　　“他肯定知道我在找他。”达达利亚气鼓鼓地继续说，“摩拉克斯不是璃月的神么？我在璃月有这么大的动作，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可他却从来没在我面前出现过。总不会是怕了我的挑战吧？”
　　“或许，只是他觉得你对璃月无害，不想教训你，所以才没出现。”钟离说。
　　“又或许，他的真实面孔见不得人。要不然为什么璃月处处都是他的传说，却没人说得清他真实的样子？没准是他长得太丑。”达达利亚坏心眼地说。想了想，他又得意洋洋地补充：“又没准，或许摩拉克斯是个大胸美女呢。”

　　钟离看着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点儿。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妄言者当心会受食岩之罚。”
　　“什么意思？”达达利亚有些困惑地转头看向钟离。
　　“谨言慎行。”钟离站起身，抬手敲了一下达达利亚的脑袋 ，“再乱说话，拿石头把你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