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7、第7章 给他好看

　　他刚到这里，就听见国王与婆罗门起了争执，然后婆罗门要诅咒他！真是躺着都中枪，他与神棍们无冤无仇，连面都没见过，怎么挨诅咒的就成了他？不可再躲下去了，所以才现身。

　　“大师们，请息怒。”遮罗夫人合十请求。

　　婆罗门对她更没好脸色，“都是你这个罗刹迷惑了国王，使他离经叛道！”

　　“你们够了！”王育吼道，“不是要诅咒我吗？我哪里惹到你们，你们要对我发动诅咒？攻击无辜者，是你们的特权？还说我是带来灾难的人？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是水神带来的，你们说水神降灾，就是诬蔑神！诅咒我，就是诅咒神！自己想清后果！”

　　王育一席话让吵闹的婆罗们安静下来，婆罗门之间低声议论。

　　年老的婆罗门对王育合十说：“王子请原谅，我们都气昏了头。”

　　“他们不敢咒我，所以拿你出气，哪料你也不好欺负。不愧是我儿子！”妖连王拍着王育肩头大笑。

　　王育心里嘀咕，谁是儿子了？这不占他便宜吗？

　　“都回去吧！布施每人再加头牛。我要做的事，没人阻止得了。”国王凶猛的目光扫过众婆罗门，离开时，冲王育点头一笑。

　　这瞬间，王育觉得莲花妙说对了，这个凶巴巴的国王还是容易亲近的。

　　“明天早上，到校场来见我。”妖连王人已经走了，留下声音。

　　“说的我？”王育不确定。

　　“除了你，还有谁？”遮罗夫人笑对，“陛下要教你武艺了。”

　　听起来是件凶险的事，王育猛地心悸。

　　而身边，莲花妙开心道：“我去给殿下找套盔甲，还有武器。殿下一定会把那些王子都打败的！”

　　“还要跟其他王子打？”王育更感不妙，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打架了。

　　“王子！胜军王子！”婆罗门大师优腾迦急匆匆闯入王子寝宫，“王子你还有心情与美女作伴？出大事了！”

　　胜军斜卧在榻上，周围美姬环绕，给他斟酒喂食，胜军乐在其中，笑眯眯回答：“能有多大的事？不就是婆罗门在宫门外静坐吗？又不是头一次了。父王不会打他们，更不会杀他们。跟从前一样，坐饿了，婆罗门自然散去。”

　　“发生了如此侮辱婆罗门的事，王子你竟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优腾迦气愤道，“摩揭陀国正滑向非法深渊，不仅国王反对婆罗门，就连你那个从水祭中诞生的弟弟，才来到世上没两天，也与婆罗门作对了，居然出言顶撞。你父王非常喜欢这个新儿子，主动邀请他明天进入校场。王子啊！你怎么不警觉呢？”

　　“那个水里出来的野种能夺走我的地位？”胜军坐起来，挥开身边的美女，“父王讨厌婆罗门，他投其所好。明天我也去校场，给他好看！”

　　优腾迦露出微笑，“殿下亲自出马，没有比这更让人放心的了。”

　　王育怀着颗忐忑的心到达宫中的校场，他很不情愿，校场是练功比武的地方，到这儿来了，能和平地回去吗？遮罗夫人已经提示，国王要教他习武，王育预感，少不了挨顿打。

　　前方传来叫好声和兵器碰撞声，王育望过去，士兵、仆人围了好几圈。

　　“崩德罗迦王子到！”侍者尖声通报。

　　围观的仆人和士兵立刻让出条路，并以好奇的目光投向王育。王育无视这些目光，从他们中间穿过。

　　校场中打斗的人中止对峙，也向王育投来目光。王育观察，最里边的这些少年都佩戴着金饰，穿着精致的甲胄，应该都是王孙公子了。

　　莲花妙小声介绍，“他们是您的兄弟，还有些是其他国家的王子，为了庆祝您诞生，周围国家的国王都带着儿子来到了王舍城。”

　　凭白无故多了这么多兄弟，也是件麻烦事，王育僵硬地挂出笑容，“诸位好。”

　　王子们没说话，都在打量他。

　　王育觉得他们都怀有敌意。

　　王子们自觉让出条路，另一位王子，貌似地位最尊贵，向他走来。王育认识这个人，自己刚到这个世界时，热情拥抱他，叫他弟弟，把他推倒在地的就是此人。

　　“大王子胜军，国王的长子。”莲花妙低声提示。

　　“原来是长子。该不会认为我这个国王新宠儿威胁他了吧？”王育不动声色地在喉咙里发出轻语。

　　胜军严肃的神色中突然拉出抹笑意，“听说你今天会来校场，众兄弟都来迎接你了。宫里生活还习惯吗？”胜军说完，给了王育一个结实的拥抱。

　　他非常有力，王育觉得胜军的双臂如同铁钳，稍用力，他的骨头就会被挤碎。凑近了看，古铜色皮肤、起伏如山的肌肉，一看就知武力值超强。这家伙说不定会挑自己比武，到时自己不死，也会躺三、五个月吧？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什么不习惯的呢？”王育笑着回答。

　　“说得对，我们能享用这种富贵生活，全靠神的庇佑，以及各种姓相安无事，弟弟可要珍惜哦！”胜军拍打他的肩，“弟弟可听说过持斧罗摩的故事？”

　　“没听说过。”

　　“说的是从前，刹帝利傲慢无礼，轻视婆罗门。婆罗门中出现了一位尊者，人们称他持斧罗摩，他二十一次打败刹帝利，刹帝利的鲜血汇成湖，几乎被杀光了呢！”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王育装不懂。

　　“告诉我们，不要轻视婆罗门，藐视婆罗门的后果是可怕的。持斧罗摩现在仍然在世。”胜军重拍了两下他肩头。

　　王育心里骂了句，这故事的内涵他会听不出来吗？有本事对他那反对婆罗门的父王讲去啊，看妖连王怎么扇死这儿子。

　　“胜军殿下，你也是刹帝利吧？”王育问。

　　“是啊！怎么了？”

　　“你怎么站婆罗门一边，这不是刹帝利的耻辱吗？”王育反讥。

　　胜军眯了眯眼睛，放在王育肩上的手鼓起了肌肉。

　　王育吃痛，差点叫了出来。

　　“弟弟，你武艺不行，但这张嘴挺具攻击力的。”胜军冷笑说。

　　不是自己会说话，是胜军脑子傻。不过这句话，王育不敢说，说了肩膀会碎掉。

　　“只会耍嘴皮子有用吗？”人群中出来个络腮胡大汉，“刹帝利是武士，武力决定一切。”

　　“他又是谁？”王育揉着肩膀，问莲花妙。

　　女孩凑王育耳边回答：“马图拉国王——刚沙。陛下的女婿，您姐夫。”

　　白得了一票兄弟，还白得了个姐夫，但都不是善茬啊！王育内心呵呵。

　　刚沙说道：“崩德罗迦王子，你敢不敢接受胜军王子的挑战？”

　　“我很乐意见识亲爱的弟弟——水祭生的本领。来自神界技艺一定与众不同。”胜军的手指关节握得啪啪响，“武器任你挑，无论你选哪种，我都奉陪。”

　　“跟他打！跟他打！”旁边众王子齐声起哄。

　　王育此刻不怕是假的，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很清楚。哪怕事关男人的面子，也打不得，接受了挑战，搞不好会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