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6、第6章 国内矛盾

　　“你怎么看？”妖连王问女国师。

　　遮罗夫人回答：“虽然王子说的这些国家我从未听说过，王子说的事也没有迹象表明会发生，但我想是真的。陛下应记得，您在仪式中赋予了王子预知未来的能力，现在没有英吉利这个国家，以后或许会有。”

　　“那你说，这是多久后会发生的事？”妖连王又问王育。

　　王育紧张，他不能保证两个世界的历史是相通的，“很久以后吧！我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印度最早一次统一，是孔雀王朝吧？那个时候佛教已经盛行了。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释迦牟尼这个人呢？或者叫乔答摩·悉达多。”如果这个世界也有这个佛教创始人，就能判断出大概年代了。

　　“他是谁？”遮罗夫人好奇地问。

　　“果然没有吗？”王育又一次失望。

　　“孔雀王朝的事，给我说说。”妖连王要求道。

　　“那个……我对印度历史并不熟……”王育心虚。这些历史说出来如果不对，国王还不把他当骗子砍了。“关于这个王朝，我只知道有个阿育王，就是他统一了印度，还有就是……它的都城好像叫华氏城。”

　　妖连王听了默不作声。

　　遮罗夫人也是阵沉默，但突然似想起了什么关键，猛抬头对国王说：“陛下，王舍城西北，恒河边上，有座小城就叫华氏城。”

　　“这么巧？”王育比妖连还惊讶。

　　“是一个刚兴起的小地方。越来越多的人想搬到王舍城，但王舍城容纳不下，他们就在附近修建新聚居地。”遮罗夫人介绍说。

　　妖连王神色冷酷，一副静观其变之态，“那地方我听说过，改日去看看。”

　　“陛下！”仆人慌慌张张赶来，“诸位婆罗门在宫门外静坐抗议。”

　　“他们又为了什么？”妖连王问。

　　“说是陛下忘了布施，王子诞生到现在，您连一粒米都没给他们。”仆人战战兢兢道。

　　“王子出生全凭国师的法术，跟他们没关系，就让他们坐着，想坐多久都行。”国王生气道。

　　遮罗夫人立即开口，“陛下，还是去见见他们吧！婆罗门是喉舌，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可以影响您在人民心中的形象，况且这次又关系到新王子。如果王子被认为不吉，您的声望和民心也会受到重创。”

　　妖连王沉思片刻，猛拍桌面，怒气冲冲而去。

　　王育目送国王和遮罗夫人，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国王就是国王，在他面前我气都不敢喘，就怕说错，把我咔嚓了。”王育瘫坐椅子，这下身体可以随意乱动了。

　　莲花妙进来收拾茶水，看到他的样子，偷偷窃笑。

　　“笑什么？国王那样子很可怕，一副武夫相，不是征服者，就是暴君。”王育发牢骚，说着说着又止住声，他说国王是暴君，会不会被告密？

　　莲花妙也不偷着笑了，“陛下看起来凶而已，等殿下与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是很容易亲近的人。不然哪有那么多国王愿意臣服他？”

　　“我没看出他哪点儿容易亲近了。”王育头枕手臂，仰躺在椅子上，“唉，有一点到佩服他，他居然敢跟婆罗门作对。婆罗门是最高种姓，国王只是刹帝利，比婆罗门矮一级。”

　　“最高种姓又怎么样，还不是得靠人养。国王不布施，他们就得饿死。”莲花妙轻蔑道。

　　王育对这个世界既陌生，又好奇，“布施是什么？”

　　“就是给婆罗门送钱送吃的，节日要布施，祭祀要布施，王室成员生辰忌日要布施，各种名目，再加上贵族和平民的布施，数不清的财富白白送给婆罗门。”

　　“那不是坐着收钱？为什么白养他们？不就是帮神棍嘛！”

　　“他们有修行功力，动不动就发诅咒，得罪不起呢！”莲花妙动动鼻翼，发酸道，“二十年前，陛下就因琐事和婆罗门争吵，那个婆罗门便发下诅咒，将来有人会破了陛下的不死之身，把他杀死。遮罗夫人也说，会杀死陛下的人已在十多年前出生了，现在应是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夫人就是算不出他是谁，不然爱戴国王的人一定去把他撕成碎片。”

　　王育想说诅咒算个屁，就是耍嘴皮子而已，但想到这个世界与自己的世界不同，有魔法，诅咒应该也是要应验的，立刻闭上了嘴。

　　“难怪国王对婆罗门不满，原来因为婆罗门咒他死。”王育觉得自己解开了个谜题。

　　莲花妙不屑地“哼”了声，“殿下您太小看人了！陛下与婆罗门闹翻才不是因为那件事，陛下想要推行新政，不分种姓出身，给有才能的人任职机会，他还打算让首陀罗和贱民的孩子也接受教育，婆罗门坚决反对，双方僵持好多年了。”

　　“国王推行政策，还得经过婆罗门同意？”王育坐起来问。

　　“因为婆罗门掌握着知识，只有他们才知道怎么解释书上的文字，平常人就算有书，婆罗门不愿解释，还是看不懂。”莲花妙嘟着嘴说。

　　王育立即站起来，“这么说，这个国王还有点意思。走！我们到宫门去看看，那些婆罗门长什么样！”

　　宫门外，数百梳着发髻，或剃光头，只留头顶一小撮头发的男子席地而坐，他们一动不动，保持着打坐姿势，如同摆在宫门前的石头阵。

　　“肃静！国王陛下驾到！”

　　一声通传，王宫大门开启，妖连王与遮罗夫人步行出宫。

　　见到静坐的众婆罗门，妖连王声音洪亮，“听说你们有事相求，我就来了。说吧，什么事？”

　　婆罗门仍旧坐着不动。

　　“我来了，你们却不说话，那就怪不得我。”妖连王说罢，立刻转身。

　　“陛下！”身后马上传出苍老呼唤。

　　国王停步，又回到原地，“说吧，想要什么？”

　　一个老年的婆罗门代表众人说道：“陛下，尊敬婆罗门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而向婆罗门布施，更是积攒功德的美行，请陛下不要忘了这点。”

　　“我怎么会忘？昨日政务繁忙，没来得及布施，现在就给各位补上。来人，把布施分给诸们大师。”妖连王对仆人吩咐。

　　仆人们抬着一袋袋大米走向婆罗门，打开米袋，给他们一人一碗。

　　婆罗门看着碗里的米，相互惊望，觉得不可思议。

　　“这么点儿？陛下，您打发要饭的吗？”婆罗门质问国王。

　　“赚少？你们并未出力，却能白得碗米，多好的事。你们可知多少平民家庭辛苦一天，还挣不到碗米吗？并没规定布施得给多少，我已经给了，要不要随你们便。”妖连王说完立刻走。

　　“国王！”婆罗门叫住他，“王子降世，泉水变黑，这是凶兆！没有我们祈福，凶兆无法化解！国王，你要大难临头了！”

　　“有灾难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就别操心了。”妖连王冷冰冰地回应。

　　“轻视婆罗门的国家是没有正法的，丧失正法的国家，不久之后便会陷入战乱，直至灭亡！王子降生就是预兆！”婆罗门叫喊道。

　　妖连王脸色垮了下去，警告道：“崩德罗迦从圣泉中诞生，是水神伐楼那赐给摩揭陀的恩典，是国家的守护者。”

　　“他不是守护者，是带来灾难者！我们要诅咒这个王子！”婆罗门愤怒叫嚣。

　　“凭什么诅咒我！”

　　王育立即从宫门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