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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各派聚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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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轻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不管如何轻踏,都会发出声响,好可爱的声音,我蹦到空白雪地上,踩上乱七八糟的脚印,理所当然的听着咯吱声。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温泉池,抬头望向温边,四周一片雪白,一池碧水温泉,旁有红梅衬托,白中一点红,这红梅真会找地方长。景色实属百里挑一,回身环视附近建筑,红砖绿瓦砌成,金铜风铃挂在房角上,风轻轻掠过会有一阵阵清脆金属之声,而此时这些建筑上面又覆上一层雪,把金铜铃装饰得更加可爱。
深吸一口气抽出佩剑,此时的我特别想练一遍玄雪剑法,不知玄雪加上真雪,会是何种效果。
拔出佩剑摆好架势,玄雪剑法改良版,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想到这里我安心的练起剑法,从第一式舞到第六十四式,在雪地中上下飞舞,剑尖发出剑气,卷起脚下积雪,白色雪片跟随在剑尖处。我突然玩性大起,干脆横扫一脚,卷起更多雪片,在我四周形成一条雪丝带,这种雪丝带要比真丝带好玩许多,我让雪丝带在空中做各种各样的造型,我玩了一阵,发现有人靠近,便把雪丝带散开,享受着人造飘雪的感觉。
“姑娘的功夫真俊,不知姑娘所舞是何剑法?”说话之人是位徐娘半老的女人,面容保养得很好,她实际年龄会不会比表面还大?
“家师只教我如何练,没说叫何名字。”我歪着头装出为难样,上下打量眼前之人,她与素衣门人装束不同,更加庄严凌厉些,发式好像属于道姑常梳的那种,服饰以灰白格纹相间为主,腰带是青灰色,腰侧挂着一枚血红色环形玉佩,手抱拂尘而立。
再观女子神情,淡笑、亲切、温和,眼神却在打量探究,听我说完就伸手欲扣我脉门,想探我内力源自何派,不过她出手的一瞬间,我就突然瞬移到梅树旁,折下一枝红梅,揣在怀中重新回到院里。
“姑娘好轻功,但这梅树被折枝,要多久才能长回来吗?”她没有责怪之意,盯着我的眼神更加灼人。
“前辈过奖,不知前辈是……”能在素衣门行走自如,除了素衣门徒,就是素衣门掌门,没听说还有哪个门派是位女掌门。“可是素衣门掌门,陈掌门?”
“姑娘猜得不错,正是贫道。”她竟然自称‘贫道’,果然是出了家的道姑。
“陈前辈不觉得折下这枝梅后,整体看起来更美吗?”我回身望向梅树,那矗立在雪中的红梅,正如那些写梅的诗句一样,‘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种美景让人终生难忘。
“……”确实比刚才更好看些,“萧姑娘就是最近传言中的清童白子吧?”萧婷这个名字,早已传遍整个靖国,而她的审美能力确实高出普通人,如此判断她应该就是本人。
“前辈知道小女?”原来我的名字已经家喻户晓了吗,还真是有点可怕,以后想低调都难。
“没想到萧姑娘武功不不亚于四大公子,不知师从何处?”又是‘师从何处’难道我会功夫就那么让人好奇?
“家师未曾说过。”师傅确实没说他属何门何派,是我后来自己打听出来的。
她很奇怪的看着我,明显不相信我所说的,哪有人收徒弟连门派都不说,教完徒弟招式也不说名,直接就让徒弟出门闯荡,这种师傅存在吗?
确实存在着,那就是我师傅,玄冥散仙卢融。
“师傅,您在这里。”红素在远处看到陈掌门,立刻跑过来,看到我时微微一愣,“萧妹妹也在。”
“红素,何事找为师?”一大早就不让人消停。
“师傅,北山门来信,说各派已到齐,今日巳时在北山门聚会,让师傅您准时到场。红珊师妹她……”她似有想说的话,介于我在场不愿明说。
“小女先回屋梳洗,前辈,红素姐,失陪。”他们门派之间的事,我可不想知道太多,来此我只为看梅,不像师兄还来看热闹。
“萧妹妹,慢走。”红素礼貌性的让出道路,我向她点点头迅速离开。
“红素。”见人已走远,陈掌门转头看向她的大徒弟。
“是,师傅。”不知师傅为何一直盯着萧婷,只能听师傅吩咐。
“你可知她师从何处?”只见红素摇摇头,她心中疑惑更深,“她武功不弱。”小小年纪有此修为,不知是哪位高人的徒弟。
“萧姑娘武功绝不在徒儿之下,甚至高过徒儿。”见师傅点头,红素心中不免愧疚,怪只怪自己愚钝,连红珊师妹都比不上,更不要说世上人外有人。
“为师方才看她练剑,剑法精妙绝伦,不是缠剑和七星剑法能敌。”江湖上能比得过缠剑的门派区区可数,却怎么也看不出她使的是何派剑法。
缠剑乃素衣门祖传剑法,用剑身非常软的软剑为兵刃,所谓缠就是以柔克刚,专门克制北山门七星剑法。七星剑法北山门的压箱宝底,七尺重剑为器,二十四路剑法招招精准,其招式变化多端,以力为根基,注重力度掌控。
回到我休息的屋子,把火狐袄套上立刻暖和许多,自唐门出来后越往北走,越觉得内力开始不听使唤,左腕的冰丝环越来越凉,它好像会吸收我的内力一般,若停止向它传输内力,身体就瞬间变得冰凉,有时我都怀疑师傅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给这种冻死人的东西当惩罚,我得拼了命的护住心脉,否则必会留下内伤。
“萧妹妹起得好早。”我刚踏出房门,就见小蝶端着早餐过来,“快来吃早点吧。”说着她把早餐端到房内的桌上,“一些清淡小菜,萧妹妹勉强垫垫底吧。”
“谢谢小蝶姐姐。”看到吃的我才发觉,自己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慢慢喝着粥,突然发觉小蝶只准备了一人份,迅速咽下嘴里的食物,询问道:“姐姐不吃吗?”
“清晨早课后,我们就吃过了。”她一手支在桌上,直直盯着我吃东西。
被她看得有点别扭,迅速吃过早餐,看到外面银白世界,我突然觉得技痒,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红梅映雪的景色,好想把它记录下来。看小蝶正收拾着碗筷,张了几次嘴硬是没说出声,可能是察觉到我的欲言又止,她停下手中动作,眼中满是疑惑。
“小蝶姐姐,我能借纸墨一用吗?”我一人在这,谁都不太熟,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否则我会闷死。
“妹妹是要写信吗?”这小丫头看了她半天,就是想借纸墨?
“不是,我想画画,若有朱砂就更好了。”希望素衣门不会穷得连纸墨都买不起。
“纸墨、朱砂?惜施师姐那里好像有,妹妹等着,姐姐帮你拿来。”说完收拾好桌子,帮我找文房四宝去了,她口中的惜施,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西施’吧?
不到一刻钟,她兜着一堆东西过来,把东西放到桌上,任我挑选。
“妹妹看看这些对不对,还缺不缺其它?”幸好惜施师姐那里有这些,一把兜起她桌上的东西给萧妹妹送来,但愿惜施师姐不会太早发现是她拿的。
“这是宜县的狼毫,小蝶姐姐这种狼毫笔世上只有十支,想不到姐姐这么厉害。”这狼毫笔我也有一支,还是五哥花大价钱给我弄来的,貌似素衣门闲银不少啊,买得起这种高价品。
“啊?这支笔有那么稀有吗?”她惊讶的看着我手中拿着的狼毫,一脸不知所措,“这是惜施师姐的,我看她不在就直接拿来了,具体东西我不太懂。”
“呵呵,”这个小蝶真是可爱,应该是淳朴得可爱,“小蝶姐姐,你那位师姐要是知道你动了她的宝贝,肯定会立刻‘杀’过来。”我转着手中的狼毫,继续查看其他物件,兖州特产青贮墨,十三年才能做出一块的青贮墨,这种珍品我连见都没见过,红果朱砂御用印红,商家只供朝廷使用,她这竟然也有,素衣门还真是深藏不露,真是有钱有地位的门派。
“董秋蝶——!”还没等我欣赏完这些珍品,外面就传来杀人般的吼声,正主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糟了,被发现了。”小蝶吐着舌头翻白眼,做了个鬼脸,样子十分搞笑。
“姐姐快些去道歉吧。”我忍住笑意,把这兜东西包给她,“快还给人家,这些极品笔墨,妹妹哪里敢用。”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人踢开,门口出现一名瘦小女子,气呼呼地冲着小蝶走来,看到桌上那兜笔墨,一把抱在怀里,仔细翻看宝贝得不行。
“三师姐……”小蝶怯怯唤了一声,悄悄向我身后挪挪。
“我的宝贝们,还好还好,都还健在。”陈惜施见心系的东西无恙,方抬起头瞪了小蝶一眼,转头看向我时,有些不好意思。“萧姑娘莫怪,我爱好收集这些文房之宝,有时头脑一热啥都不顾,姑娘是要用吗?”
“是的,闲来无事想画点东西,就请小蝶姐姐帮我找来,这位姐姐不要生小蝶姐姐的气,此事因小妹而起,小妹先替小蝶姐姐赔罪,私自拿了您的文房四宝,请姐姐原谅。”可能是因为我替小蝶道歉的缘故,本来就有些害羞的陈惜施脸变得通红。
“萧姑娘太客气了,这文房四宝本就是拿来用的,不知是姑娘要用,失礼了。”她放下手中的笔墨,有些不舍的看着它们,最终下定决心不再看它。“姑娘尽管用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呃,这位姐姐……”看着满桌的宝贝,再看看那决然离去的背影,身旁的小蝶偷偷舒口气。
“好险,能让三师姐不说一句就走,妹妹真是厉害。”她眼中带着好奇,却没深追问,一直盯着我看。“哎呀差点忘了,刚才好像有人找我,就不打扰妹妹雅兴了。”说完她背着手向门口走去。
“姐姐慢走。”我早就巴不得她离开了,作画时我喜欢安静。这些东西用起来肯定不错,宜县狼毫是我最爱,好久没碰画笔了,咦,这些东西都是新的,那位姐姐一次都没用过吗,竟舍得借给我用,她得下多大的决心啊?
日光被时光悄悄带走,在窗前偷看的阳光早已不见,我放下手中的狼毫,坐到凳子上,长长舒了口气,看着桌上的画嘴角不自觉的翘起。这幅画我只花了一个时辰就大致完成,在两侧提上诗词落款,盖上我的大名,全部结束,好美的一幅画,好想再画出这样的景色,世界真大啊,能活着看到这种美景,是多么幸运的事。
“人生就该如此。”没有疾病缠身,没有俗事烦扰,真想就这么悠闲一辈子。
“萧姑娘还在吗?”门外陈惜施突然来访,我上前开门,发现她满身是雪,再看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
“这位姐姐来得正好,您那些宝贝我用完了,”说着我把她往里请,把桌上的东西收了收,“这幅画就送给姐姐吧。”这荒山野岭的没办法裱,就留给素衣门好了,就当住一晚的答谢。
“哦?姑娘会作画?”她以为这位萧姑娘闲来无事,又是贵客那些宝贝放着也是放着,舍下心来让她糟蹋,没想到她用得还挺仔细,眼睛瞄到她那幅画时,她才惊觉眼前的萧姑娘哪里是外行,明明就是内行中的内行。
这幅画上面标题是《融雪映梅》,两旁题词一边写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另一边则写着‘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落款‘冉帝二十六年十一月初七萧十三著’,红印刻着‘萧婷’二字。画中景色是后院温池,这画画得惟妙惟肖,好似就在眼前,而它的落款萧十三,萧婷,不正是那大名鼎鼎,掀起书画界浪潮的清童白子吗?!
“姐姐有空把它送去裱上,这幅画是我最有信心的一幅,怎样还过得去吧?”它是我所有画作中,最喜欢的一幅,那些青山绿水,跟红白相间的景物相比,我更喜欢季节性的景色。
“萧婷,萧十三,你是清童白子?”她的下巴都快合不上了,眼前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是清童白子本人,太让人难以置信,她如此年小,却有这般画技,将来她又会如何?
“嗯,是我。”就知道这幅画会暴露我的身份,不过她们的师傅早已知道,就算没有这幅画,早晚她们也会知晓。“姐姐来找我何事?”
“差点忘了,各派掌门都已到齐,师傅让我来唤姑娘同行,今日巳时会在北山门聚会,姑娘随我来吧。”她差点把正事忘了,思绪完全被这幅画占据,想不到画可以绘得这样逼真。
“那走吧。”我带上佩剑走到门口,发现她没有走的意思,奇怪她在踌躇些什么。“姐姐怎么不走?”
“我是在想,这画要放哪。”这幅画何其珍贵,比她这些笔纸墨宝贵多了,清童白子的画万金难求,这么宝贝的东西在手,是放也不是拿也不是。
“呵呵,就放这里好了,不会有人动的。”这位姐姐好有意思,又是‘痴’的一种迟钝。
“哦。”她小心翼翼的把画铺平,放在桌上两步一回头的回望,比之纸墨那次更难下决断。
“好啦,快走吧,别让其他门派等急了。”我替她下决断,直接拉她离开屋子,掩好门后继续把她拉出院子。
素衣门上下正聚集在前院等候,雪散散落落的飘零,为素衣门姐妹撒上一层银粉,见我们来到,陈掌门对我点点头,转身带领一干弟子向北山门进发。
当我们一行来到北山门时,各派掌门早已就位,除了北山门胡掌门和素衣门陈掌门,其他掌门分别是明真教张真人,德善寺慧冲方丈,锦罗门周掌门,木鈊派徐掌门,华阳门钱掌门等。另外就是四大公子中的三大公子,闲散公子江遥,逍遥公子袁广,以及冷颜公子楚凡。
介绍这些掌门给我的是师兄,介绍到楚凡时还故意调侃,说楚凡与我有缘,从唐门追到北山,这么远都能追到,我无聊的瞪他一眼,楚凡那张扑克牌脸,要是能因他这几句话起变化,他就不叫冷颜公子了,叫害羞公子还差不多。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楚凡见到我竟然难得的挑眉,眼中带着惊喜,看来他这个朋友我没白交,特意与锦罗门周掌门调换位置,挨着师兄而坐。我右边挨着师兄,左边却挨着位俊朗少年,他略带趣味的盯着我,上下仔细全面的打量,生怕看漏一眼会有损失。
此人不是他人,就是昨晚擅闯素衣门后山,偷看到我沐浴,还非要问我门派,一副高姿态模样的逍遥公子,袁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