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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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开大壮那个事儿妈的拦阻，连奖金的影儿都没有瞧见的林双木一结束比赛，自己先登上了大巴，连夜奔向了赶往厦门的路。
林家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家儿子还乖乖地呆在学校里，备战着即将到来的考试。
车厢内。
一声怒斥破空而出。
“林双木你这孙子可真是不同凡响啊，给你一双脚什么不学光学会逃跑了啊，你是不是体育细胞太发达把脑细胞都给挤没了啊，有本事一个人偷溜，有本事你下次别再一个人回来啊……”
路人纷纷侧目。
声音马上被掐掉，只见戴着耳机的年轻男生面上一红。
耳机没插好，一不小心变外放的尴尬羞臊得几乎将他灭顶。
不过这种小插曲并没有多深入人心，很快，人们就被窗外的风景吸引走了注意力。
车停了一下，陆陆续续又有新的乘客上车。
“小姑娘哇，”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过来。“奶奶不识字的呀，帮奶奶看一下，这票上写的位置在哪哇？谢谢呀。”
“没事，我帮你看一下。”被称作“小姑娘”的大婶笑如一朵娇花，伸手接过一看，笑容渐渐僵硬在脸上，她很快退回去，做作地撩了下发梢，“呵呵，奶奶您这个票我也看不大懂，没关系，那里有空位，你去那里坐就好了。”
“不对吧，”浑浊了一双眼的老人看着阿拉伯数字，“这里写着9，应该是这个位置，没有错吧，对吧？”
大婶旁边的小娃娃插嘴道：“我们下站就要下车了。”
“大家都是乱坐的，我们一家人都坐在这里了，不如奶奶你找别地坐吧。”大婶笑着，语气倒是理直气壮得很。
“哎，不是的呀，我的位置不是这里？”老奶奶简单地问了一句。
大婶见老人固执，便收了笑容，坐在座位上，大有一副雷打不动的架势，蛮横不理人了。
赶来的乘务人员见状，也知劝说无果，谈判讲道理的只适合文明人，面对这种任性刁民还有什么可说，便反身劝起挡在过道上的老人家。
“老人家，这个样子我也没办法，要不算了，那里有个空座，您先去那坐会儿，等一会儿他们腾出……
话还没说完，一个行李包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大姐，”林双木一个大高个站着，冷酷地垂头俯视着赖在位置上不起的一伙人：“霸座行为属于扰乱公共秩序，您再这样，乘警可要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强制处罚了。
外厉内荏大姐见人来者不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她嘀嘀咕咕地胡搅蛮缠：“我买票了啊，买票了怎么不可以坐。我们又不是逃票。”
林双木懒得和她废话，转过身跟老奶奶叮嘱：“遇到这种事，随便哪个管理工作人员，他们要是不管，直接120306给他们投诉过去。”似乎觉得还需要言传身教，口上说着，手里也掏出了手机。
“别别别，”一旁看着的乘务人员立马拦住，一脸谄媚地讪笑，扭脸为难道：“大姐，光买票，还要对号入座啊，那有空位，您方不方便换去那里坐坐？”
和稀泥的墙头草说话没有什么威力，奈何狐假虎威，面前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林双木还插着手等着，识时务的大婶板起脸闷哼了一声，和闺女儿子抓起行李就气势汹汹地离去。
那个一脸孩子气的小男孩走过时，还挑衅地撞了撞怂包乘务员的肩。
他没胆撞林双木的，那个肌肉看起来太硬太结实，怕被抓起来打。
“奶奶您坐好。”
“小伙子，谢谢你啊。”老人家额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一双眼睛早已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她一脸慈爱亲和，一看便知年轻时候顶是个大美人。
“不客气。”林双木重新插上耳机，乘务人员帮他把行李拾起。
视频里的大壮目睹了全程，在里面大喊：“这奶奶长得很漂亮也，快问问奶奶是不是一个人，人是哪里人，有没有未过门的孙女。”
林双木扭头就走。
一一般的林双木，一一般的拽。
“得了”，大壮见林双木重新落座，“咱林大哥又英雄救美了，上回坐车，有一个情侣占座被你直接怼了一句‘滚’，他男朋友没敢和你打，一勇便得一人心呐，芳心纵火大林子。”
“是他们太不像话了。”林双木想到还来气，“刚才上车我还看到抓到一个躲厕所吸烟的，高铁动车运行速度三百公里三分钟，一节车厢可以直接给烧完，这帮不靠谱的人，一个个都不知道法律两个字怎么写。”
“可不是，”大壮也评价道：“各个把无知无赖当作理所当然，真想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林双木又想到陈施说的话。
“累了，我先睡会儿，到了给你回信息。”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越觉得他心头上的这朵恶之花，说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一个人民高级教师可以为了等丈夫，阻拦动车们让数千人延误，而只是受到停职检查这么一丁点的处理。
说来说去，这些都只不过是成本的博弈，成本上是耍赖撒泼不讲理，也许是被你们威胁了几句，可能是被别人鄙夷了几眼，更或许像我们这样，让人心生畏惧怀恨个几年，那又怎么样呢，得到的可远远大过这些。
这些不痛不痒的处治，换来的确是明明白白的舒适、痛快与享受。谁也不傻吧，林哥。”
“契约精神，秩序，都必须在一个强制的环境中，大家约定俗成地遵守。
可林哥，你也知道，现在作恶的成本这么低廉，而惩罚的力度又远远不够，这样怎么可能不人心浮动？”
作恶多端，为非作歹，无法无天，无非是因为他们存在于一片纵容恶意猖獗的土壤里。
他的眼里满是真诚，“林哥，你不想试试吗？”
他明明是来寻求解脱的，怎么自发地沉溺地更深了。已经不知第几次想到那个人的林双木无力地扶额，唉。
近墨者黑，自食其苦。
下车时。
林双木很惊讶地发现那个老奶奶也在排队下站的人群里。
一个人哆哆嗦嗦地提着行李。
好事者的本性就是多管闲事，林双木近乎本能地帮忙抬起重物，扶着老人下车。
还有些惊讶的老人侧身看到他，顿时放心地松了口气。
“奶奶您家人在哪，我帮您联系一下，让他们来接你吧。”
慈祥的老人摇着手：“不用的啦，奶奶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正要拨号的林双木有些惊讶：“家里边没人知道吗？”
“有的有的，”老人估计不止一次这么做背包独行客，深怕林双木报警似的强调道：“有的，我家大孙子知道我来这里。没关系的啦。”
林双木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她大孙子多大，不会刚满月的那种吧。
放这奶奶一个人到底行不行。
见少年关心，老奶奶笑着解释道：“我跟你讲怕，以前我呀，和我老伴说好的啦，不管自己再忙再苦，只要有钱，就要一起出来看看外面。”虽到这里有些落寞，“后来呀，他先走啦，所以我就留下来，陪他完成承诺喽。”
这个规定莫名觉得有点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这样啊。”看来这老奶奶不是第一次出游了，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没关系的啦，小伙子，你不用担心奶奶我，”正说着，一个视频电话插了过来，显示的是宝贝孙子，老奶奶扬着手机屏幕，笑眯眯：“你看家里边来问了。”
“那我先走了。”林双木提起行李道别，奶奶边挥手，边按了通话键。
“您刚才干什么去了，不是说好了下车就马上打过来的吗？”
音量键声音很大。
那边的质问直冲了过来。
林双木不敢置信地转头。
像被人点了死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