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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
画像一事,其实是蜀中的一个硬性规定。
举凡男子服役之前必定在户部留下画像和手押,作为日后查证的资料,而被派遣于何地则跟随工部的要求走。古堰大案一出,即刻要求了人将画像送于府上,可是那时偏偏又发生了义庄毁尸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都忙于安置遗孤和认领尸体,这画像就一直封在殓房里面,从未动过。
我一直很奇怪,那一个月来我一直在周朝,高长卿和高逸其实早可毁了画像,为何还要等到今日来动手?
对此,楚良却说可能高逸事先并不知道此事跟他爹有关。
我摇头,这更不可能。若是这样,他也不比演那么久的戏,不必装做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在剑阁呆上那么长的时间。
“我的意思是大人可以把事情想的简单一点。”
楚良一边翻画像一边说。
“...总之结果都是一样。”我把头靠在床柱上,看着上方隐隐飘雪的天窗,渐渐,就有些神了进去。
“大人。”楚良回头,拿起其中一张发黄的纸说,“是他了,没错。”
“再翻翻户部的文件,看看到底是谁,有没有婚配,或者高堂?”
“...大人,文件不是要去户部调取?”
听罢,我移开眼神叹了口气,“我忘了。..这下若找王爷不行就只有去青城查问。“
“找王爷?”
“你忘了?我还有令牌在手。”我勾唇笑了一笑,还没有完全处于下风,只要令牌在手,我随时可以请安仁王爷帮我一个大忙。
“就算没有令牌,也不用去青城查问。”楚良转身扬眉,声音有些略微地兴奋,“这个人是楚中的人。”
“你认识?”
“不,因为他叫楚天一。文脉一家以天字起名的这一辈在青城有个铸剑坊。”他又仔细看了看画像,想了许久,“...而在青城也不可能再有人姓楚,名天一了。”
“铸剑?”我想起了一件事,转头问他,“那箭呢?也可以么?”
“可以。”楚良回头,似乎有些按捺不住,看得出他很想马上起身去查问,“大人该叫人去查查.....。”
可还没说完,又见他猛地转头大吼,“谁在那?!”
门外影子闪动,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我去看看。”
说罢,他握剑从门内出去,几步不出,我已经见不着人了。这时好像吹了一阵风,他走时没带紧的门被风刮开,嗖嗖地冷进室内。我唤了两声南瑞,却没有回应,只有披衣起身去关门。
然不出两步,门前传来一股异样的气味,像灯油又像马厩里的草汁,我抬头向院外看去只觉眼前白光闪动,睁不开眼睛,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却也更像在哈哈大笑那般。
“楚良!”
我往后退去,从后扶着圆桌。突然听见前方轰隆一声巨响,一瞬间,碎木的味道和刚才那股气味同时传来。风一往屋内吹,就有噼啪的声音和一股热气蒸腾出的木材焦味。
是火,我挥了挥手,勉强睁开双眼见眼前倒下的房梁一如燎原燃起了大火,浓烟随风飘进室内,一大片黑灰色弥漫在眼前。
不能出去,像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在往后拼命地拖,...前方的火顺风烧了过来,我只得赶紧进到内室。可里面所有的木质摆设均易烧灼,若是不能破窗就只有呆在其间等死。
画像!回身想去拿桌上的画像,可铁箱被烧成了赤红,根本靠近不得。
“大人!”
楚良的声音混杂了慌乱传过来。
我回身看去,每人都是这样,就像在深水中沉浮的人遇见岸边的稻草。求生本能要求他不顾一切都要抓住。
“楚良!”
“往窗边过来!”眼前全是浓烟,是见不着窗在哪儿。我只能顺着声音走,身后烧灼的噼啪声就像在后追赶一样,无论怎么走它都如影随形。
“低头!”
我闻声照做,在木桌和窗边弯身。隐约见到头顶白光一闪,一只细白的剑锋从眼前擦过,将燃烧的床幔与木梁隔开。剑气之快好像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圆,里面偷出一股寒凉将灼热渐渐淡化下去。
下一刻,那人已破窗而入,端着剑将我拉出房内。周围的冷气涌上,我用力咳了两声,站在雪地里几欲瘫坐下去。
“水...。”
我脑中只想到了那股甘甜,想它源源不断进入喉内才能缓解现在火灼一般的干痛。
“大人,吐气,你刚刚吸了不少烟灰。”他紧紧握着手,似乎知道我是在害怕,“没事了没事了。”
我埋头看着眼前的雪地,根本不敢回头,不敢去看那房间已被烧成了什么模样,我只知道那火一直咆哮着过来,就像突然翻脸的高逸那般。
是一个可怕的妖魔。
“大人!”
跟着跑来的人才是南瑞和凌峰凌华,三人见到火势的时候有很大一会儿都愣在原地,或许是根本没有想到房内会起火,也可能是被那种几乎燎原的速度给怔住了,站在原地一句话都不说。
“怎么会烧得那么快?”
凌峰回头,我指着沾上灯油的衣摆说,“灯油,和风向。”
“..这不是偶然的,有人破坏了梁柱。”凌华转头面无表情地问,“大人没事?”
“他想我有事,我肯定要没事给他看看。”
我扶着枯枝看去已经穿透房顶的火焰,在叫嚣着往天上扑。我仿佛也看到了一个人在火里朝我癫狂大笑,斜挑了眼睛说,文墨,这只是一个警告。
我咬牙,一拳敲在枯枝上,碎木屑将手割破。
这是一种痛,一种连着心里的痛,我是在借着痛来告诉自己要清醒,一定要清醒。
因为有人在想我死。
火烧了半日,好在有人前后灭火,才得幸大火没有顺风将府院一路烧尽。
这场火,我只怀疑了两个人,高逸和安仁。虽然楚良和凌峰的意思该是高逸,但我还是要先往安仁府上去一次,若不是他就要尽可能拉拢他。
我拉马走在王爷府前,看门的两人瞪来几眼,一人欲开口却被另一人拉住。
“王爷抱病,大人请回。”
“说病就病啊?”凌峰上前大声说。
“大人请回!”那人低头拱手悄悄补了一句,“请大人改日再来。”
“你....。”
凌峰扔掉马缰的那刻,我就有些后悔跟来的是他而不是楚良了。
“别这样。”我拦住他,转头又给看门的人一个笑脸,“谁说我来王爷府是找王爷了?”
“...那请问大人有何事?”
“没事,就是还个令牌。”
我笑着把镶金带玉的牌子给他。
“大人放心,待王爷身子稍好后定代为转交?”
“这不好。”我皱眉说,“见牌如见人,堂堂一个王爷也是你揣得下的?”
“..........。”
那人愣了半晌,哑口无言。
“说得好。”
凌峰在身后悄悄地笑。
“请大人稍待,我进去通传。”
“有劳。”
我回身看了看凌峰,小声说,“安仁不是真想拦我,是在做给某人看。”
“...高大人?”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是。”
凌峰点头,但很明显他不甘愿。现在整个府院里面,没有人愿意帮高逸说一句话,不过说实在的,就是在以前他们也不是很喜欢那人。
我没有多余的话讲,等通报的人回来后就跟着走进内院。
院子很大,西边有荷池和八角亭。后面安排的竹子和柱子搭配得十分巧妙,有松也有灌木,均被雪盖了薄薄的一层。
“文大人!”
安仁披着黑色的风袍从花厅出来,面色青黄且嘴唇泛白确实是一脸病相,不过这也可以用面粉和姜水造出假象来。
“王爷。”
我撅眉抬头。
“大人可找着了本王的令牌,本王定当好生重谢!
“下官应该尽快的,可一去青城也没想耗了那么久。”
听懂了我的来意,安仁低头叹了口气,“那进去说,进去说罢。”
“谢王爷。”
我拱手。
这是真在谢他,若他要与我撇清关系,我就只有在府上等着孟昶来提人了。
进入花厅后,安仁屏退左右下人,站在金丝屏风前等我开口。
“大人?”凌峰于身后问,后半句话只用我和他能听见的音量说,“要箭么?”
我抬头,看着安仁的背影,“拿出来吧。”
“文大人?”
安仁回神见到凌峰手里的东西,往后退了一步,屋内气氛僵冷了起来。
“王爷莫怪。”我接过箭递给他,“王爷觉得这箭做得怎么样?”
“这是怎么回事?”安仁撅眉掂了掂重量,卸下箭头看了看,又抬头说,“...文大人何以有此物?”
“王爷英明。”我拱手低头,“这不是下官所有。”
“那是谁的?!”
安仁两眼微瞪,拳掌紧握,语气虽轻但明显有怒气在里面。。
我知道他气是有两个原因,一是自己私造箭支的事给走漏了,二就是有人大胆到伪造此箭,并且落入了另一人的手里。
这两个原因,没有一个对他有好处。
而我,不仅多了一个帮忙的理由,也多了一个能谈事情的条件。
“王爷可知私造箭支的罪名不小?”
“本王现在问你这是谁造的?!!”
“......。”我低身坐在他对面的木椅上,看着窗口的梁子微笑,“下官不敢说。”
“不敢?”安仁反问,“文大人还有什么事不敢?”
“下官不敢的事多了。”
“那私吞官银,谋财害命呢?”
“下官冤枉。”
“片面之词,你让本王如何相信?!”安仁握箭起身,走了几步后在我面前把箭放在了桌上,“文大人请回。”
“如无意外,此箭应是高长卿造的。”
我看了看箭身和箭头,还是那支没有被调换。安仁只是在试探我,因为他也会怀疑这箭是我造的,贼喊捉贼。
“本王说,文大人请回。”
“可惜王爷已经听了不该听的。”我也起身向他走去,手里的箭转了几个圈后又回到他面前,“...很多事确实应该就让他算了,可这不行。..王爷,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信我,我照样可以卖了你。”
安仁冷笑,“没想到文大人在周朝三个月里学了不少东西。”
“好说。”
听到院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我朝凌峰看去,他正转头看着我。
“何事?”
安仁皱眉挥手,意思是有人来也不见。
“高大人来了。”
凌峰神情严肃,却也有一丝刻意隐瞒的慌张不胫而走。
“哪个高大人?”
“回王爷,是户部侍郎高逸,高大人。”
“..........。”
安仁低头用手按着眉心,叹了口气,“文大人,你说现在怎么办?”
“..王爷的意思呢?”
我转身去开门,看着从门口一路过来的高逸,解开裘衣露出官服好不潇洒。我挪不动脚步,很想笑着出去再问一句可好,同他一样潇洒。
可我知道不行,自己已经走不动了。
“文大人。”他脱下裘衣递给身后的人,双后握紧地笑了,嘴角成一个奇怪的弧线,几乎将脸皮撕破。
我站在门前,也笑了笑。
“高大人,别来无恙?”
其实这句话早想在剑门关见到他的时候就想说。在当时,这是问候,可在这里这句话的味道早已变样了。我握了握手,想到那一路的千里蜀道,我也只有握手将许多心思压回去。
不可表现出来,也不要他看出什么。
“张旭正认罪了,文大人,你还是该跟下官回去把事情说个清楚。”
高逸笑着向前走了两步,踏在雪地上如同在用力踩碎某种东西。
“文大人?是要我请,还是自己来?”
“...皇上下了谕旨么?”
“不是皇上,是主审高大人。”
“既然是你爹,你为何又不避嫌?”
“避嫌?下官想文大人该跟王爷避嫌才对?”
听着,我的头皮渐渐开始发冷,然后传入身心,由上至下,全身没有一处不受寒冻,不忍哆嗦。我往后退了一步,却抵上身后的人,回头时候才知道已经无路可退了。
安仁笑言,“高贤侄哪里的话,本王和文大人也是刚步入院中,不想你随后就到了。”
“是么?”高逸眯眼看过来,“那王爷就不要阻挡本官招文大人去问话了。”
“那可不行。”
安仁拍了拍我的肩,随后让院内的人将高逸带来的官兵全引至门外。
“王爷这是做什么?”
“没有皇上的手谕,高大人怎么动文左相?就凭他是右相?”
“王爷!”
“高贤侄还是先走吧,..在没有逾矩前本王且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安仁转身回屋,我见高逸低头,全身打颤,咬牙瞪目的神情如一个疯子。
“下官告退。”
他低头叩拜后一步步往院门走去,我在心里唤了一声。可惜他没听见。
我不知为何会唤出他的名字,这是没有道理的,自然而然就唤了出来。但只是在心里,心外就有很多不唤出声的理由,我理了一下,竟发现是难堪占据了很大部分。
我为何难堪?我在为谁难堪?
为高逸么?我摇头。这个人,他就站在一条大河对面,和我面对着面看着脚下的汹涌江水。
用这么一句话来形容此时的情景,再合适不过了。
“大人回来了?”
一回府就见到楚良,我勒马在屋墙前面停了下来。有一小段的路,我看着脚下的石板地,却觉得快要滑倒了一样。
“当心!”
他撑伞过来,帮我拍掉半身的雪,眼睛像一潭深水。特别是在白天,就如磨砚一样。
这让我想起了蜀中的蒲砚,临寒不冰,当暑不涸。
“我也许在这里呆不了多长时间了。”我转眼看了驻守在府外的官兵,那早早升起的火把围城了一个圈,把所有的人都圈在里面,包括他们自己。
“...大人别这么说。”他转头,也看了过来,同我一样有些漠然无言地看着那些人。
“该怎么办?”
我抬头问他。
我也不得不承认,... 心里面渐渐萌生了一种情绪,那从来没有过,所以它一出现的时候我就手忙脚乱。比如现在那些人手里的火把,我会觉得它下一刻就要点燃整个府院,里面的人都不得出来只有困在原地被活活地烧死。
文祁,南瑞,还有很多人。
而这些,都是因为我。
“不要慌。”
“那你说,要怎么办?”
“别慌。”他低头附在耳边,尽管双手冰凉也还是用沉稳的声音告诉我,“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
我们不能自乱了阵脚。
我闭眼在心里重复这句话,可不知为什么,它始终是浮在耳边,进不到心里去。因为心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他叫高逸高逸高逸。
好几次,好几天,只要一想到高逸,我的心就平静不下来。
日在想,夜也在想,抑制不了的。
我知道要心静,可心就是不能静。
我想起了高逸的眼睛,那里面眼神平静,无波澜,似一潭死水一般,我还曾和人笑言那就是他一辈子的模样了。可哪知道,..也许真的是没有人会知道。
他变了,死水后面所有的黑暗都翻涌上来。他也站在安仁的院子里面笑了,笑得连安仁都匆匆躲进屋内不敢停留。
而我则是心慌神乱。
那时,若有人给我一把剑,我会毫不犹豫地刺过去,只因为心慌到什么都不敢想,由着身体去做心里真正想做的事。
杀了高逸?
我转眼看着楚良。
他摇头,并确定地说了不行。
“你会后悔的。”
楚良牵马走在前面说,“...一定会后悔。”
具体的大纲是一.古堰 二.盐官 三.陆判
不上榜就是一周一更,上榜是两天一更,大发了以后就是天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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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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