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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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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籍《瑞景志》注:有地名元洲,中有江名富,源骊山,经中原,入青海。江生四国,中有国名景,自立国起,便有追鹿中原之心,经八十年,先后灭三国,终一统天下,改国号为瑞景,启用景历。
景历七十八年,当今陛下元兴帝在位的第九年,灭三权掌君国的第二年,朝局轮转,代权更替,一族耀一族没,帝六月依制大选,充盈六宫,汤、萧如今朝堂之上翻手为云的两大世家,为此次帝选,挑了一批又一批世家貌美女子。
长安城,天子帝都,自是一片繁荣之象,悠悠望去,小贩叫卖、邻里闲话、孩童吵闹相织相融,落城于正北方,巍然百年的大明宫内,正门启,明见天子所居甘露殿。
“陛下,陛下您消消气,莫伤了龙体,太子殿下有什么,命三师训斥就是了”
彼时,检阅完太子君道课业的元兴帝正坐在云丝锦方上,蹙眉隐忍着什么,廉海盛使了个眼色命新来的小婢女端了一碗镇好的酸梅汤,却因君威难挨,洒落一地。
“陛下息…”
从小侍奉在殷珏身边的太监总管当即慌恐,必晓此刻天子盛怒。
“朕不想再看见她。”
意为两重含义,一是赶出皇宫贬为贱籍,二是,杀,廉海盛知道,是后者,显而易见,因为在天子皇宫,蠢,便连活着的资格也没有。
“陛下,是奴才教导不力,望陛下责罚。”
“算了,朕今日颇感乏累,早歇午觉吧。”
殷珏揉了揉眉头,满心烦躁。
“陛下。奴才有句话…还请您宽宥”
元兴帝眉色恍然,不辨息怒。
“说吧。”
“太子殿下虽贵为储君…”
廉海盛像是想了许久,唯唯诺诺的进言,却被元兴帝打断。
“蠢货,你懂什么,太子尚不过三岁便在朕的甘露殿长大,不说日日勤勉问学,也该是几日一查,可他,几时让朕省过心!”
殷珏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恨太子没有他想的那样一点即通。
帝王盛怒,言辞间的失望似是渗透了殿内的一砖一瓦,于炎炎盛夏,仿佛带着丝丝冷意。
巍严的大明宫一直往东,麟祉宫悠然而立,为当今储君太子弘所居。
“殿下,你还是吃一点吧。”
幼时便侍奉殷弘的陈戈岂能不知,此时若是奉膳食,太子必会恼怒,可若不是不奉....殷弘性子偏执阴冷,他日若追责起来,莫说这东宫总管之责,就是安稳性命也没多少把握。
殷弘觉得前来传口谕的太监像是踹了把刀子,割着他的心口,既不重却也不轻,不能忽视的烦躁搅得他不得安生。
“不得监政,思过一月。”
父皇...好像总是这样,在我以为我可以获得认同夸赞的时候,给我一刀,让我看清,他是君王,不是父皇。
“拿下去。”
“这…”
“孤说让你拿下去!没听到吗!”
殷弘将奉在一旁的膳盅猛地扫落,他觉得心中有股堵着的气,散也散不掉,赶也赶不走。将四周的能摔得砸的全部扔了,红着的眼眶好像在诉说着委屈与不甘,良久,尊荣一方的太子殿下像是终于控制住了情绪。慢慢的坐在地上,对着陈戈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孤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父皇身边,孤很开心,因为是孤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是孤很快就不开心了,老二、老三在他嘴里被夸的越来越多,孤也只有一日复一日的责骂捶楚,孤不是不知道难过,但是没有人会给孤难过的时间与机会,因为孤是储君,他们也想做储君。”
沉了一刻,殷弘负手而立。
“孤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那么孤就要坐稳,否则孤就会死,活着就必须要争要抢,属于孤的不属于孤的,孤都要抢过来,要一步步踏着尸体爬到谁也动摇不了,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