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终涌》飞盏启轩

31、三十 无力

　　由于某一些人性考虑，也就是说有一些生魂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到达死亡的节点而来的，这儿的政策是允许他们心里平静后再抽筹等待审核，当然真的拖了七日也不抽自有鬼差强行拉出，所以就算身上无筹也能顺利进入，一进去，他看到不少魂魄在飘荡，面无表情的，竭斯底里的，披头散发的，血淋满面的，狼狈不堪，衣着整洁的，老到，少的，幼的，男的，女的，粗壮的，瘦弱的，能笑的，只能哭的，裴终毕竟是人，一下子面对这些场景心脏有点承受不住，婴勺缩回他的身体中，他就忽然感觉血管正常多了，这时青耕不断张开喙大叫：
　　“可怕，可怕，可怕。”
　　结果它给裴终按低，然后青耕大叫：
　　“谁是今天给自己干掉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死静的魂魄穿越过他的身体，这时候捉着魂魄的牛头在这条街道迎面而过，张开嘴巴，鼻孔喷这白起说：
　　“你已经七日，快去接受审判吧。”
　　“我不要脱胎！”
　　“快去快去。”
　　裴终看这他们穿越自己的身体而过，牛头恰好回头看这他说：“你？你不是死人？你是怎样进来的？”
　　“……”这时候鸟也没有回答，裴终更加说不出话。
　　“好，算你勇气，你就是那些有人间不呆，非要下来冒险的人吧，我刚刚收到他们的消息，出了事，可别找我们晦气！走吧！”
　　裴终也许不知道是什么勇气，冲上去试图捉住它，虽然都是穿过牛头的身体，但那个牛头似乎感觉到，它盯这他，然后那鸟代说：“他想问你，你知不知道今日一个马面在GD省HZ市某某大捉的自杀家伙在哪儿安置？”
　　牛头说：“认识的吗？”
　　青耕说：“他想知道，不然也不回来。”
　　牛头说：“就在自尽区0Y（年的意思）041房。”然后他领这不愿接受审判的鬼出去了，裴终一听，仔细辨认房屋，发觉房屋各有规律，是一排一排的，比如第一排，上有一横额写着‘溺水区（非自尽的溺水）’，第一间房屋门牌竖立一个牌，上面写着零什么年零什么月零什么日，裴终估计是按照时空排列，也就是说还有点200X年几月几日因溺水而亡的鬼还没有审判轮回，下一排是‘火烧区（非自尽的火灾或自燃）’，也是相同地以时间排列，裴终这时候对这种排列方式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他正想找青耕解释的时候青耕已经缩回他体内，换婴勺说话，只听婴勺说：
　　“也许你不知道，如果是没有融入人的身体的时候，我们可以独立而飞，但一经融入，我们暴露在空气的时间只有半小时，不然就会风化在空气中，所以之前面对那小叶细榕的时候，我们也只是停留了很短时间，为了避免风化，最好的办法是身体一半与你融入，另外一半暴露在空气中。”
　　裴终点点头，指一指房间，并且做了一个包裹的姿势，婴勺说：
　　“你是想知道为什么这房子的门号是这样排列，要多少列才足够，为什么房子外观那么小巧，不怕拥挤。还有想知道之前已经空的房子是怎样处理吗？”
　　裴终笑，婴勺松一松白色的羽毛说：“其实我们虽然是妖怪，但也不是很清楚这儿，但是人的记忆力也是有限，相信官差也是一样，为了寻找方便而且不至于将他们的死因和时间混乱，所以就要摆在明显的地方，如果有鬼想逃避也不能了，那只是我一厢情愿得以为，也许你可以见一见冥王。”
　　裴终有点迟疑，婴勺说：“你不用担心啊，他一定愿意见你。”
　　裴终用手指比划一个问号，婴勺笑着说：“因为你是一个特别的家伙。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见那个自杀的家伙吧，有时间的话，你还可以将问题整理一下，迟点看到这儿的主人再问吧。”
　　裴终想了想，点点头，然后抬头看这各区所示之牌，很快就找到自尽区0X0401房，门是紧闭的，他考虑是不是应该敲门，路过的鬼说：
　　“你是新鬼吧，因为这屋是特别构造，所以墙体穿不过，但门可以穿啊，你不用画蛇添足地敲门啦。”
　　裴终点点头，直接走了进去，他看到一团黑影在聚集，然后有一只鬼说：“又有新的吗？今日是什么日子？”
　　另外一只说：“你真孤陋寡闻，愚人节都不知道。”
　　“都喜欢这天来愚人吗？”这时候婴勺出现在裴终的颈部，因为裴终的质感并不是很透明，甚至是黑灰色如同没死一般（本来就没死），那鸟发声，他们还以为裴终说话：
　　“谁是今日在X大自尽的？你为什么想到这样的路呢？”
　　坐在角落的那个家伙微微抬头，大致可以看到他灵魂已经碎了，只听他说：
　　“因为……压力啊……”
　　裴终皱了皱眉，鸟儿继续代问：“那就可以觉得就足以采用这种路吗？”
　　“你也不是这样吗？”他反问，“我一开始就不抱希望，觉得压力真很大，按照这个社会而做，却一想到出来面临的困难，我就没有自信面对，我已经累了许久了，社会给了我们多压力，我们无力推搪这种压力，也许考不过级，失恋，是我的导火线，我一想到我给我家添加的债务我就觉得还不起，与其这样，我不如早点到这儿来，那么我不用还下去。”
　　那鸟代裴终说：“我在想，如果你对那个世界还有一点渴望，我还能带你回去，但你似乎已经没有希望……”
　　那个人说：“你看到我的身体碎了吧，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看到我的心早就碎了呢，如果你看到，那么你就知道我登上高楼是我的意愿，如果你自诩为英雄，你可以带一些复仇者回去，但我只是悲观者。”
　　鸟继续代说：“算了，你好自为之，我之所以过来这个地方，只是不愿意看到我的校友继续做了傻事还执迷不悔，在我看来，有很多事情的确让人绝望，但是正以为绝望之处，也许可以带来另外一个转机，都市留不了你，你可以留在某些更需要人的地方，转个位置思考，人生是不是就只有悲伤和绝望？”
　　说完，裴终往回走，一边走，他看到人之部的建筑都基于古式建筑，保持得与他家乡一样好，虽然这儿冷了点，但不失为一个安静的地带，当然如果路人们可以保持正常的样子是最好，但是不是所有都摆着一副光鲜，他忽然很想知道停留在这儿的心境，但是当他靠近那些魂魄的时，那些魂魄总发出呜咽的声音，远听倒没什么，近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都好像不受限制得发麻一样。
　　“你……说……我们……能不能……下一辈子……好好地……过？”
　　“鬼……才……知道……”
　　“我们……现在是鬼……为什么还不……知道？”
　　“因为……我们不是鬼差……”
　　“呜……”
　　愤怒的确使人充满勇气，但愤怒用完的话理智却回来，裴终一听它们一边呜咽着，血泪在眼睛冒出来，便吓到脚底涂了N层油，巴不得早点溜了出去，也许用力过度，他一出‘人之部’不知道怎地脚步一滑，碰了一下烛台，烛台没有倒，但他按到‘神之部’那个位置，他以为自己的身体一定给封印灼伤，没想他的重力却使他跌倒在‘神之部’的街道上，接下一个类似人的透明物质发现他说：
　　“稀奇，你是人？？！”
　　裴终的婴勺鸟代答：“他目前是个人。”
　　那个应该称为神的鬼魂说：“人怎么可能可以进入这儿，那是很强大的结界，而且就算能力消逝也不至于普通鬼也能进入，毫不怀疑得说，就算只剩下微薄的能力神中之主也破不到，因为那是上古开天地时上古之神集天地六界之精，经过深之矿，远之火，用自身精力的三分之二所锻造，可以随意穿越任何结界，或封锁，移动任何结界的钥匙所设，若真要破坏，除非是施术者！但你是人？怎么可能！”它似乎在感应什么说，“而且是一个生魂，怎么可能来这儿，甚至可以误入？难道我能力消逝这段时间，这儿或者是神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裴终感觉这个家伙有威胁感，俗话说三十六道走为上计，何况他虽然有惹事的能力但无惹事的决心，于是他立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出那个结界，那个类似是神的魂魄捉他不住，正打算出来，没想到结界忽然起了变化，它虽然作为神魂却也出不来，它大叫：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可以自有出入的门结界怎么可能会封锁，你！……”
　　没有回答，因为裴终跑了进入衙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