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终涌》飞盏启轩

30、二十九 随界

　　裴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听了青耕那句，就将他放行，但是妖怪和鬼差们的生活环境和人很不同，说话方式也不一定是人所能理解，反正他也不能言语，也懒得给自己找一个词辩驳，缓步而走，孤月遥挂，沿路两旁烛火荧荧索索，似乎一阵风就能熄灭一样，透明的官差忙碌得穿过着，低吟这堕入这儿的理由，裴终看不到或者带这泪水，或者低垂这头，或者带这苦瓜一般的面，或是很镇静地游荡着魂魄，大道除了官差就没有其他人，但就算这样，所有对人世间的思念都在这个昏昏暗暗的空间中回旋，那是一种沉重的气氛，就算没有看到人也能感受到，裴终远远看到有一庄严的衙门，另外有鬼差守着，旁边有6台类似银行的轮筹机一字排开，隐隐约约看到衙门内有6道小门，正对门口那一道门有一条人龙握这筹簇拥着，裴终估计他们是在排队干某事，大道不长，就在衙门前面大概一百米处，也就是裴终前面五十米处，有一个类似十字路口，左右两边分别有一道高墙，两处高墙各自开有三道月洞门，洞门上门牌写这篆体，往洞门一看各处均有多排房宇，各有鬼魂在那边进进出出，或赶集，或交头接耳，裴终一时有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样样新鲜样样均好奇，几乎想各道门都走一通才满足，这时候青耕拍这翅膀说：
　　“啊，裴终，我忘记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就让我来解释吧，你左手那一边叫西阴司街，右手那一边是东阴司街，因为衙门虽然是10小时工作，但是死魂实在太多，所以生魂一踏入这个地方，就要到相应的论筹机前对抽出自己的数字，然后等到叫号才能进入衙门进行审判。有一些死了，但还没有叫好的人就到西阴司街人之部里居住，那里面自有商贩和城市设施，所以这儿虽然有那么多魂口，但环境还是挺好的，”
　　裴终很好奇得走进衙门旁的悬崖，看到衙门后两道长长的，有扶手的石板楼梯，直下深处，虽可望但不见底，然后他指一指，青耕说：“这是从衙门的二后门出来往下一殿的楼梯，白色那道是可以直接到达第十殿脱胎转世的，而红色那一道则通去第二殿的接受惩罚的，本来直接去十殿的可以用室内的法阵通向而不需要修楼梯，但因为试过有魂攻击押送的鬼差，强行通过法阵到第十殿，也试过有魂破坏室内设施，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管辖这儿的阎王——秦广王王蒋特别修两道楼梯，分别加上封印，虽然两道楼梯可以对望，在这儿也能看到两道楼梯，但是所有攻击都会反弹的，在里面的魂也出了不来，声音也传递不出来，据说可以让将前往惩罚的魂反省。其实嘛，白色那条走到白云遮挡之处就是法阵了，不然若从第一殿走到第十殿不是走疯了！”
　　裴终点点头，走到东边的高墙，看这月洞门上对应的字，因为是篆体，而且烛光实在昏暗，很难辨认上面的字，青耕感受到他的心灵波动，说：“东阴司街分别是：神之部，人之部，妖之部，西阴司街分别是：魔之部，鬼之部，兽之部，因为消逝是平等，就算是神与魔都有能力消逝的时候，消逝时将堕入此地，与所有魂魄一样被审判，被安排。虽然少，但还是有的，如果你是人，你只就算没有抽筹，你也只能进人之部，等某天心情好到“人”机中抽，因为门口有封印，不对应的属性是无法进去的，甚至有灼伤的危险，那是因为担心在等待审判安排的时光有人乱入，产生夕阳之感，脱胎的时候产生无尽的纠葛，对于秦广王来说，这是麻烦的事情。”
　　裴终似乎很想表达某些想法，这时候婴勺冒出头来说：
　　“裴终想问你，为什么你那么清楚？”
　　青耕说：“那个……因为那个医生将我们的同伴分给有需要的人上，某些人总会死的，到达这个地方后那些微弱的电波就传给我们同伴，当然我们收集到的信息很少啦，有一些东西比如封印的味道，我们妖怪比人类容易感受到。”
　　婴勺说：“裴终想问人之部和鬼之部有什么分别，人来到这儿不就挂了，挂了就是传统意义的鬼吗，那么人和鬼之间不就混杂起来，那么何必还要分得那么清楚？”
　　青耕说：“鬼之部的意义是官差门住的地方，就好像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守卫门口，鬼界各殿宫殿设施维护者，判官之类的，虽然牛头马面这种称呼好像只有二个人，其实这已经演化成一个官差名，杂七杂八的牛头马面起码有一百人之多，而人之部的意义是人死后，消逝而来的灵魂，而且官差拿了特令牌后，可以进入任何一个部扯魂魄出来，特别是那些赖着不走，不抽筹，不接受审判的魂魄，但人绝对不能除人之部的位置中。”
　　婴勺说：“裴终说，是不是今日来的魂魄，虽然抽了筹，但不一定今日就可以接受审判？”
　　青耕说：“当然啊，虽然任何一个冥王都能用生死本，一经感应就能到达那个魂魄的那一页，做出对应的惩罚，但一场战争，或者一场族变，乃至一些小角，都能带来很大的工作量，一天10小时能够处理八百生魂已经是极限了，你那同学大概现在已经拿了筹，进入了人之部了。”
　　而此时裴终毫不犹如地走入人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