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爱情也冬眠》欢颜

33、chapter 32 生活的河流

　　“是回电视台吗？”欧焓一边发动汽车一边问。
　　“嗯。”海潮回了他一个笑容。Titania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轻易化解了她和欧焓之间的尴尬。虽然心结仍然存在，但她感到自己已经渐渐理清了思绪。在这场无法回避的生活的涡流中，也许顺势而行才是唯一正确的态度。而抗拒或逃避，都只会让涡流愈演愈烈，无法收场。
　　李纯情也感到了这种变化。虽然车内仍然沉寂，但来时那种让人大气也不敢出的紧张气氛已经烟消云散。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口打破这沉默，“欧焓，放点音乐来听听吧。”她自然又亲切地喊，仿佛已经和欧焓成了很熟的朋友。
　　欧焓和海潮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你是个这么热爱音乐的人。”海潮望着后视镜里的她打趣。
　　李纯情冲她做了个鬼脸。
　　欧焓犹豫了一下，伸手打开车上的广播。一阵杂音过后，电台的音乐声飘了出来：
　　“事到如今不能埋怨你
　　只恨我不能抗拒命运
　　时时刻刻沈醉爱河里
　　谁知悲剧早己注定
　　闭上眼睛想起你的情
　　难忘记你我曾有的约定
　　长夜漫漫默默在哭泣
　　心中无限痛苦呼唤你”

　　“你们知不知道，”李纯情大声说，企图将前面两人的注意力从歌声上调开。“这首《安妮》是王杰为初恋女友写的。”
　　她不等听众的反应就滔滔不绝地讲下去，表情有些心虚，“他们相识于一场舞会。王杰在朋友的怂恿下去请安妮跳舞，安妮答应了他。然而等到舞曲开始，他才发现原来安妮的腿有问题。他们互相扶持着跳完一曲，然后成为了恋人。安妮跟随母亲回法国，临走之前和王杰约定一年后在浅水湾见面。但她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很多年后，王杰才辗转从同窗那里知道，原来她早在约定兑现之前就已经车祸身亡。而他却留在这世上，恋爱、结婚、生子，甚至怨恨着她的不守诺言。王杰在悔恨之下写了这首《安妮》，忏悔自己没有为初恋守护住心灵的忠贞．．．．．．”
　　荡气回肠的旋律仍在继续，车内却仿佛陷入了另一片寂静。海潮假装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眼底的雾气却在渐渐凝聚。
　　我以前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生活的河流会这样将我们冲散。而现在一切已经注定，我宁愿你埋怨我，也不要你知晓这命运。宁愿我的名字像一条船，滑进你过去的岁月，而你的天空从此再没有．．．．．．我的痕迹。

　　“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海潮和李纯情站在电视台门口，向欧焓道谢。
　　欧焓的目光落在海潮身上，表情有些担心。“你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海潮微笑了一下，声音很镇定。“只是王杰的初恋故事太感人了，还有那首《安妮》。”
　　欧焓皱起眉，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然而没等他再次开口，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他。

　　“海潮。”关诣向他们走过来，脸上带着微笑，却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海潮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走近。下午的阳光从他头顶的后方照过来，仿佛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样包围着他。他大步走近，脚下流淌了一地的光影。她忽然有些紧张，却又好像松了口气。那些迟早要上演的画面，今天终于拉开了帘幕。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惊讶地问。
　　关诣微笑。“我来找你。”他说出一个标准却又等于没有的答案。
　　李纯情注意到欧焓的后背微微一僵。
　　海潮看着关诣。他的眼睛里只有淡淡的温暖颜色，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她静静转过身，重新面对欧焓，“我来介绍一下，”她感到有些口干，说话也变得有点吃力。“这是我的男朋友关诣。”她又对关诣介绍，“这是欧焓。”
　　欧焓漠然地点了点头。男朋友三个字像最有力的武器，瞬间击倒了他。他感到自己站在原地，灵魂却像漂浮到了空中。它变成冷漠的旁观者，一边打量着他僵硬的姿势，一边露出嘲讽的表情。
　　“你好。”关诣微笑着向他伸出手。欧焓客气地回握，表情漠然。他感到这具身体已经不再是他的，一点知觉也没有。
　　“欧焓，谢谢你送我们回来。”李纯情着急地开口，望着欧焓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我们改天见。”
　　欧焓点了点头，“再见。”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转身，走到车子停靠的地方。他打开车门，上车，发动引擎，开启空调，整套程序一丝不苟地完成，没有丝毫的遗漏。然而心头空荡荡的到底是什么？
　　后视镜里那两个身影已经越来越远，却好像越来越深地扎进他的心里。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漫长的梦境，梦中的他不断重复失望，却始终不愿意醒来。

　　而电视台前的三人心情也并不轻松。
　　“不打扰你们甜蜜了。”李纯情讷讷地说，目光望着前方的地面，“我先上去了。”
　　海潮点了点头，“好。”
　　李纯情抬头看了她和关诣一眼，仿佛有话要说，却还是咽了回去。“那我先走了。”
　　她转过身，低着头离开，背影好像有些沮丧。

　　关诣牵着海潮的手，走到自己的车前。他打开车门，用手护住顶部，让她上车。然后他绕到另一边，坐在了司机的位子上。
　　“你今天怎么来了？”海潮问道。他这段时间都很忙，除了晚上来接她下班，白天很少能抽出时间来找她。今天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关诣恍若未闻。他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杯奶茶递给她，“路上随便买的，喝喝看吧。”
　　海潮看了一眼外卖杯。港式茶餐厅的丝袜奶茶，平常排队要半个小时才能买到。还说随便买的？她又看了看关诣，总觉得他今天有点别扭。
　　“你总不会是专程来送一杯随便买的奶茶吧？”她笑着问他，心里有点明白。
　　“．．．．．．”关诣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打开车上的ＣＤ盒，取出一张照片。
　　“这是？”海潮讶然地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照片里的宝宝有一管雕塑般挺拔的鼻子，即使在婴儿小小的脸庞上，也显得十分突出。她回头仔细地看了眼关诣，有些线索在脑海里挣扎，却始终找不出答案。
　　“这是我们的宝宝。”关诣用一种非常笃定的口吻说。他倾身过来，额头抵着海潮的额头，指引她看宝宝的照片。“你看宝宝完全继承了我们的优点。这是我的鼻子，这是你的嘴，我的眼睛，你的脸形．．．．．．”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海潮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凭空造出了一个他们的孩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她一脸惊讶地问。
　　关诣扬起半边眉毛，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我把我们两人的照片扫进电脑，然后用软件合成的。据说好莱坞的电影就是这样生成明星的后代图片。”
　　“你还真是．．．．．．”海潮有些困难地开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关诣气结地瞪着她。
　　海潮努力克制自己越来越上扬的嘴角，严肃地和他对视。
　　关诣忽然笑了，眼睛里闪烁着魅惑的光芒。“的确比你们化妆师的孩子可爱吧？”
　　海潮望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点头。她忽然觉得他的眼睛好像黑洞，而她是弱小的宇宙射线，无论怎么拐弯，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而关诣的心渐渐安定下来。那因为某个人某些事而产生的微妙的直觉，和内心的挣扎感，全都因为她的笑容而得到安抚。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像要把幸福牢牢抓住。
　　照片里的宝宝望着它未来的父母也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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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天无话说，继续呼唤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