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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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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醒了。”威廉在乔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嗔怒地看了威廉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乔把被子裹得紧紧的,看上去就像是烤盘上的虾翻了个身。
这让威廉无可奈何,昨晚乔把被子裹得比虾卷都紧,自己只能在旁边看得着吃不着,难受了一晚上。
威廉叹了一口气,伸手向着自己的口袋里摸去,看看自己带的钱可不可以让他们回到北英格兰的草场。然后威廉发现自己的口袋里除了一条缝空空如也。
应该是装错了吧。威廉伸向另一个口袋,好吧,这次连缝都没有。
乔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威廉剧烈地摇晃。
“就不能多睡会儿!”乔大声咆哮。
“那个,乔啊,你算是他们的少爷对吧。”威廉没有半分怒色,反而弯着腰笑眯眯地看着乔。
“谁说的,我连自己都不知道!”乔先大喊了一句,然后一下子眯起眼睛问:“怎么了?”
“我好像,好像被偷了。”威廉连忙退后一步,防御着所有即将到来的攻击。
“那个小孩!”乔从自己的被子里慢慢地出来,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三下两下把衣服给穿好了。
“好像是,我的意思就是……”威廉对着乔眨了一下眼睛。
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英国贵族青年威廉公子,怎么可能去找陌生人要钱呢?
“不可能!”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作为一个比真正绅士还要死要面子的当代机械师,怎么可能去找两个半生不熟,中途认了自己为少爷的人借钱呢?
于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先吃早饭吧。”威廉说,“也许他们会给我们准备早饭。
乔和威廉洗漱好就下了楼。贾克斯正在打扫他刚才碰掉的两个玻璃杯。
面前的餐桌上已经坐下来了一位绅士好有一位淑女,他们看起来也像是度假的。
淑女笑眯眯地看着贾克斯,对着他咯咯地笑着,淑女微微一偏头看到了乔还有威廉,低声对绅士说了几句话,绅士微微睁眼瞥了一眼两人,摇摇脑袋。
“先生,先生,先请坐吧。”当着其他人的面贾克斯并没有称自己为少爷,乔也舒了一口气,他可还没有搞清这两个人的来头。
威廉还有乔坐在外面的桌子上,带着花卉气息的稍有些暖意的风慢慢地路过这个木架之下的小地方,旁边的叶子们都伸起了懒腰,一抹熹光慢慢撕开了睡熟了的黑暗,慢慢流入人家小巷间的缝隙。石板路整整齐齐,房子鳞次栉比,偶尔有人家阳台上羞答答的花悄悄地探出头来。
等到妇女把旁边面包房的门打开的时候,这座小城算是醒来了,就算是醒来,也是安安静静地醒来,没有半分声响,像是做了一个好梦醒来的年轻少女。
杰森特端着几个盘子出来的时候,贾克斯也拖去了自己的侍者服,没心没肺地笑着跟在他冷冰冰的哥哥后面。
“我做的,鸡蛋饼,可能,不太合口味,少爷见谅。”杰森特的表情基本没有怎么变过,声音就像是一股凉风,还带着些冰渣。
“没事,没事。”乔笑着,用双手招了招。
杰森特还有贾克斯坐下,四个人开始用他们的早餐,杰森特在旁边,威廉也不好跟乔说些话,于是只好用眼神给乔示意,乔立刻用你烦不烦的眼神盯了回去。
“杰森特,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确定我的身份吗?”乔问。
“紫水晶,安定剂。”杰森特说。
“乔少爷,你的脖子上有一块紫水晶,那是夫人的遗物吧。”贾克斯说,然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自己的鸡蛋饼,“哥哥做的鸡蛋饼最好吃了!”
“别奉承我,小东西。”杰森特难得地露出来一个笑容。
“这……”乔看着自己脖子上母亲留给自己的紫水晶,上面冰凉的温度一年四季都不曾变过,即使是炎炎的夏日,它上面也有着极低的温度。
“你修理收银台的时候,方法有老爷的样子。”杰森特说,然后摁住了要起身的弟弟,“吃饱没有,还要吗?”
“别把我当小孩子。”贾克斯说,“我还有工作哩!”
杰森特暖暖地笑了笑。杰森特笑起来的时候,就只是嘴角轻轻上移,但是那股温柔是掩盖不住的。
这时候,那个绅士还有淑女走了出来,淑女走过来冲着贾克斯一笑。
“干……干什么?”贾克斯的脸一下子就红成了苹果。
“我们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草场啊,有大户人家宅子的草场。”淑女说着,眼睛却眯成一条缝,里面像是藏了一条毒蛇。
乔还有威廉浑身一紧。
“向着东北走,有一个草场,应该是你说的。”杰森特说着,贾克斯在一旁连忙点头。
乔按住了激动而想要起身的威廉。
“那你们这里有没有蒸汽马车,我们可以租用的呢?”绅士说着。
“我去给你看。”杰森特起身准备将他们带到后院,“记得洗盘子,别把它们摔坏了。”
三个人绕过了旅店,到后面去了。
“乔,为什么要……”威廉问。
“他们走的是反方向。”乔说,“我们要去的是西北。”
贾克斯小心翼翼地收拾完所有的盘子,把他们送到厨房里去,不一会儿贾克斯就走出来了。
“你洗完盘子了?”威廉惊讶地问。
“啊?哦,那个哥哥给我做了一台洗碗机械,自动的,不用我洗。”贾克斯说着,用手挠挠脑袋,“我先去做会儿工作,到时候再来哈。”
乔发现威廉的眼睛里冒出来了火花。
真是丢脸,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威廉有钱的时候比谁都要潇洒,威廉没有钱的时候,比福斯特还要渴望一张又一张的钞票。
“那个,你去干什么?”威廉咽了一口口水。
“送……送牛奶啊,怎么了?”贾克斯被威廉的眼神吓了一跳,又想到威廉是自己的哥哥都没有办法的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那个,是这样的,我们的钱被偷了,我们要雇马车回去。”威廉说着脸不知不觉就有些红了。
乔在一旁一脸鄙夷。
“哦!那我给哥哥说,让他用马车送你们就行了……”贾克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后面出来杰森特给打断了:“贾克斯,老爷说的,不允许我们现在去帮助少爷。”
“哦,哦。”贾克斯递给威廉一个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少爷,这是您父亲的安排。”杰森特说完,朝后面看了看,似乎在确定刚才的两个人走没走。
“切。”威廉立刻回应了杰森特的答案。
“去吧,帮我弟弟送点牛奶,不要让他太累。”杰森特冲着威廉说。
“走,贾克斯!”威廉看都没有看杰森特,一把搂住贾克斯,就摇摇晃晃地走了,刚走出门两步就说,“乔,你留在这里,那个谁来着,不要让你家少爷太累。”
“少爷,您留在这里?”
“算了,好歹我也是个机械师,我和他们一起去吧,可以看看有没有人需要修理什么东西。”乔说着,大步跟上威廉还有贾克斯。
贾克斯去到了邮局,所有的职员都对他亲切问好,几个女职员还递给贾克斯一些糖。
“嘿!我不是小孩子了!”贾克斯愤愤地说。
“你七年前就那么说了!”全部的人哄堂大笑。乔还有威廉站在一旁,看着看起来比较瘦小的贾克斯一个从里面搬出来一打又一打的瓶装牛奶,边走边叮当作响。就在威廉想要上去帮忙的时候,贾克斯连忙拜拜手说:“不用不用,别人帮我的话,我会容易犯错的。”
于是贾克斯就一个人搬完了这些牛奶,拿上一张清单,扯下来一半递给乔和威廉。
之后贾克斯就扛着一大牛奶跑了,留下威廉和乔。威廉提起一大牛奶,对着乔说:“出发。”
这个小镇干净明朗,没有伦敦烦人的雾气,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小镇的每一块石板上,石板的中间偶尔会有几株柔嫩的小草探出来。
乔挨家挨户地敲门,威廉像个搬运工一样跟在乔的后面。乔彬彬有礼,见到人就会送上一个暖暖的微笑,面对别人的询问也毫不避讳地说自己是外来的旅人,想要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
乔当然是不会说自己是钱被偷了,才来送牛奶的吧。有些人家看到不是以前的送牛奶的小哥了,都连忙问贾克斯的去向,乔笑着告诉他们自己是来帮助贾克斯送送牛奶的。有人家笑着告诉乔还有威廉:“那个孩子可勤快了,整条街的牛奶都是他送呢。”
“他在这里送牛奶送了几年了?”乔问那个一脸满意的老太太。
“九年,还是十年,我都记不清了,想起来以前他来的时候,都够不着门铃呢。”老太太嘻嘻地笑着,眼神里充满着慈爱。
告别了老太太,乔和威廉来到下一家。
“乔,这个小镇太美了。”威廉说,“不过旅客似乎没有很多啊。”
“当然了,现在的人都前赴后继的向着伦敦跑,这些小镇基本上不怎么会有人来的。”乔说着,用手握了一捧阳光,“以后好久,我觉得不想干了,我也到这么一座小镇上来,买套小小的房子,前后都种上蓝铃花,以后,以后我就买两把摇椅,边晒太阳,边赏花,边……”
“边什么?”威廉被乔的话深深地给吸引住了。
听喜欢的人慢慢地给自己叨叨那些故事,那些纵横岁月中的峥嵘往事,那些只有自己和他懂的故事。乔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却笔直地看着威廉。乔看着威廉,那些绚烂的阳光,那些啁啾的鸟鸣,那些嗡鸣的机械与齿轮都没入了湛蓝的海,镶嵌在少年的眼眸里。
送完了牛奶,威廉和乔就慢慢地往回走,两个人走得很慢,也不怎么说话,就威廉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乔偶尔应答两句,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开心地笑起来。
回到了邮局,他们看到了浑身汗湿的贾克斯,贾克斯笑着给他们问好。
“少爷,下午,你们想去干嘛?”贾克斯问。
“我们走走逛逛吧。”威廉替乔说,乔点点头。
“哦,那边我去给哥哥说说,他会让你们用马车走的。”贾克斯挠挠脑袋想了想说,“我知道小镇的后面有一股清泉,我可以带你们去那里啊!”
“你哥哥……”乔试探性地一问。
“不要给他说就行了,他知道了也没事。他最疼我了,不会不让我们去的。”贾克斯说。
到了下午,贾克斯悄悄地把乔还有威廉带到了小镇后面的泉水处。
泉水缓缓地从小镇背后的森林深处流淌出来,变成一条小河,一路上叮咚作响,小河下面是镇上居民们铺设的石板。
贾克斯走到下面的阶梯上,三下五除二地把鞋子脱掉,将雪白的脚丫伸入清凉的水中。
“少爷,快下来!”贾克斯对着乔招手。
乔翻身直接跳到了阶梯的一旁,疑惑地看着贾克斯:“贾克斯,你这是……”
“很久以前的时候,哥哥给我说,如果脚疼到不行了,就可以把脚伸入这条河,这是远方山上天然的河,什么都会治愈的。河是人类的母亲,有了疑问什么的,就可以来问河,河会给你答案的。”贾克斯说着,突然把脚翘起来,在水面上扑腾,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真是罕见的清澈的河啊!”威廉也一个翻身下来,双手按在了乔的肩膀上,差点把乔推下去,“没事,你掉不下去,你掉下去,我可以救你啊,哈哈哈!”
威廉犹豫了一下,也三下两下地拖去了鞋袜,把脚伸入河水中,不过他被冷冽的湖水冰了一个措手不及,打了一个激灵。
“你们是哪里来的?”贾克斯问威廉。
“我们是从伦敦来的。”威廉干脆躺在了阶梯后面的石板上,石板上是阳光烘烤过的温度,温暖舒服,感觉整个人都要融入大地了一样。
“唔——伦敦啊,我也想去伦敦耶。”贾克斯说,“伦敦一定有很多的人,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
乔蹲下来,双手前伸。笑着说:“伦敦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为什么?”贾克斯睁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乔。
“我也不知道。”乔摇摇头。
“那我们可以问问河水啊。”贾克斯笑了。
乔也笑了。乔慢慢地脱下自己的鞋袜,就躺在威廉的一旁,威廉伸出一根手臂,让乔可以垫着。
“贾克斯,伦敦就没有这么清冽的水了。”威廉对着贾克斯说,“泰晤士河里全是工厂的污水,下去一趟全身都要发痒溃烂的。”
“是吗?”贾克斯问。
“是的。”威廉回答他。
乔在一旁听着贾克斯兴致勃勃地询问各种关于伦敦的事,威廉也只能避重就轻地他随便说上一些。乔感受着水的波动,如此清凉,如此温柔,就像是大地母亲温柔地抚摸一样,放松自己,让脚随着河水的波动慢慢摆动,感觉自己也像是一条自由的鱼。
李江云说在中医里面脚是全身穴位的集中处,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渐渐地,旁边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小了。
“乔,我想起原来我们还有约瑟夫经常一起在草甸上晒太阳。”
“嗯,当时草甸上有两只虫爬到你身上,把你吓惨了。”
“哪有这么回事!”
“你说你以前可比现在乖多了。”乔侧了个身,直直地看着威廉的眼睛。
“可是我现在比以前更喜欢你啊。”
“切,谁稀罕。”
“我稀罕,我比谁都稀罕。”威廉伸出手帮乔挡去晃眼的阳光。
“你以前被羊追地哭。”乔笑意盈盈地说。
“你以前还被我母亲吓哭了呢。”
“那是你母亲太凶了,我就打烂了她两瓶酒,就快要把我给杀了。”乔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你要去伦敦的时候,哭得真难看!”
两个人开始互相暴彼此的黑料了。
“你喝酒一杯就会醉!”
“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射击永远都不准!”
“你不喜欢吃胡萝卜!”
“你不喜欢吃奶酪!”
“你上次被马斯还有杜特的玩具吓了一跳!”
“上次一个富家小姐给你表白你可不止吓了一大跳!”
……
河岸旁几棵青翠的柳树迎风招展,翠绿的枝条在风中如同少女系上发结的柔顺长发,河流的下面人家的老式的水车一声又一声不知疲倦地拍打着河面,阳光在水面旋转跳跃,一片鳞鳞金光。
……
“你上次……上次输给了娜塔莎还欠钱。”威廉已经有些说不动了。
“你上次巡游傻乎乎地给我抓铁丝。”乔说到这里话就停了下来,威廉睁开眼睛看着乔。乔的眼眶已经有些许红色了,他揉揉眼睛,说:“一直没有来得及说,那次巡游谢谢你了,不过下次可不准傻地那样天怨人怒,不准了。”
“嗯。”威廉低低的回答了一声。
乔也开始用脚拍打着河水,发出一声又一声噼啪噼啪的响声,格外清脆好听。
河水已经告诉他答案了。
和他的答案相差无几。
贾克斯被两个人吵醒了:“你们在说什么?我睡着了吗?”
两个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没有告诉贾克斯。
后来三个人被一脸黑云的杰森特抓了回去。
“快点去暖暖脚,别着凉了,下次不准去了。”杰森特摸摸自己弟弟的头发。
“少爷,下次这个小笨蛋带你去哪都别去,可不能让少爷受伤。”乔笑眯眯地点点头。
杰森特斜瞥了一眼威廉。
威廉昂起下巴,盯着杰森特。
“切。”两个人异口同声。
杰森他把给威廉还有乔准备好的马车弄出来,让乔和威廉上了车,设定好了马车的方向。
马车冒出来了一大股蒸汽,载着乔和威廉缓缓地朝着西北方向驶去。
乔揭开帘子看了看后面的兄弟两人,杰森特还有贾克斯也看着他们。
杰森特对着他们招招手,便拉着贾克斯回去了。阳光留下来了他们两个的影子,毫无边界地融在一起。
……
伦敦,今天的女王巡游成功结束,并没有像去年一样风云变荡,但是人们在经历了去年的风波后也没有了多少热情,今年的巡游都是草草了事。
帕尔蒂·埃文斯一身疲惫地回到家里,把自己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走到沙发面前,把留声机给打开,放出一首悠扬的曲子。他拿出来两瓶酒,一口一口地抿着。
埃文斯夫人和自己的朋友们去度假了,威廉也被自己喊回北英格兰的草场,今晚就自己一个人,于是埃文斯先生决定喝点小酒听点歌曲就去睡觉。
突然,玻璃窗发出一声抖动。
一个黑影出现在玻璃窗外。
“晚上好,帕尔蒂。”那个黑影把一只手放在玻璃窗上,玻璃窗慢慢地裂开了。
“你们想要什么?钱,权,还是我这条老命?”帕尔蒂反手把自己的酒杯向着黑衣人的脑袋上砸过去。
黑衣人接住了酒杯,把酒杯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会享受,这些酒,有些年份了。”
“不如你们。”帕尔蒂说。
“这里明明就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你总用复数呢?”黑衣人问。
“出来吧!胆小鬼!”帕尔蒂对着对面的窗户大喊。
两扇窗户出现裂痕,一点点蔓延开来,连个黑衣人出现在玻璃窗下面。
“要什么?”
“你应该知道。”
“我很奇怪,为什么当年伊索的事情过后,你们基本上沉默了十七年,而今为什么又要来。”帕尔蒂开口朗笑着说:“因为你们觉得你们不怕贝克那个疯子了,因为你们要对付的,是他的孩子!”
“交出来。”黑衣人的眼里冒出来凛冽的寒芒。
“我交,我当然交,他们都离开了,都不相信了,我就算给你又有何妨?”帕尔蒂站起来说,“跟我走。”
“你最好,别耍花样。”黑衣人的手里出现了一根手杖,上面雕刻着一只毒蛇,正在吐着信子,仿佛准备着致命一击。
帕尔蒂先生走到一楼大厅的一旁,那里放着几个高大的柜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帕尔蒂抽出一本书,左右端详,又把书放回去。他沿着梯子向下走,又拿出来一本,看上几眼后又放回去。循环往复,帕尔蒂已经伸手拿第五本书了。
“够了!”黑衣人说,“帕尔蒂,那本书你根本就没想过给我们!”
“上!”黑衣人招手,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帕尔蒂顺手拿起手边的厚书对着黑衣人一砸。一个黑衣人的动作一顿,不过另一个迅速用手肘重击了帕尔蒂的肚子。
帕尔蒂从梯子上摔下来。
“交出来,不然,你死了之后,我们也可以找到。”黑衣人将手杖扳开,从里面拿出来一根匕首,架在帕尔蒂的脖子上。
“不,你们找不到它。”
“你难道不怕你的孩子吗!”黑衣人怒吼。
帕尔蒂怒瞪着眼睛说:“我已经给他准备了后路了。贝克也是,福斯特那里你们还动不了,所以,所以,你们永远也……”
刀光一闪,鲜血四溅。
……
皇家图书馆中,文森正骑在弗里克的背上。
“弗里克,向左一点啊,我就快要拿到了。”文森起身拿到了书架最上面的那本书。
“哎,好容易有个假期。”
“没办法,李师傅说我要这几本书的嘛,你看新的治疗,□□可以当麻醉剂。”文森对着弗里克说。
“以后我上战场了,你救我就用□□呗。”弗里克把文森放下来。
“不,我要疼死你。”文森嘿嘿地笑着。
图书柜台后面的老头匆匆忙忙地走过来:“两位可认识乔·戴维斯或者威廉·埃文斯,或者福斯特·爱德华?”
弗里克和文森互相看了一眼,弗里克上前一步,将文森挡在后面,微微鞠躬说:“认识,老人家,怎么了。”
老头的声音使劲地发抖,说:“告诉他们,告诉他们——黑暗里的乌鸦和毒蛇觊觎光明的火种,困顿的囚笼必须被打破,才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