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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白燕一家子在尚东村呆了不到一个上午就回去了,白桃她奶回来的时候,脸色还是青着。
      白燕可不会把自己的脸给那赤脚大夫治疗,二话不说就带着丈夫、女儿回镇里卫生站去了。

      陈婆子自知理亏,回了家也没再骂骂咧咧,看到桌子上已经吃剩的东西时,却是气得跳脚,“好啊,你们这些人,真是反了,老婆子不在家,你们还在家吃上了。”
      白桃她爷白坚正抽着旱烟,手上旱烟杆子一抖,皱着眉头骂道:“你少说两句,大过年的别找不自在。”

      陈婆子哽住了,本来要骂出来的话都堵在喉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坐了下来。

      其实,这桌子上的菜剩下挺多的,毕竟陈婆子余威仍在,谁也不敢多吃,包好的饺子,白奋进一家才吃了不到七个,白建设一家倒是不客气,吃了二十多个。

      夕阳一落,各家各户也渐渐地升起了炊烟,难得的肉香弥漫着整个村子。
      今晚这一顿,白桃识趣地扒了几口就没吃了,这家里分饭的活计是陈婆子把持着的,白坚、白奋进、白建设、白勇的粥是干粥,浓稠得很,而秦二妹、蔡红的是稀粥,但还看得到米粒,白芷、白木的要稀一些,白桃的就完全只剩下水了。

      兴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陈婆子难得的没有骂人。

      吃完了晚饭,蔡红朝白奋进使了个眼神,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
      “爹,我有件事跟你说说。”白奋进犹豫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开口了。

      白桃回了东屋,却没急着睡觉,竖着耳朵留神听。
      果然,没过多久,正屋里就传来白坚骂人的声音。

      白奋进没想到自己提出分家的事会被白坚劈头盖脸一顿骂,村子里的规矩是结了婚就分出去,用村里给分的宅基地建房子,但是白坚却是一直没提起这事来。

      白桃以前不明白,这分了家多了些地不好吗?以她爷她奶的性格,怎么会一直拖着不分家?后来才想明白,这老两口是成了精了,这不分家,白奋进、蔡红赚的工分、钱都是他们的,分了的话,就拿不到手了。

      “你爹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分家!”白坚指着白奋进的鼻子骂道,他拿着手上的旱烟杆本想往白奋进的头上一敲,但又怕把烟杆给打坏了。
      白奋进被骂得狗血淋头,浑身不自在,他又嘴笨,不会说好话,这要是白建设,早就几句好话把白坚哄得服服帖帖了。

      白坚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分家是门都没有!想分家就是不孝顺!就是想看他们老两□□活饿死!

      西屋早就开了门,秦二妹看着笑话,边帮腔道:“对啊,哥,咱不能这么不孝顺。爹妈把你们拉扯大,可是花了不少钱哩。”
      白建设也说道:“哥,你这也是的,大过年说这事,没得惹爹生气。”

      要说这白建设一家也未必不想分家,但是他们也知道,不分家对他们好处更多,毕竟他们家白芷、白木读书的钱那都是公中出的,花的是白奋进一家子赚的钱,分了家那就得他们自己花钱了。
      白桃听着这帮人面兽心的家伙在那里胡扯,脸上冷笑更盛了。

      白奋进耷拉着脸回了东屋,蔡红在厨房早就听得清楚了,她这事是不能插嘴的,一插嘴,那老两口就更要骂人了。
      白奋进自己内心也有些愧疚,蔡红嫁过来这么久也从未要求过什么事情,难得要求这么一件事还被自己给搅黄了。

      蔡红低着头,满脸都是泪,她倒不是为了自己,是心疼女儿。
      “别哭了。”白奋进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明天再去说说。”

      “爸,你别去说了。”白桃本来在床上假装睡觉呢,听到这话,连忙睁开眼睛说道。
      这头一回就碰了个钉子,再去说岂不是自己找骂嘛。

      “可是……”白奋进看着自家闺女那瘦小的身体,再想到这几天家里的事情,自己心里也是发酸。
      “爸,你就听我的。”白桃从床上站起来,虽然也不知道上辈子白奋进是怎么说服那两个自私的老家伙,但是可以肯定付出的代价是不小的。

      白奋进心疼地抚摸着白桃的头发,手有些发抖,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白家这边不安宁,杨树家也没有平静到哪里去。

      白燕一行人匆忙赶到卫生所,那卫生所的大夫都被她那脸给吓了一跳,大过年的这是被老公打的?
      大夫鄙夷地看了杨树一眼,过年打老婆,可真算是个男人!

      “大夫,我脸上这伤能好吗?会不会留疤?”白燕捂着脸,满脸不安地问道,这脸要是留疤了,她以后可怎么见人?!
      大夫拿着药片的手顿了一下,同情地看了白燕一眼,迟疑地说道:“这要看情况,要是恢复得好,可能不会留疤。只是你这伤口又是涂了乱七八糟的药,又是洗了冷水,怕是——”

      他倒是没把话说绝,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了,想要不留疤那是不可能的。
      白燕的脸色一下子白了,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似的,失魂落魄的。

      回到家里,她婆婆倒是没说什么,白燕反倒是开始撒泼了,砸了桌子、砸了椅子。
      杨小环被她妈的举动吓得浑身发抖,也不敢说什么,心里对白桃更加厌恨了,要不是白桃,她妈怎么会受伤?

      夜渐渐地深了,村里头这会儿还用的是煤油灯,没几家舍得晚上用,因此夕阳一落,整个村子就开始安静了下来。
      蔡红隐约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睛一看,“囡囡,你去干嘛?”

      “妈,我要去上厕所。”白桃随口说道。
      “那你小心点。”蔡红嘱咐了一句后,又沉沉地睡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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