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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5、 ...

  •   贵州省毗邻湖广,从承天府往贵州省去并不远。也是娇娘往承天府来的必经之途。

      魏胥很清楚,在当下的社会条件,能够治好大头瘟疫的绝非等闲之辈,盘龙山上如今只有姜大夫一个半吊子大夫,急需要一名专业的医生。不管治好大头瘟疫的人是不是小表妹程
      娇娘,但两人必然是接触过的。小表妹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情况。

      此外,魏胥也是存了接触各地民情,与招贤纳士的心思。

      米贯英也不问魏胥为什么做这样的打算,沉吟了片刻,便表示让魏胥放心地去贵州,山寨这里,他会妥当安置的。

      ·

      四月底五月初的贵州天气凉爽。

      在路上行了十余日,娇娘一行人抵达了一处名为甜水县的小县城。

      正值烟雨蒙蒙之际,薄雾罩着起伏的山峦、炊烟袅袅的人家,马车行过青石板街,街两侧青瓦屋柴扉紧闭,出了巷陌,便到了大道之上,远远地看见了程家标志的钱庄,寻珠打起帘子,笑道:“可算到了!”

      甜水县虽然不大,却是南北往来的重要县城,所以程家在当地也有一处钱庄。

      因贵州多山,两地的县城也相隔的甚远,故而终于到了可以好生休息的地方,由不得寻珠不如此高兴。此刻她见外头颇是凄凉,想是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自家吃晚饭的缘故,便也放下了车帘,对娇娘说道:“娘子,接下来你可以好好歇息了。等出了甜水镇,再走上十余日便也到承天府了!”

      娇娘放下手中的书,莞尔道:“这一路上,辛苦的还是你们。”

      寻珠赶紧摇头:“娘子,您说什么呢?”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虽然他们这些人都是娘子的仆从,但娘子却不需要他们怎么伺候。而且这一路上走来,但凡是遇到有人生病,娘子都会施药救治,再有人遇到困难的,娘子也会出手帮助。每一次都亲力亲为,要说最辛苦的还是娘子。

      娇娘刚刚在手札上记好医案,闻言拿着手札轻轻地敲了下寻珠的脑袋,说:“我又没说什么,看你急的。总之呢,大家都辛苦了,一会儿好好休息。看看是不是快到了?”

      寻珠吐了吐舌头,再度掀开帘子。

      果然一行人已经到了程家钱庄前,钱庄的掌柜的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听说娇娘一行人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娘子一路辛苦了。小人的浑家已经在后院备好了膳食为娘子接风洗尘,娘子,您这边请。”掌柜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倒是口口声声不离他的浑家,显然是爱极了他的浑家。

      娇娘见他强颜欢笑,唯有提起妻子的时候才有几分笑意,心中留意了下,当下也没有说,去了他安排好的房间。稍作洗漱,娇娘便与三个女孩子一起去了后院。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石秀南显然觉得小怜更好说话,不似娇娘冰冷,也没有寻珠严肃,所以日常都是缠着小怜的。那小怜心里不甚欢喜石秀南,也看出娇娘对她不亲近,可到底念着她年纪小,自己又天生是个忍让的性子,便处处让着她。

      到了宴席上,石秀南挨着娇娘坐下,娇娘待寻珠二人也是极好的,一路上同寝同食,此刻自然也不会把她们区别对待。如此娇娘坐上座,一旁坐着石秀南,一旁便坐着掌柜的浑家,下面才是寻珠和小怜二人。掌柜的因是外男,故而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

      掌柜的浑家是个会说话的,宴席之上每次都能说的恰好到处,也不叫娇娘无趣。

      如此,宾主尽欢,宴席散后,娇娘支开了石秀南,让小怜带着她早点回屋睡觉,这才问那掌柜的浑家:“我见夫人面有郁色,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掌柜的浑家杨夫人微微一愣,眼前的少主子面嫩的很,竟能有这份洞察人心的眼力?

      她轻叹了一声,说道:“娘子便是不问,小妇人也是要和娘子说的。既然娘子问起来了,那小妇人也不卖关子了。近日来,咱们这甜水县并不安稳,娘子若是要久留,最好不要离开钱庄一步。”

      说着,她又看了看娇娘的脸蛋,心里叹息了一声可惜。要不是那一脸的斑点,娘子合该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娘子这般模样放在当下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哦?甜水县出什么事情了吗?”

      杨夫人又是长叹了一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这甜水县县城外有个甜水村,三十年前的时候甜水村的村民们从山里带回来一个野狼养大的男娃,那男娃吃百家饭长大,因甜水村的大姓是洪姓,故而人人都喊那男娃洪狼。这洪狼来历不明,身世离奇,长的又粗壮吓人,连住的地方都是破旧的茅草屋,所以到现在都没成亲。就在半个月前,一对父女经过我们甜水县,哪里知道那老丈竟病倒了。盘缠用完之后,那小娘子便自卖己身,为父治病。只因那病状古怪的很,谁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进去,故而一直没人愿意买那小娘子。后来那小娘子居然叫洪狼给买了。洪狼倒也守信用,找遍了大夫给老丈看病,谁能料到居然节外生枝,那小娘子不知为何让县令的公子看上了!”

      “真真是造孽的,那小娘子原本就不欢喜洪狼,县令家的公子生的白白嫩嫩,小娘子与他一来二往居然好上了!小娘子是外乡人,故而不知道县令公子的夫人可是府君家的庶女,府君又是太师的干儿子,别说县令公子,就是县令也十分敬重这个媳妇。”

      “事情败露之后,那小娘子叫县令公子的夫人活活打死扔到了甜水村去。她犹自不解恨,吩咐了家里的护卫将甜水村扰的鸡飞狗跳。”

      “就是倒霉了洪狼,被甜水村的村民们赶了出去,还带着那老丈!”

      娇娘听罢,眉头微蹙,同为女人,她倒是能理解那县令公子的夫人的醋意,可是将人活活打死也就罢了,居然还去扰乱无辜的人的生活,这就实在是过分了。

      寻珠倒是忍不住说:“如此说来,这洪狼还真是无辜倒霉。”

      “姑娘说的可不是吗?其实那县令公子的夫人要的只是老丈的命,哎,洪狼心善,没有扔下老丈不管。但也的的确确是没人敢收留他们,就是洪狼拿出钱来都没人敢收留。老丈的病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洪狼这又是何必?”

      娇娘轻呷了一口茶水,说道:“这洪狼如今在何处?”

      杨夫人微微一愣,说道:“应该是在城外的树林里。具体在哪里,咱们就不知道了。”

      娇娘又是一笑。这个洪狼还真的是有趣,也很有本领。那县令公子的夫人手段了得,洪狼独身一人,还带着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丈,居然还能僵持到现在,不得不说有几分能耐。这人倔是倔了点,但却心善,如果能收为己用,倒也是件美事。

      “娘子,最近县城里人心惶惶的,那县令公子的夫人还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您可千万不要离开钱庄,更不要管洪狼的事情。”

      娇娘笑看了她一眼:“你和掌柜的,应该和洪狼交情不错吧?”

      否则的话,这件事情和钱庄无关,夫妻二人都没必要这么满脸郁色。也没必要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毕竟她不说这件事情,她就只是甜水县的一个过客,能招来什么祸事?

      杨夫人见娇娘目露冷光,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威仪!当即杨夫人便是膝盖一软,跪在娇娘面前,白着脸说:“娘子恕罪。小妇人夫妇与洪狼的确有几分交情……从前外子在外遭遇了一伙强人,是洪狼救下他的。小妇人见娘子身边的护卫一个个都威武不凡,想着娘子也许能救洪狼脱离困境……娘子,洪狼忠厚,又天生力气大,娘子若是将他收在身边,定然不会后悔的。”

      “我是否会后悔,你又如何得知?”娇娘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算计到我头上,下不为例。”

      说罢,娇娘便起身,示意还未从这些转变中回过神来的寻珠跟上自己。

      待她们主仆二人走了,杨夫人身子一软,倒在一边,拍着胸脯兀自后怕不已。

      真的没想到,娘子小小年纪非但有如此魄力,居然还洞若明火。自己一番话绕下来,便是她身边那个看起来很是老辣的丫鬟也都关注了事情本身,娘子居然能看出自己的本意……不过好在听娘子的话,这一次是原谅她了。她心中暗道,以后算计谁也不能算计娘子了……

      娇娘回屋之后,寻珠总算回过神来了,当即跳脚道:“他们真是太过分了,哪有算计自家主子的?!娘子,咱们这就把钱庄拿回来,不叫他们夫妻管了!”

      娇娘摆手:“杨掌柜的是吴总管亲自挑选的人,我相信吴总管的目光。此刻换人不明智。”更何况,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益来往,主仆之间有算计也很正常,杨夫人的这点小心思还在她容许的范围之内,故而她不会因为换人。

      “你去吩咐薛岩调查洪狼的事情。如果事情属实,我们今晚就去城外树林会一会他!”

      ·

      “郎君,此事千真万确。”

      甜水县另外一家客栈内,一名身穿劲装的男子正向为首的白衣书生回话。

      “好!今晚,我们就去城外树林会一会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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