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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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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若兰到了盘龙山上后便醒了,见到一群陌生的男人,吓的大哭大叫,好在青青和田氏早就等在山寨外面,见状便赶紧把人带到后院去了。
在守卫们反应过来之前,魏胥和一众手下早就撤回,此次单县之行,无惊无险,得了王家一共一万两银票,与两大箱的金银首饰。另外还有一些地契和田契,魏胥也一并让人带了回来。俞若兰离开之后,魏胥便吩咐了打赏下去,此次同去单县的兄弟们多劳多得,留在山寨的弟兄们今宵也好酒好菜的招待!
那张成一听还有打赏,当即就不肯要了,跪在魏胥面前说道:“哥哥,我的血海深仇,是您帮我报的,大恩大德,张成一辈子都报答不了!这些赏赐,我不能要,从今往后,只要哥哥不嫌弃,我的这一条性命就是哥哥您的了!”
张成算是盘龙山的老人了,不说同去单县的二十人里有他私交很不错的朋友,就是留守山上的,大多都认识。张成家的事情,大伙儿都是知道的,所以听他这么一说,大伙儿都是感慨万千。
都是被逼无奈才会落草为寇的,谁能想到能活的这么痛快!
但见魏胥把人扶了起来,说道:“张成,我第一天坐上盘龙山寨主的这个位置的时候,就说过,弟兄们的仇人就是我魏某人的仇人,弟兄们的大仇,我魏某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我们盘龙山要做的事情是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只要你们做的是对的,只要你们是受害者,我魏某人都不会不管!弟兄们,你我聚义盘龙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魏胥话音刚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口号便此起彼伏。
张成两眼涌出泪花来,他还记得当日自己落草为寇,到了盘龙山上跟着王寿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魏哥哥才当了这么短短一段时间的寨主,不说盘龙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就是他自己,都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一般!
“好兄弟,收下吧。”魏胥笑着拍了拍张成的胳膊。
那张成重重地点头,想要开口说话却是喉咙发酸,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消息一径传到了魏沣耳中,魏沣下意识地说道:“又设宴?”
报信的小喽喽嘿嘿一笑,说:“是啊是啊,老爷,我还有事情要忙,您记得晚上来参加。”
“去吧。”魏沣挥挥手,让小喽啰离开,自己却是皱起了眉头。儿子的变化太大了……受了刺激,难道真的会让人连本性都改了吗?想到这里,魏沣抬脚往前堂走去。
这段时间山寨又收了不少人,魏胥正在和米贯英谈论如何安排多余出来的人。听人通报,说是魏沣来了,魏胥还是微愣了片刻。因为原主的这个老子很少找他说话,两个人虽然都住在盘龙山上,但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一次。
难道魏沣找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米贯英更是识趣地退下了,把大堂留给了魏家父子二人。
“父亲。”魏胥恭敬地行了礼。
那魏沣打量了他好几遍,心道这段时间这孩子倒是健壮了许多,以往在家里别说是让他练武功了,就是让他少看点书也不行,除了外表上的变化,还有一种魏沣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他点点头,说:“听说你们去单县了?”
“是。”魏胥心里又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自从王寿被屠一刀杀死之后,魏沣就鲜少过问山寨里面的事情。难道说老爷子终于想开了?要帮助他管理山寨了?
因魏胥隐藏的很好,魏沣倒是没有看出他的想法,只是继续说:“嗯,你小时候我还带你去过单县。”
魏胥想了片刻,倒的的确确在原主的记忆里看到了魏沣带原主去参加单县庙会的一幕,大概是因为父子之间有且仅有这么一次逛庙会的经历,所以原主记的非常深刻。回忆起来之后,魏胥心中又想,魏老爷子跑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个事情?还是说,自己最近的动作太多,魏老爷子起疑心了?看来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了然之后,魏胥便道:“是,儿子还记得父亲当日给儿子买了一串糖葫芦。”
魏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那串糖葫芦有一半是被魏沣吃掉的。
魏沣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摸着鼻子说:“嗯……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这也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没错!魏沣想了想,心道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以前都叫老爷子管教着,父子之间不怎么亲近,儿子也像个书呆子一样,但他身上流着的还是自己的血。这一套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的心性可不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样吗?!
想通了事情,魏老爷子也松了一口气,又说道:“若兰那个孩子,哎,真是可惜了。以后她住在盘龙山上,你要让手底下的人多照顾她。对了,姜大夫来给她看过了吗?”
“嗯,身体受了严重的皮外伤,脑子也被撞坏了,再加上胎象不稳,要好好休养。”
“她那个病……能治好吗?”
魏胥摇头。俞若兰的痴傻应该是心理和生理双重打击造成的。看魏沣难掩自责,魏胥赶紧说:“等以后请神医来看看,也许还有希望。”
大家都知道姜大夫只是一个兽医,顶多给人看看外伤跌打,要说真的治疑难杂症,那还是不行的。魏胥的话让魏沣有了一丝希望,毕竟当日魏沣是知道王寿劫了俞若兰上山的,如果他加以阻止,也许今天的俞若兰就不是这样的。
“你表妹如今到哪里了?”
“应该要入贵州了,回信还没送到。”
“嗯,你表妹一个弱女子出门也不安全,回头你安排几个人和信使一起去,保护她来山上。”说到这里,魏沣又是一顿,“你表妹如何知道我们在盘龙山落草为寇的?”
“父亲应该知道程家的钱庄遍布天下,眼线自然也不会少。也许是因此才知道我们的情况的。”话虽如此,魏胥心里却依旧觉得不对劲。但究竟如何,还是要见过程娇娘之后再作打算。
但魏沣却很满意魏胥给的理由。
“行了,我去看看若兰。你表妹如果有来信,就让人通知我一声。”
“父亲慢走。”
魏沣走后不久,娇娘的回信倒是送到了。信上的内容十分简单,就是问他好,问魏沣好,以及报个平安。三句话,写的干干净净,倒不似名字那么娇滴滴。魏胥不知道的是娇娘用的墨是上好的,花笺也是上等的。人可不就是人如其名的娇滴滴的吗?
看完信后,他见信使还在原地,面露纠结之色,诧异问道:“还有事?”
那信使犹豫了片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魏郎君,小的把信送到的时候,四川的冀县正闹瘟疫,小的取完信先行离开了,离开之前似乎听娘子的贴身丫鬟寻珠姐姐,说娘子要去冀县治瘟疫……小的本以为是说笑的,可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魏郎君,娘子她不会有事吧?”
“你为何会越想越不对劲?”
“因为小人离开的时候,娘子的护卫们去采购药材了,那架势是要把临近药铺的药材全部买完。如果寻珠姐姐是说笑的,大可不必如此……”
魏胥沉吟片刻,说道:“我得到消息,冀县的瘟疫已经被治好了。你们家娘子,可会医?”
那信使又是一愣,然后茫然地摇头。
也是,一个小小的信使怎么可能知道主家的娘子学过什么。要不是娇娘出门在外,和他联系,信使也见不到娇娘一面。魏胥说道:“不必担心,冀县的瘟疫已经被治好,你们家娘子不会出事的。”
信使立刻就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刚才多怕自己交代在这个土匪窝里?!他可是纠结了一路才想着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的。
等那信使退下之后,魏胥又重新拿起了简洁的信件。看着信件上的簪花小楷,魏胥轻轻一笑,原主这个素未谋面的小表妹倒是有趣。看来他要重新评估下了。敢带着十几个护卫就千里迢迢赶往盘龙山——在明知道盘龙山是个土匪窝的情况下,并且还一路平平安安地走过来了,再加上这一次的事情……
会不会那冀县的瘟疫就是她治好的?
这个小表妹会不会根本不是骄纵?
有趣。
魏胥写完回信之后,命人私下调查冀县的事情,另外,又安排了五个身手矫健的人随信使前往,在暗处保护娇娘。她现在带的人已经有十几个人了,如果再多五个,只怕太打眼,反而对她不好。
夜里设了宴会,屠一刀打了一套醉拳,严刀锋在一旁击缻,盘龙山上上下下众人的情绪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魏胥心里很清楚,这是因为张成的事情,张成的事情对于魏胥来说并非太大的事情,但是对别的人不一样。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或许是像张成、王鸣这样的受了冤屈无法得到公道的,又或许是像严刀锋那样,在这个末世之中寻不到明主的,魏胥的出现带给了他们希望。经此一事,很多事情都要改变了。
魏胥明白这个道理,心里却愈发的沉重了。
一开始他只是为了完成系统的强制任务,所以他收买人心,还用了现代化管理的手段,但是去单县王家杀人,却真的是因为铲不平之事。在座的诸位,都是活生生的血肉,魏胥在此刻无比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来!我敬诸位兄弟们一杯!”魏胥满酒起身,先干为敬。
既然如此,那便既来之则安之!大丈夫行事,岂能缩头缩脚,畏首畏尾的!
“魏哥哥!”
“魏哥哥!”
小喽啰们高声喊着!这是他们的魏哥哥,是带领他们走向康庄大道的魏哥哥!
此刻的长顺县中,王鸣也在家里摆了一个小小的宴席,招待杜明这几个从山上跟他留在长顺县里的弟兄们。
“弟兄们,今日张成兄弟,大仇得报!快哉快哉啊!”
大家都知道王鸣和张成一样也背负着血海深仇,纷纷劝慰:“王哥哥你放心,有魏哥哥在,你的仇迟早也能报的!”
“我知道,我知道。弟兄们,我这是开心,我这是开心啊!”王鸣又哭又笑,“来,我们遥敬魏哥哥一杯!”
魏胥自然不知道长顺县的事情,酒过三巡,魏胥看他们开始拼酒了,就赶紧故技重施借醉离席了。
夜凉如水,魏胥并未立刻回房,屏退了左右之后,便一人在院子里坐着。
“寨主。”
魏胥抬眼看去,见是米贯英,不由道:“军师怎么也离席了?”
“某也不会喝酒,大伙儿现在在拼酒,某就不扫兴了。”米贯英走到魏胥身边,看他示意自己坐下,略一作揖便坐到了一旁去,“寨主是否有心事?”
“先生真是慧眼如炬。”魏胥摇头笑道,“不瞒先生,我想去贵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