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垮BOSS攻略》水何采采

2、第一章 刺猬与刺猬的距离（下）

　　“开车！”樊盛铭对司机命令道。

　　从此，姚小抒成为帝都大学的一员。

　　而最初的三个月里，繁盛铭更是化身魔鬼，派人以填鸭式强度教她各种东西，还时不时地来检验她的学习内容。

　　“愚蠢，从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一次樊盛铭检验她的学习成果之后，抛出了两记白眼，随后，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只银白色的及时器。结果，姚小抒伸手去接的时候，对方却夺了回来。

　　“这是什么？”姚小抒打量着樊盛铭面无表情的脸，没好气地问：“莫非，这个能僵化面部肌肉？”

　　樊盛铭摇摇手指：“番茄钟而已。”

　　"番茄钟？”姚小抒摇摇头，一脸疑惑。

　　“就是给脑组织里灌满番茄的失败者提高效率的方法，25分钟为一个番茄钟，休息五分钟，继续，以此类推。”

　　通常，在他检验她的学习成果之后，都会留下一句冰冷的“愚不可及！”或是“朽木不可雕！”可姚小抒知道，她的努力在被他慢慢认可，满满的，他的训斥变成了“愚蠢”，在姚小抒看来，这就是他的认可。

　　三个月后，一个明媚的下午，姚小抒被樊盛铭带入了姚家的别墅。这是她第一次享受王子般的樊盛铭为自己开车门的那一瞬间，这一刻，她还以为自己化身公主，谁知，下一刻，樊盛铭就打消了她的全部念头，只听他审问道：“教你的礼仪全学会了么？”

　　在姚小抒穿过数不清的房间之后，终于来到了洛可可风的大房间内。见到姚老太太的第一眼，姚小抒是拒绝的。

　　没错，姚老太太长得雍容美丽，就算年过花甲，依然能从她秀美的样貌中窥得她当年的倾国倾城之态，只是，如今的她满脸痛苦的皱纹，唇角的法令纹如被刀剑雕刻。

　　“姚老太太，人带来了。”樊盛铭说。

　　“很好，你辛苦。”姚老太太从鼻间哼出一丝冷息。
　　这位比樊盛铭还高不可攀的老奶奶此刻懒散地斜倚在沙发上，手中端着韦奇伍德骨瓷茶杯轻啜伯爵红茶，头也不抬，眼也不挣。仿佛姚小抒是空气。

　　姚老太太在饮下午茶。

　　缤纷的果绿、樱红色马卡龙十分养颜，玫瑰花样苹果塔、戚风蛋糕、歌剧院、布朗尼、玛格丽特饼干散发着阵阵香气，惹得姚小抒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恰好这一刻老太太抬起眼来看到了这一幕，姚
　　小抒觉得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又矮了三分。

　　“这是谁呀？你新找的保洁员么？”姚老太太用牙咬了了一口枫糖浆热松饼，又小啜了三口红茶之后，终于开口了。

　　“不，您的孙女，姚小抒。”樊盛铭不卑不亢地坐在了老太太对面，姚小抒站在两人的面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吧。”姚老太太吃掉一整块马卡龙之后，以一脸施舍的姿态扬了扬下巴。

　　姚小抒没有坐。

　　“尊敬的老太太，我欠您钱么？还是说我做过对不起过您的事？我没有任何事情要求您，也并没有多么期待加入这个只有血缘关系没有亲情味道的家庭没，如果您不喜欢我，那……那打扰了。”面对傲慢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老奶奶，姚小抒喃喃道。

　　“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首先，你得叫我祖母。其次，我让你坐，你就得坐。”老太太板着脸冷哼一声。

　　”为什么在我成年之后才找到我，今年我已经十八了。如果您认为我是保洁员，那我还是不坐了。”姚小抒不满地说，十八岁之前，她先是跟着母亲，后来母亲病逝，她一直是野孩子的状态。

　　“因为姚家需要你。从今天起，你就是姚氏的继承人之一，既然赐你以姚家的姓，你就是我们姚家的子孙，你要扛起这扇大旗，对得起姚氏集团，对得起你肩负的重任！”姚老太太说。

　　“什么责任？”姚小抒听得云里雾里。

　　“愚钝。我累了，回房了。你也回去吧。”姚老太太摇摇头，转身离去。

　　离开姚家之后，小抒为了这番话感动得刻苦学习，正励志要学好商科的时候，樊盛铭却告诉她：“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在瑞士滑雪的时候摔摔成了植物人，姚家后继无人，所以她终于想起了你。可是，你的哥哥最近似乎有醒的迹象，你做好心理准备。”

　　姚小抒越发觉得祖母也是冷漠得可以。樊盛铭能说出这样冷漠的话，更加无耻。

　　祖母从不让姚小抒住在姚家，每次两人的见面，都是接见的形式，每次不超过半小时。而她把公司
　　交给了樊盛铭，自己每天喝茶养鸟，剩下的时间去医院看望植物人的亲孙子，仿佛从来没有过姚小抒这个亲孙女。

　　逢年过节的时候，姚老太太也从未想过要和这位活蹦乱跳的孙女一起欢聚。只是在过年的那一天，让樊盛铭将小抒接了来一起吃了一顿压抑的饭。有王八，有牛蛙，一点都不环保。

　　中秋节的那天，姚小抒本想为这所谓的祖母送一盒月饼，那老太太却说，她要和孙子好好的聚一聚，把月饼和小抒扔了一旁，自己去医院对着昏迷不醒的孙子说了一晚上话……樊盛铭则是打电话来警告她：“你与姚老太太保持刺猬与刺猬之间的距离就好。相互取暖，互不干扰”
　　刺猬之间的距离？难道这也是亲情。这种令人窒息的亲情？

　　樊盛铭没有忘记补充：“你我之间的关系，也是刺猬与刺猬的距离，互不干扰……”
　　面对这令人窒息的冷漠亲情，忍了一年之后，姚小抒终于做了一个可怕的决定，搞垮姚家。

　　姚小抒看了一眼腕表：周一早9点28分，离上班时间还有2分钟，目送着樊盛铭上了电梯之后，她
　　笑靥如花，她的战争开始了。

　　另一边，樊盛铭已然来到了写字楼的二十八层。

　　“樊总早！”

　　“樊总早上好！“

　　姚氏集团的员工们见CEO已然来到，纷纷向这位恶魔打招呼，樊盛铭寒着一张如万年冰山雕琢而成的俊脸，漠视了这一切，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来到了办公桌前。他的办公室宽敞而简洁，白色系的背景，艳红聚乙烯材质“路易鬼魂”Bubll椅。一如所有拥有不凡品位的广告公关人一般，并任何特殊之处。只不过，墙上的两组艺术作品，却让这位CEO显得格外不同。

　　第一组映入眼帘的摄像作品，乃是黑白色系的照片三组：模糊的人形，懵懂少年那期许的眼神，绘织出敏感又孤独的图像，一颗冬日里的枯树；一张看不清人脸甚至分不清男女的成年人脸……这是安·汉密尔顿经典的作品《面对面》，传说是用针孔相机放在嘴里拍摄的，孤独感透过照片被表现的淋漓尽致，难以想象，喜欢这种孤独意境的人内心该有多么孤单寂寥。每次樊盛铭心生落寞的时候，总是喜欢望着这组图。

　　下一幅图，却是热烈而绚烂的：绯红色的背景之下，充满张力和躁动的□□，红、黄、色的缤纷色
　　彩，各式各样的人物，属于女性视角的热情洋溢充斥其中……好一副热情的油画。热情如樊盛铭化身工作狂人时的眼神。

　　樊盛铭的助理一直觉得，能够同时欣赏这两组风格迥异艺术作品的人，性格该是多么的纠结而复杂。当然，樊盛铭很少在属下面前表现出自己复杂的一面，他呈现的，大抵是当机立断，果决无情，以及不近人情。

　　比如说，这一刻，樊盛铭摸出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来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人，记得帮我赶走她，用尽办法。”说完，挂断。

　　助理有些好奇：“樊总既然不喜欢她，为何不直接开了她呢？”

　　樊盛铭扫视了助理一眼，助理只觉得浑身一激灵，像是被一排冰刀刺中了身体一般。助理识趣地离开，离开前，不忘把他刚泡好的咖啡送到了樊盛铭的桌上。

　　庄园圣伊内斯咖啡，世界上最昂贵的咖啡之一，每磅至少50美元，甜，甜得像浆果和焦糖味道，如此喜爱甜食的人却持续几年板着一张冰山脸，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