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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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
晴明眉头紧皱。
山势险峻，山路崎岖，若说方才的道路还和黑夜山有些相似，如今便再无半点黑夜山的影子了。
眼前是一派祥和。
泉水叮咚，花鸟相生。
不再伪装了吗？
没有余力，还是胜券在握？难道说，黑晴明的夙愿已经达成，京都……沦陷了？
晴明以为，他的心情会是懊恼沮丧的，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或许是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相信着黑晴明吧。阴之晴明虽然是黑暗面的聚合，可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坏的事情。
红叶的悲剧，是黑晴明一手造成，这是他的罪孽。
可犬神也曾为了讨伐妖怪不惜烧毁村庄，妖狐喜爱将美丽的少女制成标本，他不也接纳他们了吗？
晴明停住脚步，在一棵冠如伞盖的树下思考。
银发的阴阳师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但人心本就不可能公正，情感总是会左右思想。——他和黑晴明，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知己、敌人……都是，也都不是，半身这个他曾经提过的词，倒是出乎意料得恰当。
晴明有些出神地看着前方，苍青色的眸子里盛着迷茫，心中存留着的某个形象逐渐清晰，而后化为实体，出现在他的身旁。
熟悉的背影，黑色的长发，紫色的狩衣，对方转身时，晴明的脑海有片刻的空白。
妖怪之中，有裂口女、无脸鬼这样的存在，背影美好，转身之时，却让毫无心理准备的人类心胆俱丧。作为一个阴阳师，晴明自问即使面对那样的景象也能够面不改色，但此时——
“……你。”
他只吐出一个字，便失语了。
这大概是晴明有记忆以来最为失态的时刻了，如果此时有个N级妖怪攻击他的话，没准可以将这位享誉京都的大阴阳师一举拿下，成功地在历史上留下名号。可惜这里是花鸟卷的幻境，在她倒下之前，无人可以擅闯。
晴明的神色变化很明显，黑晴明不明所以，挑眉道：“看见我出现，如此惊喜吗，晴明。”
……不，是惊吓。
银发的阴阳师神情激动：“谁把你化成这样？！”
面前的黑晴明，双眼及周围的位置有着极为浓重的紫妆，衬着那苍白的脸色，格外触目惊心。
幻境之中，出现假象也没什么稀奇的，直觉却告诉晴明眼前的人是真的，事实支撑着这个直觉——如果按照他心中的身影来生成，怎会出现如此……奇妙的妆容？
是的，晴明坚持用“奇妙”，而不是其他什么词来形容。
如果他知道有个说法叫“如魔似幻”，或许会更觉贴切。
黑晴明：“……”
和记忆一起回来的，当然还有审美。
选择性忘记了失忆的自己是如何嫌弃这妆容的，黑晴明在接过花鸟卷递过来的脂粉后，认真地使用了。在此期间，一目连和花鸟卷的神情堪称一言难尽，但妖怪的观念和他不同可以理解，反正也不是化给他们看的——
万万没想到，连曾经和他是同一个人的晴明，好像也难以接受。
青年不太愉快：“你觉得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晴明已经冷静下来，看出了更多的东西。
比方说，破了些的狩衣，以及裸-露在外的、新生的粉色皮肤。
他的心中，有无数想法不停产生，为祸人间的八岐大蛇、梦中出现的献祭神乐的自己、童男告知的草薙剑的失踪、消失的灵魂上的罪恶印记……真相呼之欲出，而脱口的却是——
“……你自己化的？”
黑晴明的脸彻底黑了。
当然，由于脸上扑满了白粉，看不出来。
晴明对此似乎毫无所觉，迟疑道：“你现在……是清醒的吧？”
紫色狩衣的阴阳师伸出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头。
青年的神情中含着不加掩饰的恶意，修长而灵活的手指沿着脊椎往下，在后腰停住，准确地找到某个点，重重按了下去。
“嗯……！”
不受控制的声音中夹杂着细微的妩媚，却在主人的意志下很快消散。
“还记得吗，晴明，你敏感的地方。”
黑晴明这样说着，手下的动作改为轻巧的揉弄，范围渐渐扩大，额头与另一个人的相触，观察着他的神色。在灵魂意外栖息于晴明体内的时候，他在洗浴时，发现了这具□□的诸多奥秘——很有细细发掘的价值。
晴明茫然地喘息着。
犹如细细的鞭子抽着身体，带来难耐的战栗……明明自己触碰这些位置时，没有这样的感觉啊！
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呢喃，犹如毒蛇的吐信，甜蜜而嘶哑：“原来如此，晴明，这样打败你，似乎别有一番乐趣。”
什么？
他在做什么？
苍青色的眸子很快恢复了清澈，在晴明使力挣脱之前，黑晴明搂住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他光滑的面颊，道：“八岐大蛇已经缩回去了，你的同伴们没有危险，还想知道什么？”
那姿态很亲密。
晴明定了定神，道：“为什么要破坏四神结界？”
“你不是猜到了吗？因为——”
***
黑晴明日记：
这妆哪里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相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