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Fish L

2、球场会

　　12月的寒气在人山人海的招聘会现场被蒸发得干干净净。数万学子向几百个企业在名义上发布的几千个职位发动冲锋。这是一场比高考要直面和迅速的战争，有着不一样的激烈。混在一群企鹅中排了一天长龙，陆小凤有些感慨。他一直觉得大学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不是知识，而是为人处世的心态和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显然这些在招聘会上突显不出优势。更何况有些企业打着招聘的幌子实际没多少诚意。供求关系严重失衡的情况下人家能设个摊子已经很给面子，否则数万毕业生涌去会场发现空空如也的新闻也很具爆炸性。这种场合多少也能锻炼意志和胆识，陆小凤也不排斥，反而觉得有趣。

　　苦中作乐总是特别有滋味。难度与成就感总是成正比。

　　考完被BH老师喻为最高杀着的西经，大家都松了口气。加起来比三本辞海还厚的课本习题马上被雪藏，一切曲线模型随即被遗忘。宏观总论与微观经济都离校园太遥远，不如一个篮球半场游走来得真实有感觉。

　　心血来潮，陆小凤拨了个电话。等到拖堂的老师终于决定手下留情放大家一马，他赶快收拾了冲去球场。

　　南方的冬天来得晚。稀稀落落的紫薇花瓣撒了一地，淡淡金金的夕阳余辉也撒了一地。清爽的空气混杂着草木香和饭菜香，熟悉而亲切。四格球场有三格半已被师弟们占了，陆小凤赶到的时候，看到花满楼背对着在剩下的半格里三步上篮。

　　熟悉的背影。宽松白衣下匀称修长的轮廓依稀可认。陆小凤一时兴起，扔下外套上场抢球。对方运球时自侧面排挤，趁球从地面反弹再出手是很有机会断球的，陆小凤以为攻其不备自然十拿九稳。可是花满楼却似带了感应装置那样，回身一带，篮球稳稳地控制在手。陆小凤兴致更高，再接再厉。两人招呼没打一个，就在半场里跑了几回。一轮抢断，陆小凤漂亮地反手上篮。

　　左手捞住球，右手拨了拨头发，陆小凤笑着挑了挑眉。花满楼微微一笑，同样一言不发就发动抢攻。两人你来我往，各有收获，打个平手。

　　天黑得很快，光线越来越暗，球场没有亮灯，陆小凤有些吃力，看着花满楼依旧游刃有余，又是好奇又是佩服。

　　可是花满楼在对方投篮后居然控球不放了。

　　陆小凤奇怪，“为什么不打了？”

　　“因为你速度慢了。”

　　“天都黑了，你好像不受影响。”心念一动，“等等，你上次说的习惯是怎么一回事？”

　　“小时候生过病，我的眼睛天黑后就看不见。”

　　陆小凤瞠目结舌。不会吧？现代版的蝙蝠公子？忍不住凑上前盯着花满楼的眼睛。

　　花满楼退后一步，笑着说：“你现在连篮板都看不清楚，看我作什么。”

　　“我不喜欢跟你在一起。”陆小凤突然说。

　　“为什么？”花满楼微微一愣。

　　“因为你长得比我英俊，和你一起没有女生喜欢我。”陆小凤没有忽略刚才站在场外议论纷纷两眼冒心的女生，直觉告诉他喜欢花满楼的比较多。

　　“你性格要比我可爱，凭想象也会让人觉得你是个让人很舒服的人。”花满楼轻笑。

　　“你实在太不可爱了。刚才明明是因为你在所以才有这么多师妹。”

　　“那是因为她们看到我们在一起。”花满楼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