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女巫的眼睛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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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气将伦敦笼罩在一片朦胧中，有那么一丝丝的阳光似乎要穿透这浓雾，映照在窗沿上。有那么两三只不懂事的小麻雀在街道上跳跃，衬托着这难得的宁静。
特平法官的心并不能够受到外界的影响。他正对着窗外，那几只嬉戏乱跳的麻雀让他心乱如麻。人总是会将自己的情绪牵扯于外界，他重重拉上窗帘，将阳光也隔绝在外面。
他生来就是一个贵族，父母单薄的感情没能带给他一个兄弟，但也不会损失他应该继承的财富。从名校毕业，到成为法官，拥有自己的权势，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顺理成章。他还缺什么呢？也许是一个端庄的妻子，一个漂亮的情人，一个不怎么聪明但也伶俐的继承人。
是的。如果没有那个意外，他毫无悬念地会圆满地度过这一生。但，意外常常发生在你不经意之间，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看上了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那也许不能称之为爱，也不算什么一见钟情，顶多算是男人本能的涌动。当微风撩起她的发丝，曼妙的身姿从他眼前渐渐走远，他心里有一个恶魔在觉醒，强烈地，告诉他：他想要这个女人，他要她。
没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唯一的意外就是，那个女人有一个穷酸的理发师丈夫，还有个稚嫩的小女儿。那有算得了什么呢？他所受到的教育告诉他，想要的，就必须要得到。
利用他身为一个法官，一个贵族的特权，理发师成功被驱逐出境。怯弱的女人求救无门，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计策就成功被他撕开了衣服。
那曼妙的身躯此刻离他如此之近，可不得不说，愿望达成的那一瞬间并没有带给他过多的快感。看着原本漂亮的女人惊恐哭泣，享受着他筹谋过后的成果，内心剩下地依然只是无边的寂寞。索然无味。
“你确定，露西真的疯了？”法官淡漠地询问自己最忠实的仆人。
“确定，我的主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还要偷偷地弄回来吗？”
“不用，随她去吧。你做的不错。”
“能为您工作是我的荣幸，主人。”班德福绝对是法官最信任的人了，为主人做一切事，只要能获得法官的一句赞许也能让他开心不已。
法官转过身，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的烦躁，“约翰娜呢？她睡得好吗？”
“约翰娜小姐很好。这个年纪的小孩，对亲人的记忆没有那么深刻，她几乎要忘记了她的母亲。”
“这样吗……”法官低声呢语，也分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意思。他看向班德福，仆人那张猥琐的脸上露出一些为难的表情，“还有什么事吗？”
班德福有些为难，但还是慢慢取出了一封信递给法官，并且小声地说出自己为难的原因，“这是阿特立家的信件，我从送信的仆人那儿得知阿特立先生已经过世了，他的夫人似乎不那么忠实于他们的婚姻。”简而言之，他感觉到写封信或许会给他的主人带来某些麻烦。
“阿特立……”法官紧锁了眉头，眉梢带了些悲伤。阿特立他大学时候的校友，也是少数几个自己所承认的好友之一。一直到几年前他们还有信件交流，毫不避讳的说，阿特立在经济和政治上的敏感程度曾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在打开信封前，法官已经隐隐决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答应好友。而在看完信件后，法官的眉头舒展开，还带了些难掩的喜悦。
阿特立将唯一的失明的女儿托付给他照顾，除了要留给表弟的不动产，其他的一些自己的产业却转给了特平，并希望他能在女儿长大后给她找一个好的丈夫。至于那些已经暗地里转给他的产业，却没有再做什么安排。
换句话说，他只需要将好友的女儿抚养长大并且嫁出去，就能获得大比财富。或许失明会让她麻烦一些，但在绝对的利益下也就不算什么了。法官忍不住想到，阿特立先生的确是个聪明人。
法官不知道应该感动于好友对自己人品的肯定，还是应该好奇他的妻子该是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好友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不管怎么说，法官还是欣然同意了好友的请求，吩咐为即将到来的阿特立小姐准备一应需要的物品。
马车顶着细雨行驶在街上，铁制的大门缓缓打那声音在雨声中几乎听不见，可对阿特立小姐来说却格外响亮。那意味着，她的新生活，正在开启。她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暗暗祈祷父亲不要所托非人。
马车里只坐了阿特立小姐一个人，她性格孤僻，十分排斥别人的接近，甚至连自己的母亲也拒绝交流。但阿特立先生生前却十分宠爱自己的女儿，他也是阿特立小姐唯一接受亲近的人。
“您得做好心理准备，”跟着来的阿特立家的老管家对法官摇摇头，语声充满了叹息，“我的老主人大概有在信件里对你介绍，但作为生父，阿特立先生总会对女儿有一些美化。只希望您能看在与阿特立先生的友谊的份上，多包容她一些。”
管家的话让法官对这个好友的女儿更加好奇了，这种好奇令他选择亲自接待这个传说中孤僻不讨喜的小姑娘。
法官拉开了马车的门，一阵冷风夹杂着几丝细雨促急不妨地涌入车厢，坐在车里的女孩打了个寒颤，瘦弱的身躯微微发抖。她似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同，失明的人总比普通人对周围环境的改变更敏感一些。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这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她五官可人，棕色的卷发搭在肩头，脸颊两侧还有些鼓鼓的婴儿肥，但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她可以称得上偏瘦。茶晶色的眼睛形状很大也很漂亮，美中不足地，那双本应该最明亮的眼睛却无比空洞，黯然无光。她沉静的坐在车厢里，脖颈高傲地扬起，沉稳而倔强，是超出年龄的成熟。
“把它披上。”女孩手中突兀多了一件大衣，仅从重量和触感上是非常温暖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里的干涩让她放弃了这个打算。她在衣服上摸索着，试图凭借手感找到领口的地方。那是她可以做到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一双手伸过来，搂着她的肩头。她下意识地挣扎，被刚才那个男声喝止。“别动。”
她不排斥那个声音，不同于父亲的温雅，这个声音是低沉的，像手指摩擦在天鹅绒面上的丝滑。她能感觉到，声音的主人对她是没有恶意的，还很温柔。
她乖乖地任由法官拉出去，厚实的大衣一下子将她裹到温暖中。那双手没有就这样放开她，把她搂到怀里，让她靠到那个人宽阔的胸口。
细密的雨丝从伞外打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一只不怎么细腻的大手轻柔地挡在她的脸上。遮住了雨，也送来了暖。
她紧紧抓住了男人胸口的衣襟，头一次对一个刚刚认识只闻其声的男人产生了难以言喻的依赖感。
“谢谢。”她被放到沙发上，两只手却依旧抓着法官的衣襟不放。犹豫了一会儿，才发出干涩的谢意。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开口了，本该稚嫩的童音听起来仿佛刚刚哭泣过一样。
“不客气。”法官的嗓音透出笑意，这个传说中的孤僻女孩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接近。“我是特平，你的父亲对你说过我吗？”
女孩空洞的眼睛似乎闪过晶莹的光，嗓音却比刚才镇定多了。“我叫莰蒂丝，特平先生。”
莰蒂丝手指攥紧了，脸上头一次浮现出一个七岁女孩该有的忐忑和紧张。
“好吧莰蒂丝，你想对我说什么？”
法官温柔的声音让莰蒂丝微微放松，浅淡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肌肤笼罩着一层光泽，嘴唇粉红的，茶晶色的眼睛却空洞无光。他心中蓦然升起一些柔软，这还是一个孩子，却不知道经历过什么背负了那么重的包袱。
也许他应该对她好一点？
“我能摸一下您的脸吗？”稚嫩又带些紧张的童音响起，冲散了法官的思绪。
“你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大概没听清，也从来没有人向她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莰蒂丝有些着急了，她从沙发上跳下来，脚下一崴，猛地扑倒在地。
“我看不见，可以让我摸一下您的脸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女巫的眼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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