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半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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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下楼梯的时候，韦斯利正把他的警服放进筐子里，又解下腰上的配枪放好，让接收的同事一把拉过了隔离窗。再转过身看到我，韦斯利显然有些出乎意料，我却比他还吃惊得多。
“你打架了？！”
鼻青脸肿已经完全不够形容韦斯利的脸了，但还算皮肉伤，严重的是他额头上贴着的纱布，正在一点点向外浸血，整个左肘也被包扎严实，牢牢跨在脖颈上。
韦斯利不情愿地扯了下领子，向着我所在的唯一一条路上走。我看他直到穿过我都不打算回话，便跟在他后面出了警署，等着他打开车门。韦斯利拧了下钥匙，转过头来看我。
“你不是要跟我回家吧？虽然我挺愿意的，但你走了谁来替我申冤？”
还能说笑话，看来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到底什么事？”
“啊……”韦斯利啧了一下，“就是凯琳的那事儿，我被抓到了。”
“什么叫抓到了？”
韦斯利看着难以启齿，JJ倒是毫不含糊，直接出卖了朋友。
“你登上咱们网站就看到了。韦斯利被监控拍到了，案发当天出现在凯琳的阳台上。还有海量的视频截图，附带不同的日期，都是韦斯利在她家的阳台上。要我说这事儿可真邪门，你说你干嘛老赖在那老太太家舍不得走？”最后这句他是冲着韦斯利说，“现在倒好，不说凯琳这案子，就算平了，这侵入民居的罪名也逃不脱。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办案子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些视频，要是早看到了……”
“你会怎么样？”我问。
JJ哦了一下，马上耸耸肩膀表示不怎么样。“我就是一说，有些奇怪而已。”
“不用奇怪，那些视频被我删了。”
这下，我和JJ都一动不动地看着韦斯利了。
“行了，反正现在都被发现了，我删不删的没什么了吧？”他说着拉开了车门，单手握着把手登上了吉普车，“重启凯琳案是肯定的了，我知道你不会想错过的，普卢特。不知道我还没有没资格这样说，但我真的希望能抓到真凶。还有……”
他沉吟了一下，棕色的眼睛随之变得炯炯有神，“像你这样的人绝不会放任任何人逍遥法外的对吧？我了解你的，普卢特。就算是我，就算是你自己，甚至是维克多，你都绝不徇私。”
我注视着韦斯利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希望能看出那里面的未尽之言。片刻过后我没看出来，便没有言语。韦斯利也什么都没有说，关上车门开走了。
“韦斯利那话什么意思？”JJ叉着腰问，“难道……算了算了，不能够的。那我们现在怎么查，从哪里查？还有最重要的，韦斯利的缺儿谁来补？我首先表态，我没想升职，普卢特你可以争取一下……”
我径直向警署走去。
“喂，等我一下！我已经有思路了，咱们先从告密人查，搞不好是韦斯利的仇人嫁祸，没准就是这个人干的。要不我们再跟史蒂文约谈一次？普卢特你倒是说句话啊……”
把JJ打发以后，我开始着手调查维克多事发那天的行踪。不光韦斯别有它意指的话，还有JJ对史蒂文的重视，都让事情急迫起来了。没时间提什么申请，我直接联系了管理局要求查看录像。乡下松散的管理又一次作用不小，我马上拿到了公园的5处监控。虽然像素很糟糕，但在半个小时地快速查看中，我还是一眼认出了维克多的身影。
8点半左右，他把卡车停在了库珀公园的停车场，然后走出了镜头。十点一刻的时候，他走进便利店门前的那一处监控，大约停留了一个小时。然后，他拿着一罐饮料又一次离开了。与此同时，公园的另一边，我匆匆忙忙地跑过沙堆。这是我第一次走进画面，是和史蒂文分手离开的场景。在画面中，我走后不久，史蒂文也迟缓地跟进来，然后停住在原地，虽然只能看到小半个身子，还是能看出他正向一旁招手。
再然后，维克多健壮的臂膀露了出来。他就是在这里与我错过，和史蒂文见面的。我咬了下嘴唇，缓缓拖动进度条。
没多久，维克多和史蒂文就一起离开了，从最后两人的神态来说，气氛并不算紧张。那矛盾激化就是在这之后发生的，可后面的监控中，再没出现他们俩的影子。直到最后，大约在下午2点半，维克多又去了便利店，站在小吃店门口吃了三个三明治，然后拿着他的包裹回到停车场。我盯着他手里的大包，看着他浑然不觉地扔上卡车，进了驾驶座，便坐着不动了。再然后，一个迟缓地人影跟着弓着腰背走了进来。
史蒂文！我大叹一口气软在座位上。史蒂文趁着维克多不注意，从后面上了卡车。看着史蒂文躺在后视镜的死角里，卡车缓缓驶出的画面，我心中一松跟着又一紧。
我还是不能确定维克多有没有动手，但我知道史蒂文在这里面绝不无辜。现在真相只了解一半，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想调查更多很难了。不过我也不需要什么调查了，这时候，直接问维克多不是更简单么？我不喜欢猜测，不过看样子，史蒂文又要让我大失所望了。
跟JJ谈了几句，留下了有关琼斯的所有信息后，我开着车出来。想找维克多的念头一起，其他的杂念也跟着平添出来。
维克多这三天是怎么过的？他没有手机，除了些零钱和一身换洗衣服外什么都没有。没东西吃，没地方住，还带着一位不友善的朋友，要时时刻刻地担忧。他怎么生活，怎么处理史蒂文，我完全没有主意，甚至不知道他会出现在哪里。再联想到这局面的缔造者，我就没有一处不难受。
总不能全怪我吧？他难道没有错？再说，我做的所有，至少这一个月来考虑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他。我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走，扔他一个人茫然不知所措。至少我得确定，没有了普卢特，维克多还是能安定地过。
但现在不管怎么想也改变不了我找不到他的事实。我几乎转遍了莫比尔的大街小巷，也看不到他和他的卡车。或许他已经离开这里了，我想，最后那刻我实在是伤透了他的心。
几近傍晚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库珀公园，绕着海滨走了一圈还是毫无发现。再坐进驾驶位，我痛苦地按住了额头，一些温热的液体跟着滴滴答答地落在方向盘上。
“该死！”我猛踢了一下脚垫，然后扯出纸巾堵在脸上。淡红色的液体越止越多，没一会儿顺着手腕流下来。我团了一块硬塞进鼻子里，疼得受不了了便开车回了家。
从外面看，家里还那个样子，但里面跟离开时也大不一样。砸碎的破烂被清扫了，那一套散架的桌椅也被重新拼合起来，木头腿包着铁皮，裂缝里挤着一条条乳胶。沙发的划口则用透明胶带凑合粘着，鼓鼓囊囊，像是一张尖叫的嘴。连那两把卷刃的切肉刀都打磨光亮了，一左一右戳在案板上。虽然看着挺可笑的，但这屋子又能勉强算是个家了。
我一边扯开领带一边向卧室里走，门没有关，他就睡在我们的床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一半的真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