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自白 ...
-
褪去了暖意的深秋，到了黄昏竟是那么冷。风发疯似地卷着落叶，一圈圈地上下抛掷，连红枫在此时都像褪去了艳色，露出点近冬的疲沓来。
芙蓉低低问了声：“娘娘，你不同九域王走吗？”芙蓉心思单纯，别人对她不好她死死记着，别人对她好，她也死死记着。
这回受苦，两番都是得九域王相助。更别说，主子的眼睛脑子，都是靠九域王的药才能彻底好的。要不是靠着九域王的药，娘娘此时还是混混沌沌，瞧不见天地，窝在四方小院里，被那个莹姑娘蒙蔽呢。
君瑞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干涩，连喉咙里也干得出火。和芙蓉面对面站着，像是将自家心事摊在别人面前，混成乱麻，没法收拾。
“本宫有本宫的计较。”说完这句话，才像寻回了理智。本宫两字化作全部力气和决定的屏障，居然笑着点点芙蓉的额头，“刚还说要同本宫一起在宫里伴老，这回儿又嫌弃宫里清冷了么。”
芙蓉不好意思低下头，心里却跟着叹了口气。娘娘也是苦的，等回宫总要千般维护伺候，才能报答半分娘娘对她的慈心。
主仆俩都焉焉的，说了两句好冷之后，便匆匆回屋。早有人点了炭放在角屋，拿百折扇轻轻扇着，能将暖气熏进屋里，又不至于让皇后闻到炭味不舒服。
“明天就得回宫了。”君瑞无精打采地说了一句。
“是呢，”芙蓉强打起精神笑道，“明天回宫，后宫那些嫔妃都得跪迎。娘娘离开那么久，回宫后怕又要整顿一番。”
君瑞明白芙蓉的意思，回宫之后，争斗自然不会甘休。可她生来就是皇家人，一生一人不过是妄想罢了。
芙蓉抱着虎皮跪坐在脚踏上，有一句没一句和她闲聊。过了小会，抬起头见君瑞已经眯着了。忙站起身，想去屋里拿锦被帮她盖上。听帘子稀落落响了记，回转头，就见皇上夹着冷风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给……”“噤声。”
芙蓉抿抿唇，抱着虎皮，又怕齐昭趁着皇后睡着会对她不利。硬梗着脖子，不愿意出去。齐昭坐在软榻边上，定神看了会君瑞，才发现身后还有个不识趣的丫鬟杵着。转过脸，哼了声，“你这忠心，莫用错了地方。”
芙蓉浑身一抖，连带虎皮也叫了记。江文在门口听到墙角，低头冲了进来，接过小丫鬟手上的锦被双手呈给皇帝，再扯着芙蓉退下。
齐昭冷哼一声，说什么会顺从，她这满口假话的骗子，连身边的丫头，都调，教的只会对那蛮子尽忠了。当他是瞎了聋了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想，他到底哪里不如那蛮子了。他是皇帝，他可以派人抓人报仇，何必自降身份去亲自抓人报仇。难不成，这点就让她瞧不上吗。那言不禁也是个蠢货，图格庆的样子，哪里是普通九域贵公子，瞧着就是个头人的样子，谁都可以随意结交吗。哼，不如等明儿给言不禁加个通敌的罪名，砍了算数。
心里狠狠想着，手却不由自主替她掩了掩被子。指腹触到脸颊，立即触电般地一颤，有些羞怯地收了回来，复又理直气壮地摸了回去，自家的女人摸摸怎么了。这不省心的女人，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安心在后宫待着。难不成连弟弟的砝码都不够重了？心思转了转，看来确实不能让她太称心，要哄哄，也要打压。免得她以为他缺了她不行，一味地攀到他头上去。
可是行动总是在心里念头之前，哼了声，她睡得倒香，却不知道他听到图格庆守在这儿附近，真是吓得魂都没了。退朝后，便匆匆赶来，生怕这一个个蠢钝得连人都守不住。
君瑞迷迷糊糊中，听耳边有人低低说了声，“过去一点。”眯了眯眼，就见到一张带着火气的脸凑得极近。忙装作还睡得糊涂，倒是听话的往美人榻里缩了一点位置。人蜷缩起来，背对着齐昭，心砰砰跳地飞快。
齐昭嘿了声，顺利地躺在她身边，扯了被子搭在身上一点。原本打算是凑近她稍微眯一会，毕竟一路飞驰，他也会累。可真躺下了，心里就焦躁起来。这被子太粗糙怎能给她盖，美人榻也硬得要命，咯得他腰疼。这炭炉离得太近，又热又闷的。
手搭在君瑞腰际，盈盈一握，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折断似的。本想帮她抚平翘起的衣摆，可手不听使唤，顺着缝隙就钻了进去。这一下，真正是触到软玉，竟是舒服地叹了口气。缓缓顺着肌肤凑到小腹，一掌盖去，心里却想着要是有了孩子，这儿可不知道会有多大。
想到孩子心头火就腾腾烧了起来，手指禁不住在小腹团团摩挲，又是想上又是想下，实在难以取舍。宫里的孩子稀少，如今只剩个连名字都懒得起的二皇子。倒不是他薄情，那孩子本就不是他一心盼来的，虚与委蛇下的产物，他看到就能想起当初得皇位时的隐忍。毕竟是骨血，只能等孩子大一些，给个封地让他出宫就好。他的江山要托付给的，只能是眼前这不识相的女人的孩子。
“睡着了？”低低问了一声。没寄期她的回应，可突然绷紧的身体，倒是让答案昭然若揭。果然，怀里的那位沉默着，似乎还突然多了些轻微的鼻鼾。齐昭侧首听了听，这装睡装得可太没诚意。哪儿刚才还悄然无声的，一句话了，竟然就熟睡得能起鼻鼾。
“朕倒就喜欢静悄悄的亲近，没得吵得慌。”齐昭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声，稍稍用力，就将她身子扳了过来。故意用了朕，也是为了提醒她莫要没事找事惹他生气。只是，这翻转过来后，那人竟然还是睡得像是晕了过去，半点反应都没有。口里说着喜欢静悄悄的，可在这亲热的事情上，哪个愿意唱独角戏。
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自家女人竟是要为其他男人守身如玉不成！这个念头出来，就像根刺，扎进细肉里怎么都拔不出来。心头的火越烧越旺，也不知道是渴求，还是怒火中烧。君瑞越是冷淡地装睡，他火气就越大。手指飞快掐住她的喉咙，是不是连这样都要装睡下去，为了守身，连死都不怕了吗。
因为手指收拢，那人呼吸急促，雪峰上下起伏，倒是勾得齐昭跟着呼吸急促起来。一直紧闭的双眼，终于大梦初醒般的微睁，星芒在眼眸中闪过，却毫不留情并不落在他的脸上。唇色逐渐鲜红，脸颊也憋得通红起来，可那倔强的女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好好好！”齐昭连连说了几声，前几天还说温顺了，现在呢，做出这幅样子，是给谁看！“你以为朕是好欺辱的是不是！”他气急反笑，放开君瑞的脖颈，先一步将盖着的锦被给丢到地上，又去撕扯掉她的腰带。衣裳大大的敞开，雪融般的景象入眼，抑制许久的不安分蠢蠢欲动起来。
倒是突然想起宋丁的劝慰，皇后心里或是怨的，没有嫡亲骨血作为彼此桥梁，总是有些生分。现在二皇子养在白妃膝下，怕是让皇后眼热。若是皇后有了自家的孩子，一颗心必定全心全意在大齐，不会再想着楚国国君的事情。宋丁虽说不到点上，但那句要是有了孩子的话，深得他心。
既然弟弟的分量不够，再加个亲生骨血如何？他手中的砝码越多，就越不怕这女人偏外。
此时的齐昭让君瑞有些害怕，长年练武的手指粗糙，毫不怜惜地在肌肤上抚摸。力量越来越大，大得让她心惊胆颤。两人原本就是夫妻，熟门熟路并没什么好矫情的。可此时，大约是因为齐昭的粗鲁，君瑞像是初识人事般，害怕地浑身颤得厉害。
“若是让朕不满意，明日大楚朝政即会生变。”齐昭觉得自己卑劣，居然用外朝的事情，来威胁君瑞在床第间的屈从。他有些不满，又有些无奈。压低着声音在她耳边轻笑，“皇后若是想看着摄政王功亏一篑，自然不用伺候朕。”
果然，那女人快速闭上眼，浑身放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虽是顺从，却让齐昭从心底里不爽起来。这算怎么回事，他变成巧取豪夺的昏君，自家老婆成了屈服淫，威的可怜人。
“皇后果然好的很哪。”齐昭手指抚弄君瑞嘴唇，心底里有个声音轻轻说，这样怕是会伤了瑞儿吧。可是心里头的火，加上身体的火，重重燃烧根本没法停下来。手指缓缓抚摸而下，在红果处停留小会儿，便粗鲁地直冲而下。看她痛苦皱着眉间，连鼻梁都皱了起来。应该停下的动作，被她不声不响地忍疼给激怒地越发粗鲁。
这具应该熟悉到极点的身体，却让他再次发疯发狂。将她拉起紧紧搂进怀里，女人的身体同男人的身体如此不同，那么柔绵那么细腻，像是永远都抱不够似的。身体交缠在一起了，心能不能贴得更近一些。嘴唇胡乱去寻她心脏的位置，似乎这样能够将她的心也一并占了。
疯了，他想，真是疯了。
齐昭是自律的，他一向觉得荒淫无度或是宠爱太多女子，对朝政没有半点好处。但是，贵为皇帝，后宫那么多花花艳艳的女人，他可以随意寻一个排遣。可是临到关紧处，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像是身体的某处，只认准了唯一的地方，像被驯服了，像被下了咒。
“瑞儿，你看看我。”齐昭伏在君瑞胸前自言自语，“瑞儿，我是喜欢你的。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自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