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大红

12、江湖流言2

　　“七鬼毒君”孙仲民仔细打量着掌柜口里所说的“顺风耳”。暗道：“难道他就是‘顺风耳’？嗯，看来这次还真是运气，嘿嘿。”

　　江湖中最庞大也是最为神秘的消息网络“百晓”向来以消息灵通、准确而闻名。但这个组织却有个江湖人士皆知的怪脾气——除了一个发言人，组织里其他的成员都是神龙不见尾。没人知道这个网络到底有多么庞大，但只要你能找到这个唯一的发言人，并且出得起银两，那么你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打听不到的。只是这唯一的发言人‘顺风耳’的踪迹飘忽不定，而且擅长易容之术，每个见过他的人所描述的相貌大相径庭。

　　现在站在孙仲民面前的瘦小书生外貌平常，混在人堆里很难有人注意。

　　“唰”‘顺风耳’收起折扇，向孙仲民抱拳行礼道：“承蒙孙老前辈瞧得起，小可虽不才，但只要您老人家开口，小可知无不言。”

　　众人均觉奇怪，江湖传言‘顺风耳’向来高傲，非重金决不开口，如今怎么对这老鬼如此客气。

　　就连孙仲民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虽闯荡江湖多年，名气虽有，但也都是些骂名。更何况自己已有好几年未履江湖了，难不成自己的名气反而更大了？”随即诧异道：“素闻‘顺风耳’的消息值钱得紧，可今儿……”话虽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是大家都明白的了。

　　‘顺风耳’闻言一笑，道：“前辈说的是哪里话，小可怎有向前辈要钱的理？”说完，还不忘笑眯眯地瞧了一眼掌柜。掌柜也回以一笑，微微颔首。

　　这二人细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孙仲民的眼睛，他心里虽是犯嘀咕，但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得意的神色，道：“那老夫可就要问了，只不过……”神情突然一变，脸露难色。

　　“前辈尽管吩咐就是了。”‘顺风耳’接过他的话，答道。

　　孙仲民接着道：“只不过老夫要打听的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说出具体是什么事情，但众人也都隐约猜出他要问的是什么了。于是大家无不怀着期待的眼神盯着‘顺风耳’。

　　孙仲民好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似的，微微一笑道：“呵呵，既然是老前辈问了，小可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知您老。”

　　闻言，孙仲民颇为激动地道：“那就请你速速讲来。”众人也显得格外迫切和兴奋。

　　只是楼上的道士眉头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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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风耳’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意要大家平息下屋子里的气氛。转头再次看了看掌柜，掌柜也再次点了点头。

　　“两天前，华府的大老爷华天成神秘失踪，与他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个华府的守卫。”‘顺风耳’开口道。

　　“啊！？还有个守卫？”有人忍不住开口道。

　　“一个普通守卫有什么值得提起的？”旁边的人立刻补充道。

　　“是啊，是啊。”众人均是疑惑。

　　‘顺风耳’继续从容说道：“这个守卫可不普通，他可是十年前横行岷江一带的‘混江龙’周猛。”

　　“啊！？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十年前就被人杀死了吗？”听说过周猛的人均是奇道。

　　“当年他确实被人追杀，但那些人却没想到他会被华天成碰到，并且还把他救活了。”‘顺风耳’平静地道，似乎对这在江湖上可以算得上爆炸性的消息满不在乎。随即，‘顺风耳’向众人讲述了周猛与华天成之间的不同寻常的故事。

　　原来当年“混江龙”周猛在岷江一带混出了不小的名堂，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于是那些人暗中算计将他除掉，并且设计了一个极为阴险的毒计，将周猛独自引了出来。暗中埋伏的人趁周猛不备，将其打成重伤。然而周猛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自己身处险境，又身受重伤，随即闭气装死。暗算他的人可能是因为心虚，竟认为周猛真的已死，便匆忙撤退。周猛虽然逃过一劫，但浑身是伤的他也没有力气走动，这无疑跟等死无异。就当周猛心灰意冷的时候，华天成出现了。华天成让随从们将周猛救起，并一直将他带在自己身边。虽然华天成没有跟周猛说过一句话，但在周猛的心里，他已经成了救自己的恩人。等周猛伤好后，并没有继续回去报仇，而是选择退隐江湖，留在华天成的身边，做一位普通的守卫。华天成的身份、地位很高，自然就会有不少的人来找麻烦。很多时候，来找华天成麻烦的人都被周猛暗中收拾掉，这也是华天成近年来一直能无忧滴过日子的原因。

　　众人听后均若有所思，酒楼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就在此时，酒楼的门口走进一个中年人。虽是一身粗布僧衣，但目光锐利，面相略显赤红，身形笔直，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威严之气。

　　他的出现，酒楼里只有五人注意到。掌柜和‘顺风耳’对视一眼，脸上相继挂起神秘的微笑；“七鬼毒君”孙仲民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和尚，似乎如临大敌；楼上的道士却与孙仲民恰好相反，面露喜色地望着那和尚；齐天雄面露疑惑，暗中嘀咕：“这和尚好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从他的步伐就可以看出是个高手，这和尚难道是……”

　　那和尚向众人望了一眼，随即又望了望楼上。似乎是看到那道士也在，脸上也带着笑上了楼。

　　和尚上了楼，来到道士面前，双掌合什，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清风道长。”那道士也起身还礼道：“明戒大师别来无恙。”

　　和尚又道：“多谢道长关心。”

　　二人面对而坐，道士先开口问道：“敢问大师来洛阳所为何事？”

　　“贫僧受方丈所托，此次下山来打听一件事。不知道长可是也为此事而来？”和尚答道。

　　道士微微颔首，并无言语。

　　这二人说话间，楼下众人又恢复了热闹。

　　但闻一人问道：“那华天成的失踪和这周猛有什么关系？”

　　‘顺风耳’回答，道：“可以说有关系，也可以说没关系。”

　　对这个回答，众人皆是摸不着头脑。有人忍不住问：“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那华天成现在在什么地方？他现在又怎么样了？还有周猛是不是也和他在一起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也是众人共同想知道的，只见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顺风耳’，凝神静听。

　　‘顺风耳’微微一笑，又抽出折扇，“唰”地展开，在手上轻巧地转了一圈，随即在胸前徐徐扇动。‘顺风耳’缕了缕头绪，淡淡地道：“华天成和周猛都死了。”

　　此话一出，不仅众人为之一震，楼上的一僧一道脸上也颇为惊讶。

　　“啊！？死了！？不会吧。”有人惊道。

　　“怎么可能，这么大有来头的人物死了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不成是周猛干的？他在华天成手下干了那么多年，肯定对华府非常熟悉，他下手应该能避开其他人的耳目。”有人分析道。

　　“不对，不对，周猛不也死了么？”有人补充道。

　　“是啊，难道是他杀了华天成，于心有愧，随后自杀？”

　　“他有什么理由杀华天成，他的命可是华天成给的，周猛的为人江湖人也都知道的，他这个人爱憎分明，这种忘恩负义的事他怎么能干得出来。”

　　“可是……”酒楼内陷入一片混乱。

　　掌柜和‘顺风耳’瞧着混乱的场面，不忧反笑，似乎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场面。

　　片刻，孙仲民忍不住喝道：“都给我闭嘴。”面色更为阴冷。

　　众人一怔，随即酒楼又一次陷入一片寂静。

　　楼上的和尚向那冷喝的源头望去，脸色也同先前道士一样沉了下来，显然是认出了“七鬼毒君”孙仲民。

　　道士发现了那和尚脸上的变化，低声问道：“大师也认出了他？”

　　那和尚似乎明白道士嘴里的“他”就是指刚才自己看到的人，随即点了点头。

　　此刻，二人同时陷入沉思，面色同样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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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风耳’对孙仲民的冷喝没有什么反应，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见大家都静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依然带着疑惑，又道：“大家都猜错了。”

　　这回众人吸取了教训，心里随是疑惑，却没人上前发问，毕竟没人想招惹“七鬼毒君”。

　　‘顺风耳’接着道：“华天成不是周猛杀的，周猛也不是自杀。他们俩都死在了一伙人的刀下。”

　　“是谁？”孙仲民冷冷地道。

　　‘顺风耳’瞧了孙仲民一眼，又瞧了掌柜一眼，见掌柜点了点头，随即缓缓说出两个字：

　　“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