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雨》时*萱

10、Chapter 10

　　“小唯心，吃了饭回学校吗？”
　　我起身，拍拍裤子说，“不了，我去逛逛。”
　　“那我陪你。”程景立刻站了起来，还殷勤地帮我将垃圾丢进垃圾桶。
　　“不必了。”
　　“别啊，我还要请你吃饭不是吗？我们逛一上午，然后顺便吃饭。”
　　我立刻问，“你没带钱不是吗？”
　　“这个……我可以让人送嘛。哈哈哈，走吧走吧。”

　　其实说逛，也没什么好逛的，特别是身边跟了个眼光高品味远的人。
　　“小唯心，那件，性感的肩带裙，很适合你哦。”
　　“我有让你发表意见吗？”我邪了他一眼。

　　“小唯心，那张碟片不好听，听这个，萨克斯……”某人说着还顺便曲腿做个了吹奏动作。
　　“有兴趣你买啊。”
　　“我不是没带钱吗--。”

　　“小唯心，这个……”
　　“闭嘴！”
　　“不是啦，这个……”
　　“没要你的意见。”
　　“我说这个好看好看很好看，干什么不想让人家夸你一下，难得有所品味的时刻。”
　　“= =呃，买花露水也要品味吗？”感谢[six god]，终于被“夸”了……

　　好不容易到了吃饭时间，我两手居然只有一瓶花露水，还是帮成若琦买的。

　　“喂，你确定你没钱也可以？”我看着面前高高的五星级酒店，心里充满疑惑。
　　“没问题，follow me。”
　　果然一进门，保安叔叔就向他敬了九十度的大礼，高声喊道，“少爷好。”
　　居然肥水留进自家田，扣！

　　坐下的时候，还没点菜，服务员就已经作势上菜了，就在程景一个点头之后。
　　一道道菜上来，当我看到最后一道菜的时候，眼神已经不自觉定格了，“谁让上南瓜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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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唯心，油，你油放太少了笨蛋。”乔天宇听见惊叫声，立马冲进厨房嚷道。他一手拿过油锅里的铲子，然后护过被吓得捂着耳朵的我，一手伸到厨台去拿油。
　　手长脚长就是好。
　　我看得他着急的面孔，居然还能想到这个。
　　“看什么看，你是猪啊。炸南瓜派能这样少的油吗？溅到身上怎么办？”天宇劈头盖脸地骂了我一通，边骂还边拼命拉着我左看右看，“笨死！快说，烫到哪里没有？”
　　我摇着头，笑着掰正他的脸，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说，“我没事，你出去，说好我给你做生日礼物的。”
　　“是你爱吃摊边的南瓜派，又不是我。真不知是谁的生日礼物。”他嘴上那么说，眼里却是含笑的。
　　我看着那么难得不狐狸的少年，眼里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心中不禁微微荡漾，“天宇，你笑个。”
　　“好好的笑什么笑。”可他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天宇，你怎么那么帅？”
　　“笨蛋，终于不说我妖媚得像狐狸了？”
　　“那也是种夸奖。”

　　未等我们情意绵绵到底，老妈的声音就不知好歹地飘了进来，“孩子们，别忘了注意油锅。”
　　我俩一转头，只见门口倚着两对爸妈光明正大地偷窥。
　　天宇把脸红了的我掩到身后说，“四位爸妈们，你们要注意非礼勿视才对。唯心哦？”
　　我在天宇背后一个劲的点头，心怕刚才亲他的动作曝光，忽一想，他们看不见我点头，于是朗声喊了句，“是的。”

　　南瓜派在我和天宇的唧唧歪歪中炸好了，虽然有些焦有些嫩有些奇形怪状，难总算是能入口的。
　　后来每一年，无论我们谁的生日，我们都会一起炸南瓜派。似乎只要一出现南瓜派，我就能闻到过生日的气息，闻到天宇的气息。
　　以至于最近的那么几年，我和天宇的每个生日里，我依然会一个人奋斗在炸南瓜派里，然后全家五个人吃得开开心心，略带思念。
　　而不过生日的岁月里，我一度排斥看见南瓜，以免太过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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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景显然被我的一惊一乍吓到了，判若两人的我，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只好讪讪道，“不喜欢吗？我是听说你最爱吃南瓜派，所以一早偷偷通知他们做的。你不喜欢我让他们撤了就是，别不开心。”
　　“算了。”我说，“就放着吧。”
　　我恋恋不舍地看了那盘金灿灿的南瓜派，一餐下来看了好几眼，却未曾动筷子。

　　“程景，你和天宇，后来怎么不联系了？”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问道。
　　程景一愣，“这可是你提的哦，不管我的事。”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又没禁止过你提他。”
　　程景说，“其实我认识你远在你认识我之前。老早就听闻乔天宇有个邻居妹妹，青梅竹马的关系，他也很宠来着。后来难得见上你一面，我也很好奇，什么样的人才能迷上才俊乔天宇，一来二去渐渐熟知后，我觉得了，嗯决定……”
　　他看了看我，似乎不敢说下去。我没好气地接上，“追我？”
　　“对了，决定追你。你也知道，我打小就喜欢美女嘛。”
　　“……”
　　“不过你知道，乔天宇肯定不让的。”
　　“……”废话。
　　“他以为我开玩笑的，但那年情人节吧，我还特意准备了礼物。结果还没等到见你，礼物就被处理了。”他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表情，“这其实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乔天宇居然为你跟我绝交。”
　　“绝交？”
　　“没错。一般的绝交我也就算了，大不了少个朋友。可他居然发动大家都不理我。我只好向他下了狠话，后来转学了。”
　　“狠话？什么狠话？”
　　程景恼羞成怒般，“你别管什么狠话，反正很狠就是了。”
　　我腹议着，能狠到自个儿灰溜溜转学吗？
　　“这事我还真没听天宇说过。”只记得，十五年来，自己身边除了天宇还真没什么异性存在。
　　程景白了我一眼，“估计我没再出现，你也没问为什么吧？”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就知道。”

　　回到寝室，我把花露水丢给成若琦，然后对着窗外发呆。
　　成若琦擦了擦痒得不行的包，心里忙不迭得诅咒户外蚊子。擦完花露水，她一抬头，便看见望着窗外的我和《夕暮》里的人相呼应的场景，不免长叹一声，“唯心啊，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一回神，冲她笑笑，“你忽然地，瞎掰什么呢。”
　　她用下巴示意了我窗边立着的画，说，“喏，画里的王子咯，一般人能不稍微花痴一下吗？”
　　“呃，你怎么不说自己。”她也从头到尾没花痴过周诺非呀。
　　“我又不是一般人，我可是优等生。”她平时可不屑这头衔，此刻却颇为骄傲地说这个挡箭牌。
　　“那也是人。”
　　“不过也不对。”成若琦说，“如果没兴趣，怎么会兴起画他呢。”
　　“美呗，我是说风景。”
　　“你是说他人在风景里，不得不画而已？”
　　我茫然地点点头，成若琦显然不以为然。
　　虽这么坚定地否决画人，可我心里却因为她这句话有了涟漪。毕竟我画此画的初衷，并非出于天宇，而是因为有周诺非在的风景。其实，我自己也已经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