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有雨》时*萱

11、Chapter 11

　　每一日，快到他弹琴的时间我就会离开画室，几乎已成习惯。

　　一个月后的一天，于老师找我，说是学校让我选一副最满意的画作存入学校博物馆。
　　出于学生地位的我，只能很无奈地答应了。

　　成若琦说，“你说每个学校都喜欢让有前途学生的作品留在博物馆吗？”
　　我很现实地告诉她，“据说如此，为了几年后能够在其成名后有所展示吧，人类还是讲究证据的。”
　　“唉，苍天啊。”成若琦望天一分钟后才问我当务之急，“那你准备选哪幅？”
　　“其实，我成品不多。”我无助地看了看桌上地上的三两幅完作，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这个？”若琦指着《夕暮》说。
　　我本能地摇摇头，“不好吧。”
　　“是不舍吧。”
　　我说，“其实他们要的只不过是个名而已。”
　　“所以随便选一幅？”
　　我睁着眼点点头，“行吗？”
　　“我觉得可以。”
　　听成若琦这么说，我胆也大，就把手边一幅面朝大海天地一线的画交了上去。
　　而《夕暮》，我便带了回家挂着，以此慰藉天宇，起码父母们是这个觉得的，一度赞不绝口。

　　去画室的时间渐渐少了，但见到程景的时间却多不胜数。
　　自从那次吃饭之后，我们的交集似乎多了，他会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说了句“嗨”后，就会莫名其妙陪你走到目的地，其间他和成若琦的拌嘴时间占一半。
　　也许是我们一起出现的校园的时间挺多，不少人都误认我是程大少的新女朋友，尴尬的是，连成若琦都不例外。

　　某日，成若琦被言凌召去虐了，于是我百般聊赖地打算去画室。
　　然而路上，程咬金出现了。
　　“陪我去逛个街，如何？”他在我面前倒退着脚步说。
　　“不去。”我脚步未停，视而不见。
　　“就买个礼物，我保证很快的。”程景一脸的拜托。
　　“不去不去。”
　　“别啊，今天我生日，可怜可怜呗。”
　　他居然装可怜博同情，但我没那打算继续纠缠这号人物，“说不去就不去。”
　　“喂，太没良心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鬼知道你真生日假生日呢。”我可还记着他扬言追的，这些手段那些谣言可真让人头疼，我以为说白了能多少让他自行惭愧点，可他居然说，“我带了身份证，你看。”
　　这一看，我内伤了，还真是他老人家的生日了。我又白了他一眼，“假的不去，真的就更加不能去了。别挡道！”
　　我推开人，撒腿就往前走去，谁知一抬头就看见了周诺非。

　　他直愣愣地看着我和程景的互动，站在不远不近处，我刚好能看到他皱着的眉头，心里居然有丝不忍，也许是不喜欢那双眼睛染着不快乐的情绪。
　　他说，“你们……”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往回拉了程景的胳膊说，“我们正闹着去哪里逛呢，学长有什么建议吗？”
　　也许是我第一次称呼他“学长”吧，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但他很冷静地没有表示出来，只说，“玩得开心点。”然后和我擦肩而过。

　　路上，程景似乎很开心，说了很多有的没的，但我都没怎么听进去。
　　我问，“程景，你有见过天宇不开心的时候吗？”
　　“你和他一起的时间应该比我多，干嘛问我！”程景正说着班里的趣事，忽然被打断，心里颇不开心。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真没给我气受过。”
　　“当然，他生气了，出气的当然是我这个逃不掉的同桌！”程景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居然有丝动气。
　　我鼓舞着，“那说说看，他倒是怎么为难你了？”
　　程景说，“记得不，他老喜欢叫你短腿妹？”
　　“嗯。”我回忆着，“是有那么段时间，那时候他初三吧，身高忽然蹿得老高。”
　　“我还以为他是对短腿妹有情节呢，还介绍过好几个妞给他认识。可那小子，居然一个也不带正眼看的，害我丢人丢到爪哇国了。”
　　我眯着眼看向他，“你居然还干过这种事！”
　　他举着双手发誓，“我可出于好心的，再说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呢。”
　　“哼，我大人不计小人过。”
　　“后来不多久就认识你了，才知道，所谓的短腿妹是他邻家妹妹你。”程景笑着道，似乎那段时光很美好，谁做不是呢。
　　我不自觉地说，“那时候他总在我身边嚷，我为此还不理他三个小时呢，憋得慌。”
　　“唉，才三个小时就慌了啊。”他颇有感触地说，“记得你们最大的一次吵架是什么时候不？”
　　我笑笑，“我们只吵过唯一一次而已，怎会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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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唯心，你要不去和老师说，我去！”天宇站在教室门口冲我嚷嚷着。
　　这时候刚下课，班里还有很多同学，我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一出门还没来得及惊喜地扑上去，他就黑着脸让我换位子。莫名其妙地，刚换了个成绩好的同桌，人帅得女生花痴，人聪明得男生望而却步，我还没好好利用过，才不换。但介于这么多同学看着，我也不想再丢脸了，就和他说回家再说，可他还来劲了。
　　于是，我嚷了回去，“乔天宇，你凭什么代表我和老师提，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和谁同桌你管不着。”
　　他的脸更黑了，掐着我的胳膊说，“林唯心，你能带点良心说话吗？”
　　我仰着脸，一股掘劲儿还上来了，“我哪里没良心，我都没让你换同桌，你管我那么多，松手！”
　　这时候同学们已经围在教室窗户门口看得起劲了，我真丢不起这个脸。
　　可他依然不为所动，掐得我更紧，“到底换不换？”
　　“不换不换就不换，乔天宇没你这么让人下不来台的。”说不定我新同桌还看到此幕了呢，多伤心啊。
　　然而，我却没体会到天宇的伤心，他依然问我，“换不换？”
　　我恼羞成怒，话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再换连你一起换！”
　　立马，他愣住了，松了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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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不知道，那次我可惨爆了。”程景说，“一整天，他都和我念叨着，女人都是没良心的。然后那天的所有测试，他统统不给我答案。小唯心，你们吵架还非挑在月考那会儿吗？”
　　我白了一眼，“你所谓的惨居然如此？”
　　“不止。他居然头一次没品到一天骂一个人。”
　　“他骂我？”我惊讶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可能吗？”程景反问我，我噎着了，的确不大可能，所以才惊讶嘛。
　　程景说，“骂你新同桌呗。人丑、看起来呆呆的、还带坏了你。”
　　“就知道他那骂人水平。”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居然说把他换了？”
　　“这话你也知道？”我就说，天宇才该换同桌，居然什么破事都和他说。
　　“不知道也难，他一天只问我一个问题：如果让你换同桌和现任女友，你怎么换？”
　　我忽然笑得前俯后仰，“……”

　　半饷后，我都快笑出眼泪后，他忽然问我，“后来你们怎么和好的？”
　　我擦擦眼角的泪问，“他没说？”
　　“我只举得他忽然间就恢复了以前嘴脸，问了他也不会透露一星半点。”
　　我笑看他，耸耸肩说，“就那样忽然间就和好了呗。”
　　“小唯心，不带这么忽悠人的。”
　　“天色不早了，咱回去吧。”
　　“喂，我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