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章 财势之争 ...

  •   江羽仙和喜鹊闹腾到水凉透才从浴桶里出来,任喜鹊为自己擦干身体,换上一身淡绿色长裙。
      江羽仙生性极懒,通常只要有喜鹊在旁他就绝不动手。喜鹊人虽然有些呆,小手却灵巧。灵活地在自己左耳侧梳了简单的发髻,插上金钗,又别上从院中采来的艳红牡丹花。
      江羽仙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总觉得缺了什么,摸了摸素丽的脸才想起没上妆。
      “喜鹊儿呀,把我的胭脂水粉拿来。”
      他说了半天也不见身后的人影动,江羽仙奇怪地回头,却又见喜鹊红着一张脸,五官纠在一起。
      江羽仙噗哧一笑,“你又怎么了?”
      喜鹊半天才弱弱道:“您真要扮女人啊?”
      江羽仙妩媚一笑,“何为扮?我本就是女人。”
      喜鹊的嘴巴嚅动了半天才没发出声音,担忧地看了一眼江羽仙才去拿被自己藏起来的胭脂水粉。
      上好妆,江羽仙这才满意。
      随口吃了点饭,慢吞吞地出了房门。一眼便看到站在院门口探头张望的家仆,在看到他后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
      “少爷,管家请您去大堂议事。”
      江羽仙随意点了点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径自走到凉亭里坐下。
      “这……少爷……”家仆尴尬地欲言又止。
      一旁的喜鹊解围道:“你且先去,少爷稍后就到。”
      家仆无法,只得前去复命。
      喜鹊跑到凉亭里,“少爷,您还不去?怕是咱们前脚刚到,后脚他们就知道了。不去肯定得落人口实。”
      江羽仙淡然一笑,“管他作甚?那些人喜欢等就让他们等好了,为了这江家家产,他们自然有无尽的时间等。你且过来,告诉我这几天发生了何事。”
      他不提还好,一开口喜鹊便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连带着他这半月来的惊慌害怕担忧全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江羽仙默默听着,一如往常的淡笑里看不出喜怒,却只有眼中光芒闪烁。
      ……
      江羽仙带着喜鹊向大堂慢悠悠地走去,在脑海里将喜鹊的话分析开来。
      喜鹊说管家江行与姑父严堂秋与江氏各地商铺的十二位掌柜联手,以江羽仙年幼,神志清为由,揽下继承人大权,将江家的所有家产从江羽仙手中收回。而江羽仙只需安心养病,待明年江羽仙十八岁行成年礼时再依病情决定是否继承家业。
      说是安心养病,还不知这病是越养越重呢还是一病不起英年早逝呢?
      在当今世上,想一个人活很难,想一个人死,却是再简单不过。只要有心有权有钱,任凭你是天仙妖精,都在劫难逃。
      这样想着,两人步入了宽敞气派的主堂大厅。
      大厅主座两侧坐着严堂秋与严江氏,江管家则和与其他十二个掌柜坐在下首两侧。江羽仙到的时候,严堂秋正与江管家微笑地说着什么。
      几个掌柜也时不时地插几句,一派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而江羽仙一出现,笑声嘎然一断,个个恢复到面无表情,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
      严堂秋干咳了两下,“羽仙呐,最近身体可好?”
      江羽仙也不跟他客气,随便找了一椅子,一屁股坐下,咯咯娇笑道:“姑父您看呢?我这没缺胳膊少腿的,死不了。”
      严江氏被他没大没小的态度惹得微怒,“羽仙,不可胡言乱语!”
      “无妨。”严堂秋笑呵呵地安抚严江氏,又敛容对江羽仙道:“今日叫你前来是想商量今后江氏如何发展。你爹娘如今尸骨未寒,歹徒逍遥法外,身为江家唯一继承的你又患上恶疾,偌大的江家无人主持大局。
      我与江管家以及江家各分店掌柜经过几番商议决定将你送去苏州别院,为你请了当代杏林神医莫百草,为你一对一治疗。我相信一年之后你定平安康健归来,那时姑父再将江家交与你,才能向你九泉之下的爹娘交待。你觉得如何?”
      江羽仙纤长的手指绕着长发,笑道:“姑父这是赶我走么?”
      严堂秋肃容道:“羽仙这是何意?姑父只是想你早日康复。唉,江家就你这一支独苗,小小年纪却患上这时好时坏的病,怎么能让姑父安心?”
      一旁的掌柜之一插话道:“严老爷所言极是,少爷这一年只管安心养病,江家的琐事就交于严老爷就好。”
      另一掌柜也道:“是极是极,严老爷为人正直手腕高明是我等有目共睹的,定将江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江氏的产业更上一层楼!”
      随即几个掌柜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地力荐严堂秋为代掌权人,全然忘记江家真正的继承人还在场。
      严堂秋一一谦虚客套地说过奖过奖,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放屁!”这时,喜鹊再也忍不住跳出来大骂,“你们睁着眼说瞎话!我家少爷才没病,是你们有病!”
      “喜鹊儿,不得放肆。”江羽仙起身拉住他,嘴上轻轻喝斥,一手却鼓励地拍拍他的背。
      喜鹊的胆子放得更开,“我家少爷才是江家正统血脉,哪轮得到你们一群外姓人打着好人的旗号明目张胆瓜分别人的家产!一只狗还知道知恩图报呢,可就是有人忘恩负义,连狗都不如!”
      “你你……”任严堂秋这般在生意场上摸打滚爬这么多年的老油条被一个屁孩骂不如一条狗才忍不住气恼。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么!姓严的,当年老爷还在酒楼当伙计,天天累死累活时你在哪里?——你还是个跟我一般大的小屁孩!老爷被人骗得倾家荡产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正躲在老家数银子抱美人!老爷夫人被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猜你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偷笑呢吧?笑老爷终于死了,江家终于是你的了!”
      严堂秋此刻已是脸黑似从墨水里染过,严江氏也是气得语无伦次,而那几个掌柜只得尴尬地围观,不敢妄自评论。
      江羽仙的脸色深沉,一边厉声喝斥他太放肆,一边将他拉到身后挡住严堂秋杀人的目光。天知道他现在心里已经乐开花了。
      “来人呐,将这个顽童抓起来!”
      严堂秋一声令下,六个家仆便从冲进来围在两人中间。
      “羽仙,你且退下,此子顽劣不羁出言不逊,今日我帮你教训他一番!”
      江羽仙瞄了六个家仆之间的空隙,小心地将喜鹊护住,依然是笑嘻嘻的,“姑父息怒,喜鹊儿年纪尚小,不懂分寸,您老莫与他计较,我定会好好收拾他的。”
      “这等狂妄之仆留着何用?等到了苏州,姑父送你十个二十个乖巧伶俐的丫环小厮,个个胜他百倍!”
      “那我先谢过姑父了。只是,再多的人也不是贴心的。就算我认您做爹,也永不及我爹半分。”
      江羽仙语气虽像开玩笑,可是那话越冰冷至极。
      严堂秋的脸色五颜六色地变换着,却说不出半句话。
      这时,江管家上前一步,对江羽仙道:“少爷,马车已备好,您若无疑问,就上路吧。别院那边老奴已安排妥当,请少爷安心静养。”
      “江伯,难道你也跟他们是一伙的?”喜鹊从江羽仙背后探出头来气呼呼地问。
      江管家是随江老爷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江管家平时不苟言笑,做事细心可靠,是江老爷的贴心仆人,对少爷和他都很好。他怎么也不相信江管家会背叛少爷。
      江管家依然面无表情道:“我只想少爷早日康复。”
      喜鹊还想说什么,被江羽仙制止。只听江羽仙道:“江伯,我爹生前常对我说,他对不起你,没能让你娶妻生子,把一辈子都奉献给江家了。你是我爹最信任的人,我又何尝不是呢?”
      江管家的眸光一暗,垂首道:“这是老奴应该做的。”
      江羽仙微微一叹,既而重新展颜,对严堂秋道:“羽仙就不劳烦姑父了,我这病说好也不好,说不好也没什么不好,治得了标,治不得本。我爹娘都不在了,我已无所留恋,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