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land》贰柏舞

2、（二）

　　（二）
　　宇智波鼬是我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能跟我正常相处的人。啊，当然这种正常是我单方面的意见，我没有问过他。
　　之于他，我大概就什么都不是了。
　　第一次和他说话，是在一个荒凉的小公园——我经常去的一个地方。
　　那时候我和他都是小学生。只不过他非常优秀，而我……是那种和所有人都没办法相处，成绩也非常糟糕，还经常逃学的孩子。
　　那天我就是逃学去了公园里，随便在白纸上涂抹着色彩。一直到了黄昏，路灯接连亮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他为什么碰巧路过，然后又发现了我。
　　“在画画吗？”他背着巨大且沉重的书包凑到我身边问道。
　　“嗯……”我把最后一笔画上去，然后甩下画笔，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确定要跟我说话？我可是伟大的精神病。”
　　“那些只是同学们胡乱说的。你只是不喜欢和人沟通吧？”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哈，是真的哟。”我大笑着说道，顺手对着灰蒙蒙的天空竖过去一个标准的中指，“好学生怎么会这个时间在外面到处晃？看，遇上我这种人，你就不怕我一时冲动，杀了你吗？”
　　“你呢？为什么不回家？”他没有理会我的疯言疯语，执着地想要和我正常地沟通。
　　“我没有家啊。”看他一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便恢复了常态——如果我有那种东西的话，认真地回答道，“更何况我现在就是想要在这里画画。”
　　“那到了这种时间，也应该回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了。”
　　“哦。”我敷衍着，继续把画上一些细节都认真地修改了一番。
　　“可以给我看看吗？”大概是没了话题，他提出了要看画的要求。
　　“当然。”我也就不再继续修改，直接把巨幅的画板抱起来，举给他看。
　　“很漂亮……但是……”他看到我的画之后立刻皱起了眉，清秀的眉目间随即多了一份不解。
　　“颜色太鲜艳？”我指了一下画上大片红色的纱帘，“还是你觉得葬礼只能用白啊黑啊这一类的颜色来描绘？”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我从来不理会那种世俗的规定之类的。反正人生就是追求‘畅快淋漓’四个字。我想怎么干自然就怎么干了。更何况……”我有点费力地把最表层的画掀起来，给他看里面一张张全部由暖色构成的画面，“我画画从来只用暖色。如果你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了，那便没什么事情是值得后悔的。没有后悔也就没有悲伤。没有悲伤又为什么要用冷色？”
　　“可是，你没有想过世界上有太多人身不由己吗？他们没法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所以我不会做那种人。与其苟活，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如直接去死。”
　　“啊？”他愣了一下，“那你背负的责任要怎么办？”
　　“我从来不认同‘责任’这种东西。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指使我去做什么。”我坚定地说。
　　“是吗？”他当时只是苦笑。
　　后来，他选择的道路终究还是背负着责任一直到死。说到底，我和他就不是同一种人。嘛，反正人也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我也不好说他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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