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父》枕闲书卧

17、第 17 章

　　他要吃菜吃肉，菜钱什么的阿哥都给包了，叫他不要养鸡糟蹋屋子，他偏要养鸡。那些养鸡钱，反正他不会出半分钱，也不用他出半分力气去抗，家里又给他安了座机，他豪横的各种叫人送来各种鸡要吃的糠玉米粉之类的，比直接买现成的鸡来吃都不知道多多少。
　　而他养鸡呢，刚开始阿婆阿公走时，家里的鸡鸭笼还是好的，他直接把鸡关进笼子里再给点吃的就不管了。
　　等到鸡拉屎把鸡笼拉满了，拉到把好好的鸡笼堆坏了，他也不管那些堆得满满的鸡屎，也不管那鸡鸭笼还是阿公的心血，被他糟蹋坏之后，就永远都没有阿公来修修补补了，可他半点不心疼怜惜，就直接不管了。
　　他直接把鸡赶到三叔家原来放鸡鸭的天井里，等到鸡再把三叔家的原本搬家时打扫干净的天井堆满堆臭了鸡屎，都堆到人半截小腿厚了，也把三叔家那个天井的篱笆也堆烂了，他也不管了。
　　他再把鸡赶到小叔家原本放鸡鸭的天井处，同样的，把小叔家原本搬家打扫得一干二净的天井糟蹋成鸡屎窝，他也不管了，又把鸡赶到原本属于刘言和阿姐后面变成小弟的房间里去，等刘言回家去看的时候，那些鸡屎都堆着块半墙高了。
　　他是那般令人发指的懒，懒得半点没有扫过，没有铲过那些堆得又满又臭的鸡屎。
　　他喜欢吃肥鹅肉，也是嘴挑的，不喜欢吃人家养来卖的速成饲料鹅，后面他还买了鹅来养。但是，自己家的，三叔家的，小叔家的，本来养鸡放鸭的地方都被他放鸡拉了一堆屎了，笼子篱笆也全给糟蹋坏了，他要么是将就将就再把那些鹅放到那些堆了一堆鸡屎的地方养，要么直接把老屋那被他糟蹋成破烂的大门一关，随便鸡鹅把老屋的所有房子随便拉屎糟蹋。因为他懒得去找，所有，他不放它们出去外面放风找吃的，总是成天关在老家里。
　　三叔三婶和小叔小婶原本好好的老房子被他那般放鸡放鹅尽情糟蹋，刚开始时自然对他那种可恶恶心的懒惰做法很是生气不满，但说了一次两次几次之后，就是说不了他改过改好，他还是我行我素，爱怎样做就怎样做，叔叔婶婶他们又不可能再搬回老屋住着不给他糟蹋屋子，也就无可奈何的随便他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了。
　　别说叔叔婶婶对他的死懒做法不满，就是刘言对他的死懒做法都恨死了。
　　叫他不要种菜，他也偏要种菜。但是他种菜呢，也是让人在场看了就会来一肚子气，还不如直接丢荒养野草，还有几朵野草花看呢，好过那名不副实的种菜。
　　他种菜，听说只种一种菜。
　　刘言回去过两次，看到的两次也都是同一种，叔叔婶婶和小侄子他们不像说谎。那是连他自己都不会看更不会吃的苦芥菜，应该还只是种冬天那一茬。
　　刘言回家问了两个侄子求证，俩侄子直接脱口而出说他平时不种菜，吃的青菜都是阿哥向卖菜人订的。
　　所以，刘言就有一种感觉，感觉他种菜根本不是种来给自己吃的，不是为了省钱，不是为了锻炼，不是为了闲情逸致，完全是种来给阿哥大嫂老弟他们过年回家来看的，好用来宣告他在家并非什么鸟事都不干。
　　听说他种菜连地也舍不得出力气拿铲子来翻一下，不知道是他终于舍得掏自己钱来买的芥菜种子，还是厚脸皮问人家要的种子，亦或者还是由阿哥来结算种子钱。
　　那种子成把撒下去，听说撒下去就完全不管了，白水都不会浇，直接叫天生地养，能生能死全看种子的生命力造化。那些种子长出来多少菜，听说他也不会摘来吃，要死要活都不管，谁家的鸡跑去吃，他看到了也不会去赶跑。
　　等人家过年回去的时候，看到那菜园子的苦芥菜就是生的生，死的死，干枯叶堆叠在菜杆中央一大堆。冬天冷，下一场寒雨，那苦介就是连片的烂叶发臭。
　　他种的那种芥菜，本来如果稍微用点心，肯三两天或者一个星期这样就给那种芥菜浇个水，哪怕是纯白水，再用心的话，再到老家里那鸡屎堆铲点鸡屎铺在菜根上，那么那个芥菜就可以长得很大，种三五棵一家人都吃不完，还可以把能长得大过蒲扇的芥菜一叶叶的摘下来稍微晒软一下，烧点开水烫一下就能当酸菜吃。
　　可是，因为他的极懒，把菜种子撒下去就让它们看天死活，所以，那些他种了就完全不管的苦介长得又瘦又高，连野草都不如，让人看了来气又好笑，想摘点来尝尝，可是就是连最上面手指长的一截看上去最嫩的菜心都是又老又苦的，也就刘言和大嫂能吃得进去两口那堪比苦药的苦芥菜。
　　他自己种的，就连他自己都看都不看，更别说吃，阿哥老弟和两个侄子也是半点苦菜味都吃不下，看都不看。
　　其实，那个菜园子本来是小婶的。
　　小叔小婶建了新房搬家后，那时阿婆还没去世，小婶就把那个菜园给了阿婆种。因为为了躲开人家的鸡可恶的去吃菜，所以，刘言家本来的菜园在天远的地方。
　　阿婆都八十多岁了，而他完全无动于衷的不管不理。就算看到八十多岁又矮又瘦的老阿婆没力气挑粪水浇菜，还是要逞强挑两三勺一桶的粪水或尿水去浇菜，他有力气有脚快的能挑满满一桶粪水尿水什么的，他都不会帮阿婆挑半勺水去浇菜，小婶看不过去阿婆每天要走那么远的路去浇菜摘菜，而且那些路都是田埂，坑坑洼洼的，又野草蔓延，也怕早已年迈不便的阿婆不小心摔倒出事，就给了就在老家门口的菜园子给阿婆种菜，那菜园子也就这样成了刘言他们家的了。
　　菜园子的篱笆本来阿婆在的时候是好好的，等到阿婆走后，也是被他种菜种菜糟蹋成了破烂。
　　临近过年的那几天，大家要一起扫干净老屋祭祖拜神，但是他弄得脏，他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都不会拿扫把一起扫。
　　三叔和小叔下来扫地，看着满地鸡屎鹅屎还有各种破烂垃圾，忍不住来气说他，但他只会装着耳聋哑巴。
　　阿婆阿公在世时，他还是会装模作样拿扫把来扫扫，但扫着扫着人就很快不见了，基本都是来懒人屎尿多尿遁屎遁的那一套。
　　阿婆阿公去世后，他连装也不装了，直接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看，看得人越扫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想抄起扫把打他，然而，谁也拿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他丝毫没有办法。
　　好好的老屋，被他糟蹋成屎屋，臭屋，烂屋，垃圾屋，连祭祖拜神的自家祠堂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