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空】魈上仙决定诉说真名》灵槐喜乐

3、浮世浮生:相遇

　　绝云间高耸入云，尽是悬崖峭壁，寻常人见之不免望而生畏，心生退意。

　　空自山脚向上瞻望，心中哀叹，没有捷径，恐怕是要一步一脚爬上去了，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

　　这种时候，他总想念连同力量一同被封印的「光翼」，如派蒙所言，会飞真的很方便。

　　尽管心中急切，但事情不会因为急而有所不同。

　　这场寻仙旅途，空走了两天，寻了两天，累了两天，期间又是奔波于陷境绝壁，又是打扫做饭、救人除秽。他忙忙碌碌、一刻不曾停歇也才堪堪通知了五显中的三位真君。

　　依次是「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留云借风真君」。

　　凭借着「百无禁忌箓」，三位真君皆愿听他一言，空在如实相告的基础上尽量将话题引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上。

　　首要目标是:示弱，请「三眼五显」真君出世，为他洗脱嫌疑。再以「请仙人」的身份入局。他需要仙人对他有好感，起码不至于厌恶，这会成为他的资本。

　　虽说几天下来劳顿非常，所辛的是，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仙人果真对「七星」抱有怒意，如此一来，他通缉犯的身份应该不成问题，接下来只需再找到余下二位仙人即可。

　　根据「留云借风真君」所给的信息，剩下的两位皆隐于凡尘，一位大隐于世，一位小隐于望舒。

　　「护发夜叉降魔大圣」是他下一位找寻的仙人。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空颇感惊诧，没想到他到璃月的第一站望舒客栈里居然会隐匿着一位仙人。这样人来人往、人员复杂的地方？稍微让空感到有些安慰的是，望舒客栈相较于前面的绝云间地理位置，对他而言实在是很友好，终于不用爬山了……

　　派蒙同他想的一样，上露台看看，只有那里看起来姑且有几分璃月人口中的仙气。

　　望舒客栈顶层，因为占据制高点，荻花洲风景可以一览无余，上次来时匆匆，又是夜晚，无缘得见见此等风景。如今登高望远，美景入怀，空的眉眼都是惊艳。

　　美丽的景色果真能够荡涤身心，数日奔波的疲倦在此时有了一个宣泄的豁口，空开怀舒宜不少，迎着微风不禁露出几抹笑意。

　　“肉眼凡胎，眼见未必为实。”若山间清泉般清冽的声音响起。

　　真理迸发于偶然，灵光一闪缔造绝品，漫漫人海、所谓旅途便是只此一眼就是开始。

　　一位少年人，应当说是看起来似一位少年。清丽俊逸的外表，疏离冷淡的气质，还有即便有意抑制但还是溢出来的丝丝压迫感。

　　空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是什么时候靠近的，就好像是一直存在于他身边，或者是突然闪现在这里一样。

　　空愣神一瞬马上回过神来，只能说幸好对方没有敌意，他完全没有察觉对方是如何靠近的，当然他并没有完全松懈下来。空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难道这就是他要找的「降魔大圣」？

　　刚有猜测和疑问，下一秒就得到了解答。

　　“百无禁忌箓？”

　　果然……是他要寻的那位仙人，居然亲自出来了。

　　派蒙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于是空思索考虑着词句准备解释他的来意。

　　尚未来得及开口，那位少年仙人继续道:“但这只是让我不伤害你们的信物，不代表你们不会受到伤害。”

　　什么意思？空有些不明白，可能是疑惑的表情太过明显，那位少年仙人垂眸抱臂，难得解释:“过分接近仙与魔的世界，即为逾矩，人的灵魂与血肉不如仙人的强韧，难以承载仙家气运。”

　　最后，他目光落在空的脸上，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拂过，又像是月光不经意间洒在湖面上，孤冷寡淡，有些轻飘飘，落不到实处。

　　“算是为你们好，离开吧。”

　　转眼间，人又消失在原地，了无踪迹，只有残留在原地的些许微薄的「风」，尚且昭示着方才的一切不是空恍惚间的幻觉。

　　派蒙终于回过神来，“唉！怎么自说自话的走了，我们是有要事通知的！”

　　派蒙完全说出了他的心声。这下再想让那位仙人出来可能就没那么容易了，空有些许懊恼，他当时怎么就什么话都没说？

　　空的手指不自主地微微卷起，心情沉重了几分，语言不熟练完全不是理由，他平时太过依赖派蒙发声了……但事已至此，再纠结也没用，只能另想办法，“我们去问问这里的话事人。”

　　望舒客栈的主事人是一位名为菲尔戈黛特的女人，年纪从外貌上粗略估计大概三十岁上下。

　　在空的开口询问下，菲尔戈黛特老板一直得体大方的微笑有些许变化，定定瞧了他几眼，看得很认真，“你们居然已经见过「魈」了，难得他心情好，居然愿意出来见人。”

　　「箫」？箫韶九成的那个箫？回想起他的面容，他与这个字倒是匹配……

　　“那种态度居然已经算是心情好了吗？”派蒙惊讶地说。

　　“老板，你可有什么建议，我们确实有要事相告。”空诚心请求。

　　“要问我的建议嘛……”菲尔戈黛特的神情说不清道不明，不知在思索考虑些什么，“…其实只要试着去哄魈开心就好了。”

　　老板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开心？说实话，空有些无法想象那位「护发夜叉」大人开心的样子，还有这个“哄”字，莫名显得那位夜叉大人像个孩子一样……

　　“好了，不如你们去给魈做一道他喜欢的菜？”

　　一道菜就可以的话？那岂不是太好哄了些……这真的靠谱吗？

　　空充满怀疑，但还是决定去试试，因为此时的他对于眼前的状况实在束手无策，总比什么也不做好。

　　根据老板给的信息，魈唯一喜欢的凡间美食是杏仁豆腐，客栈里的大厨言笑就会做。既然已经决定按照菲尔戈黛特老板给的方法去尝试，空自然不会敷衍，只是这场学菜之旅充满波折。

　　客栈闹鬼，言笑大厨吓得手软，不得已空只能先解决闹鬼的问题。

　　小鬼调皮捣蛋，废了些许周折，结果倒是好的，一切有惊无险的处理干净了。言笑大厨一言九鼎，事一解决便手把手教导空如果制作这道璃月知名菜肴「杏仁豆腐」，令他比较意外的是，杏仁豆腐原料里没有豆腐，璃月人起名方式真是……

　　这道菜工序不算复杂，需要的是耐心细致，这些他都不缺，第一次上手成品卖相都很不错，言笑啧啧称赞他有当厨师的天分。

　　就是一道菜似乎单调了些，杏仁豆腐是甜品，想来这位仙人口味清淡，空思索着，他在蒙德学了不少相关菜品，做都做了，多做一道又何妨？增添几分诚意也是好的。

　　空选择了具有异国风味的满足沙拉。空和派蒙一人端一盘，从厨房爬上方才见面的地方，本来他还想着让派蒙喊两嗓子吸引吸引那位仙人注意力来着，没想到一登上天台，魈已然伫立在栅栏左侧。

　　一眼望去天然去雕饰若九秋之竹，又皎如玉树临风前。

　　听见脚步声魈转身看过来，他似乎并不意外来者，倒是空愣了愣，但这次他再没犹豫率先开口:“等等先别走。”

　　“这是？”魈显然注意到空手里的盘子。

　　“这是你喜欢的杏仁豆腐……”空用视线做引导，“这个又是蒙德的满足沙拉。”话闭，空用些许请求的神情注视着对方，“尝一尝好吗？”

　　魈视线的落点不在菜品上而是空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变化，就在空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手心突然一轻。

　　在空的注视下，他用勺子舀起一勺，缓缓放入口中。

　　他吃东西的神情莫名令空感到在意，敛下的眼睑不知藏匿了什么，显得空间分外静谧，好像时钟停摆了一样。

　　空微抿嘴唇，紧张吗？或许有点，但更多的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位特殊的食客不知会做出何等评价来，虽然言笑说他做的不错来的……

　　看他又舀了第二勺，空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升起一抹奇怪的情绪，居然真的这么好“哄”……这会正是好时机，借着他吃东西沉浸在什么的时候空抓紧时间开口，诉明来意。

　　当他说到岩王帝君遇刺的时候，空敏锐感知到对方气息的变化，哪怕只有一瞬，似浓稠墨汁般漆黑不详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而来。

　　作为武者的敏感度，空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等他竖起戒备心再去感受时已然无影无踪，但他确信，方才的一切绝对不是错觉。

　　这位「降魔大圣」身上杀戮的气息太过浓郁了……仿佛已经融入骨血一般，不经意间就会倾泻而出。

　　“岩王帝君……竟遭此厄？”难得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情绪，几分疑惑几分不解。

　　这种时候空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好，于是只能沉默。只听魈叹息一声，“虽然我有不能沾染凡尘的理由，但职责终归是职责。”

　　“璃月「七星」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会去找削月、理水、流云几位真君共同商议此事，总之多谢你们二位。”说罢他便又要走。

　　鬼使神差间，“等等！”

　　“怎么？”对方止步。

　　“小冥究竟是……”菲尔戈黛特老板说那小鬼魂是魈拜托他们的。

　　“她啊……”魈抱胸顿了顿，“降妖除魔时，偶尔也会遇到从未害人的恶灵，暂时又难以超度，所以我拜托掌柜收留一阵子而已…”

　　空今天有太多的意外，这次也是，对于魈的回答。意外的温柔呢……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冷漠疏离。

　　魈抬眼注视着空，“还有什么要问得吗？”

　　空摇头。

　　真是浑身充满谜团的一个人，望着远方景色，空心想到。